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秋瑾-競雄女俠傳 | 上頁 下頁 |
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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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別之心 5月15日(農曆四月四日),秋瑾寫信催促上海的陳志群儘快來紹興參加光復軍,對方對此根本不感興趣因而也沒予以理睬,但秋瑾還是沒輕易放棄,仍然希望得到陳的支持。十七日,紹興有影響的保守派報紙《神州時報》報道了《中國女報》發行的消息,發表評論說這些文字都是些「怪誕文章」。之後,又用批評的口吻發表文章說秋瑾在上海「經營體操傳習所」。 五月的一天,在浙江南部的青田鎮擔任徵兵工作的會黨成員徐則恂來到紹興,秋瑾托他帶信給沈榮卿、張恭、周華昌、劉耀勳等分統,指示他們開展起義的準備工作。秋瑾在信中把搜集到的各地情況要點歸納整理後通知了他們,但是,信件往來不能像電話那樣從口氣中聽出對方的感覺,所以,時常發生疑神疑鬼的誤會,給本來就困難重重的起義工作帶來新的困難。本來大通師範學堂的課程以訓練為主,但也有愛好書法的學生。其中一個叫馮翊的學生想臨摹秋瑾的毛筆草書,希望得到她的對聯。秋瑾高興的給他寫了「讀書擊劍」、「何紹字帖」、「懷素帖」等字幅送給他,之後,又專門為馮重新寫了對聯。 這時,秋瑾在杭州的軍隊和學校中策劃在杭州起義之事,以及考慮如何讓學生和教師進行內部呼應。其間,還順便來到嘉興,以「視察學校」的名義會見同盟會會員,其中有也是光復會會員的褚輔成等人。秋瑾在南湖小學住了一夜後返回杭州。 為了安排浙江東南部面臨台州灣的港口城市台州的起義工作,秋瑾頻繁給耀梓體育學堂教師、光復會會員楊鎮毅去信安排工作,署名使用的是「秋千」。 楊當時31歲,1960年83歲時故去。留下手記《光復會和光復軍》,記錄了當時的情況。現在這篇文章收集在《浙江辛亥革命回憶錄》中。 在杭州西湖畔浙江省博物館的辛亥革命室裡,展示著手持毛筆端坐在督辦室辦公桌前雙眼凝視前方的秋瑾蠟像。此時此刻,秋瑾腦海裡正浮現出光復軍各地區部隊隊長的面容,作為光復軍協領的她正在給這些會黨首領下達命令書吧。 5月22日,秋瑾再次敦促上海的陳志群儘快來紹興,同時,要求幫助介紹善於對外交涉和勝任日語翻譯的人才。字裡行間使人痛感光復會人數雖然不少,但缺乏真正能辦事的優秀人才。 當天,潮州光復會會員陳湧波等在黃岡集體發動起義,五天后即被鎮壓了下去。接著,6月2日,惠州光復會會員鄧子瑜等在七女湖聚眾起義,最終也是失敗。像這樣的小規模起義發生了很多起,都相繼失敗。 6月3日,秋瑾在杭州繼續說服軍官學校的教師、學生等支援武裝起義,並且,第三次給陳志群寫信催促他來紹興,擺出一副不管對方是否感興趣都堅持要說服到底的態勢。11日,經王金髮介紹,秋瑾在體育會見到前來學習的徐頌楊。徐是嵊縣人,秋瑾希望盡最大努力為起義培養戰士。7月,徐和秋瑾一起被清軍逮捕,現有的檔案材料中存有他的自供書。 13日,在大通師範學堂,秋瑾任命從上海中國公學來的程毅擔任教師,程毅是河南修武縣人,在紹興府保存的程毅自供書中本人自稱是19歲,這可能是虛歲,實際年齡應該是18甚至只有17歲。這麼年輕顯然不能夠當教師。在秋宗章《大通學堂黨案(事件)》中有這樣的記錄:「程毅烈士……年齡當在二十五、六之上」,這個說法應當是正確的。1906年10月,邸彬忻等在北京成立了「中國婦女會」,並制定了《中國婦女會章程》。 在這期間,秋瑾忙於招募學生,聘用教師,並且在15日出版的《紹興白話報》第一四五號附頁上轉載了《中國婦女會章程》等。這些工作似乎和武裝起義沒有直接關係,但在17日接到上海陳志群來信後,秋瑾在回信時暗示了即將發動起義的事。在信中,陳仍然強調不能來紹興的理由,秋瑾則敦促他克服一切困難儘快來紹興,說如果最近不能來,自己可能要離開紹興,暗示將要發動起義。並且,請求陳在編輯《中國女報》第三號時,務必登出「大通師範學堂的教師在暑假後要發生變動」的暗示性預告,充分表明秋瑾發動起義的決心。信的末尾,附有秋瑾寫的三首詩。這些詩收錄在《女子世界》記者的筆記中。 6月22日(農曆五月十二日夏至),為給光復軍籌集經費,秋瑾從紹興經過杭州來到崇德石門鎮看望住在這裡的徐自華,秋瑾費盡心力,千方百計籌集資金,最後還是不得不求助於徐自華。開展革命工作所需要的人才和資金的嚴重匱乏,成了光復會的致命弱點。 徐自華變賣了全部金屬飾品,將得到的約三十兩黃金全部交給秋瑾。在徐自華心中,秋瑾是神聖的,絕不僅僅是結義姐妹,秋瑾深知這些錢是徐自華的全部財產,她萬分感激,把戴在自己手上的兩隻翡翠手鐲贈與了自華。 臨別時,秋瑾寫下《此別深愁再見難》的詩送給自華,握著自華的手說,拜託姐姐別忘了西湖邊咱們的「埋骨西泠」的約定,兩人相視而泣。轉天(6月23日)晚上,秋瑾坐車從崇德石門鎮經過杭州返回紹興,徐自華心如刀絞,痛哭著與秋瑾話別。 當時的這些情景都保存在徐自華的《返釧記》和《聽竹樓詩抄》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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