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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嘉慶道:「若朕早立兩位美人為妃,又哪來的這麼許多遺憾?」曉月破涕為笑道:「陛下既有這般心意便是,又何必如此耿耿於懷?」曉月也笑道:「奴婢等但望能常侍陛下左右,又何曾奢望過如此前程?」嘉慶樓定她們,微笑著言道:「兩位美人是不相信朕之所言了?」曉月望著曉雲道:「妹妹,你相信陛下的話嗎?」曉雲卻看著嘉慶道:「按理說,陛下的話我是不能不信的,不過,姐姐既然不信,那我也只能跟著不信了……」嘉慶笑道:「好個乖巧的小美人,竟把所有不是推到大美人的身上。」

  曉雲嘟噥道:「陛下,本來就是嘛!」嘉慶道:「本來就是什麼?」曉雲轉向曉月道:「我等姐妹,只望能盡心陪伴陛下,從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升為陛下的寵妃。陛下為何于此事糾纏不休?」嘉慶歎道:「如此看來,兩位美人還是不相信朕啊……」曉月忙道:「陛下龍體初愈,還是多多休息為好。」說著向曉雲使了個眼色。曉雲會意,也不再言語,和姐姐一道,硬是將嘉慶扶到了床上躺下。嘉慶身子雖躺下了,但雙手卻沒有老實,曉月玩笑道:「奴婢以為,陛下此刻還應多多安靜些為好。」曉雲卻嬉笑道:「姐,就是讓陛下顛狂,恐怕陛下也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呢。」嘉慶道:「兩位美人聽著,如果朕在兩日之內真的立你們為妃的話,你們又待如何?」

  嘉慶的表情是嚴肅的,但她們卻不以為然。曉月道:「如果陛下果真如此,婢妾願即刻卸去所有衣衫,為陛下歌舞一番。」這可是十二月初的天氣了。嘉慶道:「大美人莫非不怕身軀寒冷嗎?」曉月笑道:「脫不脫衣,還也未可知呢。」嘉慶點頭道:「大美人說得不無道理。」又轉向曉雲道:「小美人卻待如何?」曉雲道:「如若這般,婢妾任由陛下處置好了。」嘉慶點點頭,猛然拍了一巴掌,高聲喝道:「鄂公公何在?」從門口處早閃出鄂羅哩來:「老奴見過吾皇萬歲,並拜見二位貴妃!」鄂羅哩說著就直直地跪了下去。這一著,大出曉月和曉雲的意料。曉雲訥訥地道:「姐,這是怎麼回事?」曉月忙道:「為姐也正是納悶……」嘉慶笑道:「鄂公公,直說何妨?」鄂羅哩再拜道:「兩位貴妃有所不知,陛下旨意已定,于後天良辰吉日正式幸納二位為妃。老奴鄂羅哩在此先行為兩位貴妃賀喜了。」嘉慶揮了揮手道:「鄂公公,此處已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鄂羅哩唯唯喏喏地退去。直到這時,曉月和曉雲才知道皇上所說乃是千真萬確的事。大喜臨頭,怎能不欣喜若狂?曉雲一下子跳起來,猛地抱住曉月道:「姐,這可都是真的呀?」曉月止不住地顫抖道:「妹妹,為姐……真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這姐妹二人,情不自禁地摟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好不熱鬧。嘉慶從床上坐起,重重地咳了一聲道:「兩位美人,朕可曾騙過你們?」曉月和曉雲立刻偎在了他的身邊,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嘉慶接道:「朕既然不曾騙過你們,你們也就該兌現對朕許下的諾言了吧?」她們這才恍然記起先前所說過的話來。

  曉月率先站起,慢慢吞吞地道:「陛下,你真忍心看著婢妾被凍得渾身顫抖?」嘉慶故意將目光轉到曉雲的臉上。「大美人,朕既然說話算數,你們也該效仿才是。」曉月不再言語,徐徐地解卸身上厚厚的棉衣。其實,她的身體正溫熱無比,又豈在乎天氣的嚴寒?卸完衣衫,她貼近嘉慶,嬌聲問道:「陛下,這就要奴婢為您起舞嗎?」敢情,在曉雲的耳濡目染下,她的舉動也變得有些潑辣大膽起來。嘉慶不得不看著曉月的身體了。嘉慶忙道:「大美人速到床上來,讓朕為你暖和暖和。如大美人凍出個好歹來,朕可要心疼死呢。」曉月不敢客氣,連忙鑽入被中,鑽到嘉慶的懷裡。嘉慶用手探了探她的肌膚,果然冰冷無比。嘉慶又道:「若大美人真有個什麼差錯,應當是朕的不是。」曉雲趁機言道:「陛下既如此說,那奴婢可就要上床了。」說實在的,嘉慶真的捨不得看著這兩個美人受凍,但同時,他又真的捨不得放棄看她們裸身舞動的機會……

  就在嘉慶和他的兩個美人「千奇萬巧畫春圖」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鋪天蓋地的飄灑了下來。這雪也真大,每個雪花幾乎都有楓葉那麼大。這雪也真密,雪花與雪花之間,幾乎沒留下一絲空隙。沒有多少時間,整個北京城就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了。等嘉慶覺著了下雪,那已經是次日的上午了。

  次日的上午,也不知具體是什麼時候,反正嘉慶已經慢慢地睜開了雙眼。那個時候,他還沒注意到外面已經落雪。他的目光,全投入到身邊的兩具美人的肉體上了。左邊是曉月,右邊是曉雲,兩個人許是昨夜太過勞累,到現在還沉入睡夢之中。他意猶未盡地伸手在她們的身上摸了摸,這一摸,他便再一次地感受到了那種「再三偎著、再三香滑」的滋味了。她們睡得也太沉了,他摸索了許久,她們卻依然合著眼。就在這時,他聽到門外傳來了鄂羅哩的尖細的聲音。「陛下,陛下……」

  鄂羅哩叫得很輕很低,像是怕驚嚇了聖上。嘉慶問道:「鄂公公,是不是有什麼急事等朕去處理?」嘉慶的問話顯得有些冷淡,因為等著他去處理的,大多都是令他頭疼腦熱的事情。誰知,鄂羅哩這樣回道:「陛下,今天沒什麼大事,天下太平。只是,昨夜天降瑞雪,老奴以為這是一個好兆頭,所以特來報與陛下知道。」嘉慶心道,昨夜何時落的雪?朕為何全然不知?他不禁啞然失笑。這也許就叫做「一心不可二用」吧。他這麼一笑,精明的鄂羅哩卻聽見了。「陛下何故發笑?」嘉慶聞言,忙斂住笑容,用一種淡淡的口吻道:「朕所以發笑,自有發笑的道理。對了,公公适才說天降瑞雪必是一個好兆頭,此話怎講?」鄂羅哩道:「陛下明日便立兩位美人為妃,而昨夜卻降了一場罕見的大雪,這不是喻明陛下此舉乃順合天意嗎?」

  鄂羅哩此言,明顯地帶有奉承之意,然而嘉慶聽了卻是滿心的歡喜,好像,這場大雪真的就是特為他立兩位美人為妃而下的。這麼一想,嘉慶就來了精神,自己動手將衣衫穿好,一邊朝門口走一邊大聲言道:「如此說來,朕倒要仔細地看看這場大雪了。」打開門扉,一片茫茫的白光刺得他不由自主地睞了兩下眼。待定睛這麼一看,呵,放眼望去,除了皚皚白雪,其他的東西好像都不存在了。雪雖然早止,但因積雪甚厚,濃濃的雪色映襯著天空,就仿佛是天空中依然在飄雪一般。嘉慶點頭歎道:「這果真是一場罕見的大雪啊!」又拍了鄂羅哩的肩膀一下道:「公公踏積雪特為此事而來,當真是誠心可許、忠心可嘉啊!」

  鄂羅哩即刻道:「區區小事,陛下不該如此謬獎老奴。」看鄂羅哩一臉的嚴肅,嘉慶笑道:「好,好。以後朕只將公公對朕的忠誠記在心裡便是。公公大可不必如此認真。」忽地,嘉慶不知為何,竟然想起圓明園中的福海來。經過昨夜一場大雪的飄灑,福海會變成個什麼樣子呢?他還記得,今年正月裡,他曾和鄂羅哩二人泛舟福海之中。那一天,正下著雪,雪雖然不大,但密密麻麻地,而且一直下個不停。他當時就直立在龍船之首,一任雪花飄落,確實有不少詩情畫意。他甚至還記得那個叫王小二的船工,馭船的技術十分熟練,他一時高興,曾叫鄂羅哩賞了王小二五十兩銀子。那個時候,他的心裡十分煩憂,泛舟福海之後,確實得了不少的欣慰。而今,他似乎並無多少不快,有的只是興奮,如果此時前去泛舟福海,應當別有一番感受。更何況,他這次泛舟,又可以攜兩位美人同去。明日就封她們為妃了,今日和她們在一起玩耍,諒朝中上下即便看見了也不會有多大的議論。

  想到此,他問鄂羅哩道:「公公,還記得朕與你在福海泛舟的事嗎?」鄂羅哩點點頭道:「老奴記得,那是今年正月裡的事情。」嘉慶道:「不錯。公公偌大年紀,還有這般記性,確也難得。」鄂羅哩思索著道:「陛下此時提起泛舟之事,莫非是想再去福海一遊?」嘉慶道:「正是此意。公公以為如何?」鄂羅哩道:「陛下之意,老奴怎敢多嘴?只是這大雪封門,天氣如此寒冷,漂泊在湖水之上,對陛下的身體恐有不便。」嘉慶笑道:「既是想覓得一番情趣,又怎能懼這天氣的寒冷?鄂公公再勿多言,還是先去圓明園作些準備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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