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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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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錫麟趕緊說:「是,職道遵命。在下這就回去張羅,屆時請大帥與各位大人早早光臨。」他表面鎮定,但心裡卻已焦急不安。畢業典禮提前,意味起義時間也要提前,這可怎麼辦呢? 徐錫麟回到學堂,立刻找到馬宗漢和陳伯平,告訴他們剛才發生之事。陳伯平一聽也急了,「可是我們通知浙江的時間是5月28啊。如果我們明天一動,那浙江的清兵豈不已經有所準備了。」 馬宗漢攥緊拳頭:「真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了叛徒!」 「看來恩銘早就有提防了。」徐錫麟說。 「那能不能推遲起義日期?我們本來就夠倉促的。」 陳伯平問道。 徐錫麟站起身,沉著地來回走著,最後搖搖頭說:「不行,眼下形勢緊迫,如果延期起義,若叛徒供出了真實姓名,我們就會被一網打盡,不論怎樣,明天畢業典禮時,一定起事。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他忽然顯得很激動,「法國革命經過八十多年才大功告成,其間不知失敗多少次,流過多少血。我們幾個初創革命,也要有這個準備。我這次就是預備流血的,也許還要粉身碎骨。宗漢,伯平,你們」 陳伯平和馬宗漢緊閉嘴唇,雙眉緊鎖,默默地站在那裡。 「你們去分頭通知一下幾個重要學生幹部,其餘的學生,等明天吧,願意跟我們起義的更好,不願意的可以退出,決不勉強。成事在人啊!」徐錫麟說完,馬宗漢和陳伯平兩人互相默默看了一眼,就匆匆出去了。 第二天上午,安徽巡警學堂的禮堂裡張燈結綵,學生們穿著乾淨整齊的制服,等待畢業典禮的開始。 上午八點,徐錫麟身穿一套藍呢軍服,腳踏皮統靴,腰帶上掛了兩支手槍,站在學堂門口,等候恩銘到來。 快九點的時候,一隊清兵簇擁著七八乘轎子走了過來,徐錫麟把恩銘、毓朗、陸文頤等一干人先迎到客廳,慢悠悠用完茶,然後才走進禮堂。 典禮由陳伯平主持,他見人已到齊,便大喊一聲:「畢業典禮開始!」只聽禮堂之中鼓樂齊鳴,全體學生起立,朝台口鞠躬,恩銘也抬身答禮。 先由巡撫致詞,再是恩銘故作斯文地作了一通新政與武備關係的闡述。最後他對所有學生提出勉勵,為大清帝國效忠。 最後由徐錫麟訓話。他走上前,向下巡視一周,說道:「同學們,我們苦學苦練,目的在於拯救國家,拯救民族,並非只為個人功名富貴,我希望諸位同學畢業以後能時時不忘『救國救民』這四個字」 台下一片掌聲,徐錫麟接著說:「我自從來到學堂任職,和諸位朝夕相處,相互感情很融洽,內心感到莫大的安慰。但是因為到職時間太短,很少與諸位有暢談之機。今天,諸位即將離校而去,我希望在此時有所行動,望諸位同學不要辜負我對你們的期望,能用行動證明自己是無愧軒轅的黃帝子孫。」 有敏感的學生已覺吃驚,不知今天要發生什麼事。 但大部分仍木然地坐在那裡,並不為這些客套之話所動。 徐錫麟講完,向陳伯平給了一個眼色,便快步向前,雙手捧出學生名冊,對恩銘說:「請大帥點名。」 恩銘正要伸手去接,徐錫麟忽地把手一縮,大聲道:「報告大帥,今天有革命黨起事!」 陳伯平和台下的馬宗漢聽到這句話,都從腰裡拿出武器。 恩銘大吃一驚:「徐會辦哪來的消息?」話音未落,陳伯平一枚炸彈已扔到恩銘腳下。徐錫麟也已撤身離開,可是炸彈並未爆炸。 恩銘一下子臉色鐵青,臺上官員也慌作一團。徐錫麟忙過去扶住恩銘,說:「大帥不用怕,這個革命黨待職道親自將他擒住。」說完,從腰間拔出了手槍。 徐錫麟後退兩步,大聲喊道,「革命党就是我徐錫麟。」說著,對準恩銘連發三槍。恩銘「啊喲」一聲栽倒在地,兩腿不住抽搐。這時陳伯平馬宗漢也沖了上來,對準恩銘補放幾槍。 刹那間,禮堂內是一片大亂,他們三人追著官員放起槍來。顧松和陸永頤都被打死,車德文也被打傷。 趁別人不注意,毓朗和馮煦指揮幾個親隨忙將恩銘背著跑出了大門。 徐錫麟還要追,猛然想起最重要一件事,他沖上講臺,扶正眼鏡,對底下一片大亂的學生喊道:「同學們,救國救民的時候到了,大家跟我革命去!」可是大部分人已逃散了,只有二三十人跟著徐錫麟聚集過來。徐錫麟發出口令:「立正、向左轉,去佔領彈藥庫,跑步走」一幫人在徐錫麟、陳伯平、馬宗漢三個人帶領下向火藥庫沖去。 而在府衙,逃走的毓朗立刻糾集了幾百名清兵,朝他們包圍而去。 秋瑾這天化裝成一個客商模樣,來到錢塘江的東渡口。她來打聽杭州城裡的消息。 她走到一個賣茶水的攤子跟前,停了下來,一邊喝茶,一邊搖著白紙扇。這時,旁邊過來一個腳夫,問道:「先生,有行李嗎?」 「行李就來,有地方歇腳嗎?」秋瑾問道。 「有,先生。」 那腳夫帶秋瑾來到一個小棚下,把擔子一扔,向周圍幾個人一使眼色,那些人便溜出去,在小棚附近放風。 秋瑾低聲說:「紹興把日子訂在六月初十,你們都知道了嗎?」 那人道:「都通知了。前三天杭州有光復兵過江,打聽得是去武義的。金華、處州那邊,這幾天沒有派人來聯絡,我看風勢不對。」 秋瑾一驚:「趕快派人打聽!今天是5月30,按計劃安慶和金華都應起事三日,怎麼會沒有動靜。 你格外留神,好好看著杭州的動靜。 忽然外面一個人大聲說話:「快,快躲開點道兒,那邊官老爺來了。」 只見蘆棚前十幾個清兵擁著一頂大轎過去了。轎裡的人揭開轎簾往外看著。 秋瑾一驚,那不是貴福嗎?他怎麼去杭州城裡了。 不行,我得趕快回大通學堂。秋瑾匆匆向那人叮囑了兩句,就出來往紹興趕。 剛到大通學堂門口,從北面風塵僕僕趕來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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