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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左輔的刀劈在士匪的膀子上,土匪一聲慘叫跌下馬來。滿桂一步上前,補上一刀,土匪立時喪命。

  「哦!哦!」

  在下首樹叢中埋伏的朱梅、王大毛、牛火旺一齊歡叫著,跳出來。

  滿桂把土匪身上的鳥銃摘下來,放到一邊。王大毛擺弄著嶄新的鳥銃,興奮地說:「他媽媽的,有這玩藝兒,就不怕土匪了。」

  左輔得意地從王大毛的手裡奪過鳥銃:「稀罕這玩藝兒,自己去奪呀!」

  王大毛白了一眼左輔,說:「逞什麼能?剛才不是還心跳麼!」

  滿桂把自己手中鳥銑,遞給王大毛:「大毛,這烏銃給你!」

  王大毛沒要鳥銃,說道:「大哥,俺王大毛不是孬種,俺自己奪!」

  這時,只見山頂又飛來三匹馬。滿桂說:「俺和朱梅、火旺對付這三個土匪。左輔、大毛牽著馬隱蔽在樹林裡。」

  王大毛立即說道:「大哥!這回有鳥銃,用銃打這三個王八蛋!」

  滿桂連忙搖著頭,說道:「不!銃聲一響,容易驚動別的土匪,不如這大砍刀好使!」

  王大毛將手中鳥銑交給朱梅,奪過他手中的鐵棍說:「左大哥!讓俺來奪鳥銃!」

  於是,滿桂、王大毛、牛火旺三人如前一樣。隱蔽在樹叢裡。

  三匹馬來到近前,三個人躍出樹叢,其中兩個土匪立時栽下馬,只有滿桂手下留情,把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匪徒,用刀背打于馬下。滿桂看他太年輕了,不忍心傷害他的性命。

  那個小匪腰被砸傷了,跌下馬後掙扎著跪下來,連連叩頭:「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王大毛掄起鐵棍就要砸,滿桂伸手攥住鐵棍,對他說道:「大毛,住手!」

  「不砸死他,留著幹啥?」

  王大毛不解地瞪著滿桂。

  「留著他有用!」

  小土匪連忙給滿桂叩頭,說:「謝大爺!謝大爺!」

  滿桂把小土匪鳥銃繳了以後,攙扶他坐起來,詢問他一些情況。

  這小土匪名叫肖山,是專門侍候匪首黃保溫的。今晚上,大部分土匪都下山了。山上只有黃保溫等五、六個人。那匪首抽大煙,聽說鎮上的煙館裡來了一批好大煙,派他們三個人去搶劫煙土的。

  滿桂聽罷,對肖山說:「那黃保溫為害四方,無惡不作。咱們要剷除他,端掉他的老窩兒!你能幫助咱們嗎?」

  肖山一聽,急忙說:「俺這條命是大爺給的,大爺叫俺幹什麼,俺就於什麼!」

  「好!」滿桂一拍肖山的肩,又說:「如果你騙了咱們,俺隨時會要你的命!」

  肖山又連忙說道:「俺決不會騙大爺的!」

  這時,下弦月升上天空,白雀山沐浴在一片乳白色的銀輝裡。馬蹄得得,一行人來到山寨前。

  「誰?」看守山門的土匪問。

  「俺,肖山!」

  「哦,小爺呀!煙土弄來了沒有?」

  「弄來了,每人一包!」

  「太好了!」

  兩個土匪趕忙迎上來,可是,剛剛走到肖山身邊,滿桂和左輔冷不了手起刀落,把看門的兩個土匪劈死。

  幾個人機警地走進了寨門。裡面院子很大,北面是幾間草房,東西兩側各有幾十間草房,滿桂叫朱梅看著馬,幾個人在肖山的帶領下,直撲北房的東間屋。

  屋裡還亮燈,那保溫和他的押寨夫人,正在煙榻上吞雲吐霧呢!

  肖山上前敲門。

  「誰呀?」那個押寨夫人嬌滴滴的聲音。

  「小的是肖山,煙土搶回來了!」

  黃保溫說:「快去開門。」

  那女人開了門,肖山隨女人進了屋。

  黃保溫看著肖山懷裡的油布包,咧著大嘴笑著說:「他媽的,都是煙土中?」

  肖山把油布放在炕上,說:「都是好的煙土。」

  隨後,他麻利地一掀褥子,抄起黃保溫的彎把鳥銃,對著黃保溫:「不准動!動就打死你!」

  黃保溫機靈一下子,笑著說:「肖山,跟大爺開什麼玩笑!」

  就在這時,滿桂、左輔、王大毛,沖進屋裡,就在黃保溫跳起身,妄想頑抗的一瞬間,滿桂摟頭一砍刀,黃保溫的半個腦袋被劈下來。

  那女人「啊!」的一聲驚叫,竟嚇死過去了。這個押寨夫人不是好東西,她勾結黃保溫,殺死丈夫跑上山。滿桂上去一刀,索性要了她的命。

  滿桂對肖山說道:「你去看看,下山的土匪回來了沒有?」

  肖山出了屋子,轉了一圈兒,進屋後對著滿佳說道:「俺看門前的馬大都回來了,只有四、五個還沒有回來。不過,回來的人都睡了。」

  滿桂說:「好,你叫他們馬上來聚義廳,就說黃大爺有急事兒。」

  「是!」

  三十幾個匪徒,有的打著哈欠,有的只穿一條短褲,有的發著牢騷,搖搖晃晃進了聚義廳。

  「黃大爺到!」肖山突然喊。

  匪徒們趕忙站起來。滿桂手提著彎把鳥銃,身背大刀,進了屋,大喝一聲:「不許動!」

  「你——」匪徒們驚訝地看著滿桂,沒睡醒的被嚇醒了。

  「你們被包圍了,哪個敢動,就要他的命!」

  屋外果然響起鳥銃的響聲,那是滿桂讓左輔等人放的,目的是嚇唬匪徒們的。

  「俺叫滿桂,你們的『黃大爺』被俺殺了!為啥殺他?他作惡多端,為害四方百姓,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你們上山為匪,也是生活所逼,你們也是無罪的。俺決定成立一支農民自衛隊,專和搶劫的土匪作對頭,這山寨就由咱們農民自衛隊佔領。這裡有的是土地,咱們平時開荒種地,閒時練功習武。願意跟俺幹的,留下;不願跟俺幹的,現在就請下山!」

  聽了滿桂這一段義正詞嚴地談話,匪徒們還有啥說的,齊刷刷地跪下來:「願意聽從指揮!」

  再說滿桂的農民自衛隊建立起來了,兩面大旗在白雀山頂呼啦啦地飄著。一面上四個大字——替天行道,另一面上也是四個大字——除暴安良。

  一天,滿桂正和左輔、牛火旺等在山寨裡議事。忽然朱梅領著村裡的石柱老漢走進來。

  石柱老漢見到滿桂雙膝跪下,納頭就拜。滿桂趕忙雙手相攙:「大爺,你這是幹啥?」

  「請你救救俺閨女!」

  「你閨女怎麼了?」

  「被人搶走了?」

  「誰?」

  「這,這……」

  石柱老漢面有難色。

  「大爺,你說,俺替你做主!」

  「滿原!」

  「啊,是他!」

  滿原是滿桂的叔伯堂弟,任小隊長。

  「滿原早對俺女兒冬拉有意,過去就托人說過親,可俺女兒已許了人。昨夜,滿原帶著幾個人突然闖進俺家。用刀逼著要俺把女兒嫁給他,俺當時沒法子,只好答應。隨後,這畜牲就睡俺女兒屋,冬拉又哭又鬧,可還是被強姦了,人也被帶走了。」

  滿桂一聽,氣得口鼻生煙。他早就對自衛隊員約法三章:

  不許搶劫財物;不許姦淫婦女;不許仗勢欺人。

  滿桂對石柱老漢說:「大爺,你老放心,俺饒不了他!」

  且說滿原在石柱老漢家,把冬拉強行佔有後,又連拖帶拉,將冬拉弄回自己家裡。

  這時候,他正嘻皮笑臉地把頭伸向滿臉淚痕的冬拉,說道:「還哭你娘的屁!你已被俺破了瓜,就是俺的人了!從今後,要老實跟俺過日子!」

  冬拉也不吱聲,把頭扭向一邊。

  「媽的,別給臉不要臉!你要讓老子喜歡才行!」

  說著,就去樓住冬拉的腰,將手往她的懷裡伸去……」

  冬拉將身子一扭,想擺脫他的糾纏。但是,那滿原力氣多大!他一邊摸著,一邊說道:「你不是心裡還惦記著那個人嗎?老子明天就幹掉他!」

  滿原要幹掉的這個人,就是冬拉的未婚夫。兩家商定秋後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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