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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我們考證司馬遷此次遊歷的路線,大概是南出漢中,然後經巴郡、蜀郡到沈犁郡,再到越雟郡,最遠到了昆明。巴郡、蜀郡這些地方在漢朝的控制下,各方面都起了變化,朝著進步的方向發展。漢朝先進文化的傳入對這些地區的影響很大,西南人民從漢族人民那裡學到了不少工藝技術:漢人陶瓷、制絹、制玉等工藝讓西南人民歎為觀止。其實何止當時的西南人民呢?現代的人們不也常為漢朝文物中那精湛的工藝品,那惟妙惟肖的雕刻、繪畫,那精美絕倫的絹帛等等而感歎不已嗎?

  長沙馬王堆出土的西漢時的帛畫、絹衣,河北滿城出土的西漢中山靖王劉勝夫婦的金縷玉衣等等,哪一樣不使得現代人眼花繚亂?當然,交流總是相互的,漢族人民自然也吸取了不少西南人民的長處。司馬遷出使到這裡的時候,應當感受到的是秩序井然的景象。讓我們想想看吧!西南地區既然同其他地區一樣是漢朝的臣民了,各民族、各地區間的交往肯定是日益頻繁,各種裝束的人們操著不同的語言共同繁榮著整個西南地區,使得西南諸地各方面的發展有了很大的提高。對於這一切,司馬遷應當是感到很欣慰的了,當然,這也是一個收集西南各地政治文化、風土人情的機會,司馬遷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然後,司馬遷往雲南昆明地區進發。

  還是在博望侯張騫出使大夏國的時候,大夏國的集市上就有巴蜀的布匹、邛地的竹杖等物品流通,張騫十分奇怪,要知道大夏國距漢朝有一萬多裡,路途那麼遙遠且不暢通,西南地區的物品怎麼能在大夏國出現呢?於是他向大夏國的人請教,人們告訴他,大夏國的東南方向有一個身毒國,這些物品就是大夏國的人歷經數千里的路程,從身毒國那里弄來的。張騫更奇怪了,忙追問身毒國的情況,大夏國的人將所知道的見聞都原原本本地講給他聽:身毒國在靠近大海的地方,那裡的氣候濕熱,風俗大體上跟大夏國差不多。那裡的人以大象為坐騎,連作戰的時候都是坐在大象上打的。

  張騫對此感到很振奮,他想,大夏國和漢朝的交往一向有道路上的阻隔,漢朝使者出使到大夏國,要經過匈奴的地帶或者是羌人的國土,障礙重重,匈奴一向與漢朝為敵,羌地又十分險要,且對漢使不友好。現在既然有這麼一個身毒國,聯繫著大夏國和蜀地,那麼從蜀、邛等西南地區越過身毒國就可以到大夏國了,多便利啊!他回去以後把這一情況稟報了漢武帝,漢武帝於是派了使者從西南地區出發,前往身毒國。一行人到達雲南昆明以後,遇上了當地的土匪,錢財被搶了,命也丟了,最終沒能打通從西夷到達大夏國的道路。

  司馬遷出使蜀滇的時候,雲南一帶還沒有歸順漢朝,對漢使依舊沒什麼好感,司馬遷一路的艱辛可想而知。他在雲南可能並沒有停留多久,歷史上也只有他曾經到過昆明的記載,但沿途留下有關他的傳說卻不少。比如《雲南通志》中就說司馬遷曾經到過西洱河,「漢元封間,郎中司馬遷到此觀西洱河」;《滇雲歷年傳》中記載:「司馬遷立講堂于葉榆(大理),為滇雲講學之始。」說是司馬遷不僅到過大理,而且還在那裡設堂講學,開滇雲講學之風,如此等等。

  公元前110年冬,司馬遷完成出使任務,離開了蜀滇地區,去向漢武帝覆命。

  司馬遷的這次出使,不僅對加強漢朝跟蜀滇地區的聯繫、保持彼此間的友好關係起到了重大作用,而且對他補充上次漫遊中收集到的資料的不足、觀察蜀滇各地的民俗民風大有幫助。到現在為止,司馬遷幾乎已經將全國遊了一個遍,尤其是中國東南、西北、中原和西南各地的風俗文化、歷史傳說,司馬遷都已經相當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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