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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李時珍對本草類的各部分都作了淵源的分析,同時,對每一劑藥的淵源也不遺餘力地加以稽考。如對葡萄酒,李時珍首先將它載入本草中,他說:「葡萄酒是古代西域釀造的,唐代時我國才得到了釀造葡萄酒的方法。按梁四公子的記載:高昌向唐朝皇帝貢獻了葡萄乾凍酒。傑公說:葡萄皮薄的味道甜美,皮厚的味道苦。葉子在奇草木子中說:元朝在冀寧等地釀造葡萄酒。」這些,都是李時珍通過廣閱經史百家的資料,勾勒出了葡萄酒的傳入淵源和變革。

  這種考究藥物淵源的方法,就是從李時珍開始的。

  對各種藥物的名稱,李時珍都根據經史百家的資料給予注釋和考證。如對寒號蟲,據古書記載,其名稱共有10種之多,都是隨意命名,各有各的說法,李時珍考證後認為「寒號蟲是因為在冬天脫毛之後像雛鳥一樣,在寒風中號叫而得名的。」而像其他名稱,如鶡鴡、獨舂、城旦等,都是指在晚上鳴叫而等待天明的意思,因此,他認為「寒號蟲」才是比較合適的名稱,這正是抓住了命名寓義的實質。

  根據經史百家,李時珍解釋各種藥物的形狀,考查訂正其名稱與實際的類別等,並對藥物的藥效加以擴充。尤其是對藥物的附方,李時珍大多取自經史百家。

  本草自身就是歷代醫藥學家和勞動人民同疾病作鬥爭的知識和經驗的結晶。只有以豐富的實踐經驗去充實和更新本草的內容,才會真正促進本草學的發展。

  李時珍曾親自到過很多地方,並常常深入到窮鄉僻壤、荒山湖畔進行實地考察,訪問了各行各業的人,因而搜集了大量的科學資料。

  實踐出真知,李時珍在閱讀古人的「本草」書時,發現各家本草書對蘋、蓴、荇、萍蓬草的區別並不確切。李時珍知道,這是古人沒有仔細去分析,只憑著字面的意思去猜想的。李時珍對此進行了認真考察,他說:蘋又叫田字草,或回葉草,「葉浮於水面,根連在水底。葉面為青而背後為紫色,有細紋。四葉相合,中間為一十字」。而「葉位為一二寸,有一缺口,形狀像馬蹄形」,這是蓴。而荇則像蓴,但是稍微尖一點長一點。萍蓬草則是「葉徑為四五寸,像小荷葉,但葉為黃色,果實像小粽子一樣」。李時珍將它們各自的形態、功用都進行了描述。他以滿意的心情說:「如此分別,自然就明白了。」

  李時珍仔細地品嘗各種藥的味道,對於藥,有些只有親自品嘗才能對它有真正的瞭解。如繁縷,即鵝腸草,並不是雞腸草,兩者非常相似,但鵝腸草味甘,莖中是空的,花為白色;而雞腸草味道稍苦,咀嚼時口水較滑,莖中沒有縷,葉的顏色微帶紫色,花也是紫色的,用咀嚼品嘗的辦法最容易區別。

  即使對於傳言有毒的藥,李時珍也要謹慎地去試一試,如蛇莓,傳言會毒死人,但是李時珍用後發現並沒有毒。李時珍反對臆斷藥味而侈談本草,不經過實踐會造成很多錯誤的判斷。

  為了瞭解藥物的各種性質,李時珍還親自栽種了大量的藥物和一些農家穀類菜類植物,對前人的許多錯誤加以糾正。

  李時珍親自煉製了許多藥品,如對樟腦進行煉製。

  李時珍用兩個碗將一兩重的樟腦合蓋住,用濕紙將邊緣封上,用火燒烤。在經過一段時間後取出,等冷卻後就可以用了。這是一般的方法。還有另一種方法,就是用一些黃連、薄荷、白芷、細辛、荊芥、密蒙茌、當歸等,將樟腦與這些藥一起放在一個新的大土碗中,放上一些水,再用另一隻碗蓋上,並將口糊好,用火煨之。等水幹了後取出來,樟腦就出來了。這一種方法就是現在所說的「昇華法」。對其他的,如輕粉、粉霜、銀朱、密陀僧、玄明粉、阿膠等,李時珍都曾經親自進行過煉製,並給予了詳細的記載,所有的煉製,他都是親自操作和記錄。

  有一次,李時珍讀陶弘景的書時,發現上面寫著:穿山甲能水陸兩栖,白天到岸上裝死,張開鱗片引誘螞蟻爬進去,然後閉上鱗,潛入水中,再張開甲讓螞蟻浮出,進行吞食。李時珍很想證實一下這種說法,就跟幾個樵夫獵人到山裡去。他們捉住了一隻穿山甲。

  這是一種頭小,嘴尖,全身覆蓋著鱗片的動物,四肢短小,指甲尖利,善於搔地尋食和掘洞穴居。他們對穿山甲進行了解剖,從它特別大的胃裡剖出了一升螞蟻,證明穿山甲確實是食蟻動物。但是,進一步觀察,李時珍發現穿山甲食蟻時是搔開蟻穴進行舐食,而不是用鱗甲誘蟻,入水吞食。陶弘景的這一錯誤得到了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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