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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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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鞭下去,准保會伴著一聲慘叫。他抽到現在,還沒有什麼例外。難道,這鄭有財的身軀,不是肉做的?英布暗罵了一聲「他媽的」,又舉起了右胳臂,將皮鞭狠狠地抽在了鄭有財的前胸上。皮鞭飛處,帶起一片血肉。然而,英布依然沒有聽到他想聽的聲音。英布著實有些心慌,看看英綸,英綸正似乎含蓄地笑著。英布想,看來這鄭有財真是他媽的鐵骨頭,要是我輸了,今晚就沒有女人可玩了。他喘了一口大氣,重新舉起鞭子,用盡吃奶的力氣,劈頭蓋臉地一連抽了鄭有財三鞭。抽完之後,再看鄭有財,已然是血肉模糊。然而,鄭有財並沒有昏死過去,正睜著一雙滴血的大眼,瞪著那些披著人皮的野獸。英布心裡不覺有些發虛,右手也顫抖起來。英綸一旁叫道:「兄弟,繼續抽啊!還有五鞭呢。」英綸那漫不經心的語調,聽得英布很不自在。英布朝手心裡唾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齒道:「好!我抽!我就不信這個邪!」用盡全身的所有力氣,將皮鞭重重地打在鄭有財的身上,一邊打一邊還聲嘶力竭地叫道:「—……二……三……」五鞭抽過之後,英布踉踉蹌蹌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想而知,英布在抽打鄭有財的時候,用了多少的力氣啊。突地,英布笑了起來。「大哥,你輸了,我贏了,你那些女人都歸我了……」原來,渾身血淋淋的鄭有財倒在地上,動也不動了。英布陡長精神,一下子從地上竄起來,竄到英綸的邊上。「大哥,你說話可要算數哦……你那些女人,今晚要給我玩了……」誰知英綸卻不緊不慢地道:「兄弟,不要高興得太早。如果大哥輸了,大哥是決不反悔的。然而事實上,卻是兄弟你輸了……」 英佈道:「這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英布說不下去了。那邊,鄭有財正一點一點地昂起頭來,怒視著他們。英布驚道:「大哥,莫非這鄭有財不是人?什麼人能禁得住我這十鞭?」英綸哈哈笑道:「兄弟,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這鄭有財怎麼會不是個人?他當然是個人,但他只是一個賤人。賤人嘛,當然就長著一副賤骨頭,而賤骨頭卻是不怕打的。兄弟,你抽了他十鞭,他連吭都不吭一聲,是不是?不過,雖然他生就了一副賤骨頭,但本大人卻有辦法讓他開口,而且,還能讓他求我。兄弟,你信不信大哥我有這份能耐?」沒聽到英布的回話,英綸有些奇怪。低頭一看,英布正蹲在地上唉聲歎氣呢。英綸問道:「兄弟,你這是何故?」英布哭喪著臉道:「大哥,适才與你打賭,兄弟我輸了,而這麼一輸,我今晚就不能玩女人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兄弟不會對大哥要賴的。可整個晚上沒有女人玩,叫兄弟我可怎麼過啊……」 英綸笑道:「兄弟,瞧你這分出息。大哥只不過跟你開了個玩笑,兄弟又何必當真?」 「真的?」英布旋卻化悲為喜,縱起身子道:「大哥不會是騙我的吧?」英綸道:「大哥何曾騙過你?真是沒出息到家了。」英布連連道:「沒騙就好,沒騙就好。哎,大哥,你剛才好像是說,你有辦法讓這傢伙開口,並還能讓這傢伙求你,是不是?」英綸躊躇地道:「大哥正是此意。兄弟你這回相信了嗎?」英布即刻道:「相信,完全相信。從今往後,大哥就是說放一個屁也能叫人栽跟頭,兄弟我也絕對的相信。但不知,大哥會用什麼辦法對付這傢伙?」英綸沒有回答英布,而是沖著大狼、二狼道:「汝等二人,速去將那賤人李氏帶到此處。」很快,兩條狼便將那個李氏拖到了英綸的跟前。說是拖,乃因為原本端莊利落的李氏,經英綸一夜摧殘,行走已是十分的困難。英綸乜了李氏一眼,對著那正怒目相向的鄭有財道:「站長大人,看清楚了嗎?這個女人,便是你的妻子李氏。」 鄭有財還是沒有開口,只是,見到妻子這副模樣,他那憤怒的目光中頃刻間便融入了巨大的痛苦。英綸邪笑道:「鄭有財,像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卻被你這樣的傢伙獨自佔有,實在是不公平。本來嗎,漂亮的女人就是供所有的男人享樂的。所以,本大人昨晚上就將她好好地享受了一下,感覺還真的不錯。現在,本大人決定,將這個漂亮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妻子李氏,賞給我手下的弟兄們玩玩。但不知,站長大人意下如何?」如果,此時的鄭有財還能夠站起來,他是會不顧一切地沖向英綸拚命的。然而,他不僅不能站起來,手腳也被牢牢的縛住,且還有幾條狼在盯著他。英綸笑道:「既然站長大人不言不語,那也就算是默認了。對站長大人的這種奉獻精神,本禦史著實欽佩。也罷,恭敬不如從命。既然站長大人如此慷慨大度,本官也就沒有什麼理由客氣了。」轉向大狼等人道:「你們還等什麼?」大狼等心領神會,立即按大小順序排好,大狼第一,十狼排在最後。看來,像這種厚顏無恥地集體輪奸一個女人的勾當,他們已幹了不止一次了。漕站內的許多人都垂下了頭,就連英綸帶來的那些弁丁們,也有許多個扭過頭去。而鄭有財,見大狼撲向李氏,撕扯她的衣服時,也不得不開口叫道:「不……不……」英綸見狀,止住大狼道:「且慢。站長大人似乎有話要說。」 鄭有財痛苦地一點點地爬向英綸。「禦史大人,不要對她這樣……」英綸笑道:「站長大人的吩咐,本官終還是要聽的。但不知,你可認罪乎?」鄭有財看著李氏,眼淚刷刷刷地流了出來。這眼淚,是憤怒?是痛苦?還是因為自己竟然保護不了妻子而自責?鄭有財低下頭去。「禦史大人,我……認罪……」英綸道:「早這樣,怎會有皮肉之苦?俗話說,識時務者乃為俊傑。你先前不識時務,也怪不得本大人。現在你識時務了,本大人以為也還不算太晚。來,你爬過來,一點點地爬過來,向本大人哀求,哀求本大人放了你的妻子……」鄭有財又看了妻子一眼,然後真的一步步地向英綸爬去。突地,誰也沒有想到,原先步履維艱的李氏,猛地站起身來,以驚人的速度,一下子跑到了漕河的邊上,站立不動了。 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跟著她跑去。她回過身來,大聲對丈夫道:「有財,做人不能低頭。你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向一個畜牲乞求?妾身之清白,已讓那個畜牲玷污,早就抱有一死之心,你又何必為了妾身而折腰?有財,妾身這就走了……妾身對不起你。如果真有來世,那我們來世再相聚吧……」言罷,她縱身一躍,便投入那寬大的漕河之中。漕河水只現出一個波浪,旋即就又恢復了剛才的寧靜。似乎,它只知道不停地一直往前流淌,人間的一切辛酸和所有悲傷,都不能對它有多少觸動,頂多,它會湧起一朵浪花,轉瞬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英布怒道:「真是他媽的,竟讓這個賤女人跑了……」英綸歎道:「可惜呀,這些賤骨頭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殊不知,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啊……不過也好,她這麼跳下河去,那河中的魚兒可就要因此而肥嫩三分了……」又悲天憫人般地對英佈道:「兄弟,那賤人一死,這鄭有財恐怕也就不想活了。俗語道,幫人幫到底。與其讓鄭有財活在世上受罪,還不如幫他一把,叫他去和他的妻子相會。兄弟以為如何?」 英佈道:「大哥所言甚是。像鄭有財這樣的賤骨頭,本就不該活在世上。」揮揮手,招過來幾條狼。幾條狼也不用再交待,有的拽腿,有的扯胳膊,將鄭有財抬起,走到漕河邊,「卟嗵」一聲,便把鄭有財扔到河裡去了。河水依舊旋了個圈,然後又一切如故。頃刻間連著消失了兩個人,英綸似乎多少有點傷感。他對英佈道:「兄弟,這裡已經沒什麼看頭了。為兄經過這一折騰,肚中實在餓得緊,還是去吃早飯吧。」瞥見那書記老頭正呆呆地站在人群中,目光凝視著河面,英綸很是不高興。「喂,老傢伙,發什麼楞啦?你過來,本大人有話對你說。」老頭拖著異常沉重的雙腿,挪到英綸的身邊。「大……人,找卑職何事?」 英綸見老頭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嗤笑道:「老傢伙,你這麼大年紀了,莫非從未看過死人?」老頭重複道:「大人,找卑職何事?」英綸沒好氣地道:「什麼事?老實夥,是好事!古人雲,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現在,那鄭有財找他老婆去了,這漕站內便沒有了站長。本禦史現在鄭重宣佈,委任你為該漕站的站長。老傢伙,現在該高興了吧?」老頭吞吞吐吐地道:「大人,卑職年邁,已是風燭之年,站長一職,卑職實不敢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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