學達書庫 > 歷史小說 > 順治皇帝 | 上頁 下頁 |
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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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沒說完。你因何故到此做墳丁?你是何人?叫什麼名字?」福臨也覺得眼前的這個墳丁有些特別,便連珠炮似地問著。 「回皇上的話。奴才,奴才本是漢人賤名李文,原先是洪承疇洪大人手下的一個文書,洪大人投城以後,奴才也歸順了大清,卻因為冒犯了一位旗人的王爺,而被發配至此與皇陵孤燈、深山冷嶴相伴!」 「這麼說你是遭受了不白之冤?活該,看你李文多嘴多舌的樣子就該受罰?」鞏阿岱幸災樂禍。 「看來你還倒是個人才,整日呆在這裡實在是可惜了。這樣吧,等朕祭祖之後,你便隨朕一同返回盛京,入內國史院做事,你看可好?」 「臣謝主隆恩!」李文悲喜交加,熱淚盈眶,長跪不起:「臣發誓,此後一定嚴於律己,誓死效忠于大清國和皇上,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李文酸溜溜文縐縐的話又脫口而出,福臨雖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明白李文是在表示自己的忠孝之心,於是和氣地笑了。 夕陽西下,太宗皇太極的昭陵前,一對漢白玉雕刻成的石馬格外引人注目。這是仿太宗生前喜愛的坐驥大白、小白精心雕刻成的,栩栩如生。 年幼的福臨輕輕地歎了口氣:父皇,兒臣看您來了,兒臣永遠都會記得您馬上得天下的辛勞,願您的在天之靈保祐兒臣能萬事勝意,早日鼎定中原,一統天下! 「皇上,酒菜都預備妥了,您看——」海中天在福臨的耳邊輕聲說道。 「哦!」這麼一提,福臨真覺得饑餓難忍了。「咦?什麼食物這麼香?一定很好吃!」說著一轉身跑進了帳篷裡。 哇!墳丁們已經端上了熱氣騰騰的柴鍋燉野雞、黏米餑餑,還有炸鳥蛋、炸小鳥等田家風味的菜肴。福臨一見頓時胃口大開,招呼左右:「都坐下,吃!」 14.叔嫂暗戀宮中偷情 【多爾袞欲大難抑,瘋狂地親吻著皇嫂莊妃,這一切被幼帝順治看在眼裡,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湧上心頭……】 御花園裡,幼帝福臨正與玩伴鐵穆爾和小太監兀裡虎捉迷藏。 雖然是初春,早晚還有些冷,但御花園裡那些綻放的鮮花卻竟相展示著自己的美妙風姿。婀娜的迎春花,金燦燦,黃澄澄的,分外絢麗;綠意盎然的藤蘿,一叢叢地簇擁著一片片冷豔的淡紫色花朵,一串挨著一串,一朵接著一朵在微風中搖曳。在一排排鵝黃嫩綠的柳芽中,間或夾雜著一株株開著粉色花朵的桃枝,紅綠相間,更是美不勝收。 福臨在花叢中鑽來鑽去,尋找著兩個夥伴的身影。他貓著腰,輕手輕腳的,樣子十分可愛。 「咦,這兩個奴才躲到哪裡去了?」福臨四下張望,抬頭看見了落在柳枝上的幾隻麻雀,它們吱吱喳喳地叫著,似乎在嘲笑福臨。 「討厭!找死呀你們這些鳥兒?」福臨從腰包裡摸出了幾枝鏢,輕輕地活動著手臂,將三支梅花鏢排在小手掌裡,憋足了力氣,正要扔出去,卻被母后打斷了。 「福臨!額娘找了你半天了,怎麼只知道玩兒?」孝莊後穿一件鵝黃色的施子,顯得格外靚麗。 「哎呀母后,你沒見我正準備射那幾隻雀兒嗎?這下全給你嚇跑了!」福臨沒好氣地嘟囔著。 「福臨!」孝莊後提高了聲音,顯得有些威嚴:「快過來,額娘有話對你說。」 「額娘你說吧。」福臨乖乖地鑽出了花叢,額上沁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子。 「事情有些不妙呀,我剛聽海中天捎話來說,攝政王正在篤政殿裡大發雷霆,要治肅親王的罪呢。」孝莊後邊說邊掏出絹子愛憐地擦著福臨額上的汗。 「那……也許是皇兄他說錯了話,做錯了事?」福臨有些不明白,母后為什麼會這麼緊張。攝政王只要不與自己過不去就行了,何必替別人操心? 「兒呀,你還不明白。肅親王是你的兄長,攝政王要治他的罪不是明擺著給你一個下馬威嗎?現如今除了兩黃旗大臣效忠于你以外,豪格的權威對你也是很關鍵的,你得想個法子保他呀!」 「我為什麼要保他?他若當了皇帝不就沒我的份兒了嗎?我倒覺得十四叔做得好呢。」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不明白事理?唉,額娘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呢?」孝莊後一急,眼圈就紅了。 「額娘別生氣,兒臣聽你的,我這就去篤政殿找十四叔問個明白。」 「不用了,本王已經來了。」多爾袞笑吟吟地出現在孝莊母子的身後。他穿著一襲淡藍色的織錦蟒袍,戴一頂嵌著天藍色明珠的暖帽,顯得儒雅、帥氣,風流倜儻。 孝莊後與多爾袞不期而遇,禁不住面紅心跳渾身的不自在。幸好還有福臨在場,否則,別人見了會怎麼想? 儘管對多爾袞有過猜測、懷疑和不信任,但在孝莊後看見多爾袞的刹那間,這些想法便都煙消雲散了。此刻她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叔子,英氣逼人,渾身散發著令她難以抗拒的魅力,她真的快要不能自持了! 「十四叔,聽說你要治我兄長的罪?」福臨發話了,擺出了君主的架子,一副居高臨下高人一等的口氣。 多爾袞暗暗搖頭:小兔崽子,在本王面前耍的什麼威風?可話說出來卻是另外的腔調:「呵,想不到幼主對兄長倒是手足情深呢。」 孝莊後覺得不便逗留,便盈盈行禮:「攝政王與順治皇帝商談政事,哀家不便在此,先回了!」 「那又何妨?太后是來賞花的吧?依臣弟看來,太后就像那綻放的迎春花一般,婀娜多姿,明豔迷人,將那些花兒都比下去了!」多爾袞似笑非笑地瞅著孝莊後。 孝莊後臉色鮮紅,不敢正視多爾袞那多情的目光:「十四叔取笑了。哀家如今已過了花季,眼見得已是人老珠黃了。」 「額娘,皇兄的事情我不問了,他們兩個我還沒找到呢。」福臨夾在他們倆人中間很是無聊,便藉口跑開了。 「福臨,回來——!」孝莊後可慌了神兒,她怎麼可以單獨面對十四叔呢? 「幼主太小了,貪玩也是天性,就隨他去吧。難得這麼好的天氣,這麼美的景色,還有,我多爾袞又碰到了嫂嫂這樣的大美人,難道嫂嫂就不給我一個傾訴衷腸的機會嗎?」 孝莊後鼓起勇氣,迎著多爾袞那火辣辣的目光,秋波迭盼:「十四叔謬誇奴家了。人人都說十四叔天性風流,家中妻妾成群,什麼樣的美人沒有?你又何必來挖苦奴家?奴家孤兒寡母的已經夠可憐的了。」 「嫂嫂,多爾袞說的是真心話!臣弟心儀嫂嫂已久,與嫂嫂的姿色相比,府裡的女人個個黯然失色。嫂嫂的容貌身段如二八少女一般,嫂嫂的才華學識不讓鬚眉,由不得小弟不愛慕呀!」 「討厭!再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奴家就走!」孝莊後心裡歡喜,嘴上卻斥責著多爾袞。她感到了一陣突如其來的喜悅。果真能得到多爾袞的愛慕,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嗎?其實兩人是互相愛慕,日後如能心心相印,共同輔弼幼主福臨,那豈不是一件很美滿的事情嗎? 想到這裡,孝莊後秋波斜盼,吐氣如蘭:「十四叔,哀家與福臨日後還仰仗著您呢,只求十四叔不要拋棄我們母子倆!」 多爾袞被孝莊後的眼神撩撥得四體通泰,十分適舒,便笑眯眯地點頭:「放心!我就是你們母子倆的保護神,我不會讓你們母子倆受到任何委屈。只是,你們母子倆凡事得依著我。」多爾袞不懷好意地笑了。 孝莊後感到心跳加快,低聲問道:「我們倆母子不是已經依靠你了嗎?你到底還有什麼過分的要求?」 「過分?」多爾袞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妙,妙!的確,小弟一見到嫂嫂便有了一種無法忍耐的念頭,也許是過分的,不過,嫂嫂這半年多來寡居永福宮,難道就不覺得寂寞嗎?嫂嫂這麼年輕,又這麼美貌,誘得小弟我垂涎三尺,幾乎不能自持了。小弟只願隨時入宮伴在嫂嫂左右,不知嫂嫂意下如何?」 多爾袞如此露骨的表白令孝莊後羞怯難當,粉頰絆紅有如桃花般的豔麗,她聲音顫抖著丟下一句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便慌慌張張而去。 多爾袞則緊緊盯著孝莊後遠去的背影,暴發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十四叔,因何事大笑?」 「是……」多爾袞眼珠子一轉,仍就大笑不止:「你額娘被我給氣跑了!哈哈!」 「真的嗎?你敢欺負我額娘?」福臨跑得氣籲喘喘的,握起了小拳頭。 「小子,連你兄長都被我削去爵位廢為庶人,難道我還怕你的這兩隻小拳頭嗎?真是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哈!」 「什麼?你真的將我兄長治了罪?憑什麼?你為什麼不征得我的同意?」福臨大聲嚷嚷著,極力要蓋住多爾袞那得意刺耳的笑聲。 「幼主,你這會兒再嚷嚷還有什麼用?得,還是快找你的同伴玩去吧,朝中的事就不用你費心了!」多爾袞說罷便逕自朝前走去,將福臨撇在了一邊。 「多爾袞,我討厭你,有朝一日我也要治你的罪!」福臨愣了片刻,咬牙切齒地咒駡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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