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繼光(35)_學達書庫

三五

　　§二十六、屢克北虜

　　戚繼光鎮守薊州時期，明朝邊防力量有所增強。

　　當時的執政大臣高拱、張居正等，積極整頓邊防，重用像戚繼光這樣富有軍事經驗的將領。同時，對韃靼採取平和政策。1571年初，明政府和俺答汗達成協議，封俺答汗為順義王，在大同、宣府等地設立互市。從此，俺答汗禁止他的部下到邊境騷擾，從宣州、大同到甘肅的邊境，和平了二十幾年。

　　不過當時韃靼還有一支在圖們禮薩克圖汗（明朝人稱他土蠻）統治下，常攻打明朝的遼東及薊州地區。

　　蒙古大封建主朵顏部首領董狐狸和他的侄子長昂，有時向明朝稱臣納貢，有時又和明軍發生戰爭。

　　1568年，董孤狸和長昂率兵駐紮在河北會州，打算進攻董家口、榆木嶺、青山口等處。

　　戚繼光得到警報，這是他到薊州後的第一次戰鬥，決心旗開得勝，挫敗敵軍的銳氣。他親自率兵，兵發青山口。剛到那裡，先鋒部隊就和敵兵打了一仗，火器手把敵軍打得落花流水。董狐狸引兵出青山口應戰，還沒動手，就被嚇跑了。這是鎮守後的第一仗，雖算不上大仗，但在薊州屢遭蒙古騎兵騷擾，部隊士氣不高，戰鬥力不強的情況下，首戰告捷，大大鼓舞了士氣。

　　1573年，是戚繼光到北方的第7個年頭。這年2月，董狐狸又發大軍，攻佔河北喜峰口，向明政府勒索大量錢財。明政府拒絕後，他十分氣惱，在一個夜裡，偷襲並佔領了拿子口。戚繼光出擊，一舉將其打退。一個月之後，董狐狸又聯合插漢兒，駐軍于桃林、界嶺，計劃偷襲薊州。戚繼光率兵出擊，他們敗得更慘，董狐狸還差點被生擒。此後兩年間，董狐狸不敢輕舉妄動。

　　1575年正月，董狐狸的弟弟長禿率兵進攻董家口。戚繼光聞訊，指揮將士從榆木、董家二關出戰，南北夾擊，長禿大敗。敵軍狼狽逃竄，戚繼光率軍追擊150裡，活捉長禿。

　　董狐狸因弟弟被俘，不得已率部下頭領及親族300人，到喜峰口關下，請罪求降。戚繼光和薊遼總督劉應節商定，為了邊境安寧，接受他們投降。4月13日，戚繼光到了喜峰口，安撫了前來請降的董狐狸等人。董狐狸歸還了搶走的百姓和財物，還帶領族人向戚繼光叩頭請罪，發誓再不騷擾邊境。戚繼光當場釋放長禿，並允許他們部落到長城一些關口進行通商互市。從此，薊州在戚繼光鎮守期間，一直和朵顏部保持很好的睦鄰友好關係，維持了邊界的和平局面。

　　遼東戰事一直很頻繁。戚繼光很著急，多次上書，請求援遼，配合遼東總兵李成梁，打擊入侵敵軍。1579年10月，韃靼小王子部下的伯彥、蘇把亥、銀燈等率兵5萬多，從范兒營、錦川一帶進攻遼東。

　　李成梁向朝廷求援。

　　11月，戚繼光率軍到達山海關。山海關是個重要關塞，東靠大海，西連群山。戚繼光站在大軍前，望著祖國大好河山，回想三十幾年的南征北戰，心中十分感慨。他摸摸胸前的長須，「52歲，老了，還能為國征戰幾年啊！」突然探馬來報：「蒙古兵向山海關狗兒河方向運動。」戚繼光的思緒被打斷，一下回到現實。他果斷下令，「準備迎戰！」

　　敵軍伯彥部正在行軍，迎面來了一支明軍，廝殺一陣，明軍回頭就跑。敵軍不知是計，隨後緊追，追著追著，不見了明軍的蹤影。伯彥十分氣惱，下令「繼續進攻！」正行軍時，突然一聲巨響，前面騎兵被炸得人仰馬翻。敵軍驚恐萬狀，四處張望，也不知火從那裡來，好像是從地裡炸開的，他們從未見過這種武器，以為是老天懲罰他們，萬分恐慌，再不敢前進。原來這是戚繼光派人製造的一種秘密武器，叫「自犯鋼輪火」，類似現在的地雷，埋在地下，敵人踩上，就會發生爆炸。這武器從未使用過，今天用在蒙古騎兵上，效果非常好。

　　這時，戚繼光指揮騎兵殺出，伯彥軍倉惶而逃。

　　明軍隨後追擊，在石河墩形成三面合圍的局面，伯彥見敗局已定，率殘部奪路而逃，明軍大獲全勝，戚繼光圓滿完成援遼任務。

　　由於戚繼光鎮守薊州的成績，加官「太子太保」。

　　援遼告捷後，又加官「少保」。這是明朝武將的最高榮譽，戚繼光被稱為「戚少保」就是由此而來。

　　轉眼之間，戚繼光到北方已十多年了。薊州在戚繼光坐鎮之前，經常受到蒙古騎兵的襲擊，明政府為此增設昌平鎮，派大將鎮守，以便和薊州遙相呼應，但仍舊無法保障這一地區的安寧。17年間，薊州鎮因此連續撤換了10員大將，直到戚繼光上任，這種局面才得到根本的改變。經過戚繼光的努力經營，這一帶邊防十分鞏固。每次朝廷大臣前來檢閱，都是薊州軍容最好。邊塞出現了太平景象，京城的安全得到保證。面對取得的這些成績，兩鬢蒼蒼的戚繼光感到無限的安慰。

　　每當空閒時候，戚繼光和在南方時一樣，喜歡逛逛山水，吟吟詩。有一次，一個冬天的傍晚，他登上盤山（在薊州西北25裡）山頂，舉目四望，只見天高雲低，群峰伏首，夕陽將盡，草木已衰，不禁寫下這樣的詩句：

　　霜角一聲草木哀，雲頭對起石門開；

　　朔風邊灑不成醉，落葉歸鴉無數來。

　　但使雕戈銷殺氣，未妨白髮老邊才；

　　勒名峰上吾誰與？故李將軍舞劍台。

　　從這首詩裡，雖然仍舊可以看見戚繼光的那份豪邁；但是，不可否認，這字裡行間，也開始流露一些衰邁的氣息。

　　1582年初冬，戚繼光將他歷年所寫的詩文集成五卷，即《橫槊稿》三卷、《愚愚稿》二卷，合稱《止止堂集》。這部書在戚繼光生前就已印刷發行，此後又有多種刻本，一直流傳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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