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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5.帝后不和

  大婚之後,光緒親理朝政。慈禧搬進頤和園頤養天年。然而選後的不快仍如梗在心。光緒也不如意。

  光緒的生父醇王奕訢也不滿意他的內侄女,可這是太后一手操辦,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只儘量自寬自解,寄望於大婚之後,皇上對他的「表妹」觀感一變,琴瑟相協,便是如天之福了。

  誰知他這希望也落空了。大婚才不多日,宮中已有傳聞:皇帝對皇后真正是「相敬如賓」,談得不像夫婦,更不像新婚夫婦。倒是那位珍嬪,「豆蔻年華十三春」,天真爛漫,不拘禮節,光緒甚為憐愛。

  奕訢憂心忡忡,眠食不安。雖說「知子莫若父」,而他對慈禧的瞭解,更比對不是朝夕承歡膝下的「兒子」來得深切。慈禧能容忍光緒的逆行嗎?能容忍皇帝對她所立的皇后的冷落嗎?同治作為她的親生兒子,尚且不能容忍,更何況是她一手扶立的嗣子呢?

  宮闈中從此多事了。醇王經常歎息,終於臥床不起。

  一年多,光緒始終不知醇王病情。而這一年多的吏治,也就像醇王的病一樣,日壞一日。光緒亦微有所聞,卻不是在書房裡得自師傅們的陳述,而是從珍嬪口中打聽到的。

  「你哪裡得來的這些消息?」

  「奴才是聽人說的。」珍嬪笑道:「他們都當奴才不懂事,說話不怎麼瞞奴才。」

  「原來如此!」光緒悚然動容,「你可要當心,你聽到些什麼,除了我,千萬別跟第二個人說。」

  「奴才知道。奴才除了跟皇上密奏以外,也不能那麼不懂事,到處亂說,自己招禍。」

  「對!你懂就好!」光緒很欣慰,「你說的『他們'是誰,是太監?」

  「是!」

  「皇上,李蓮英一介太監,在內宮趾高氣揚,不把皇上放在眼裡。有此人在,皇上豈不永無出頭之日?」

  光緒心一沉,這正中他的心病。

  雖然他已獨掌朝政,可慈禧對他看管嚴厲,有重要奏摺,她必須過目,還要求自己隔三差五地去頤和園請安。李蓮英作為慈禧寵愛的太監,時常在耳邊吹吹風,以至於他防不勝防。

  前天,他去頤和園請安,慈禧還在他身邊安排一個「香王」。他知道這別號「香王」的王太監以刺探隱私見長,如今安插在他身邊,名為照顧自己,實為慈禧耳目,自己還有什麼自由可談。唉,皇帝做到這份兒,真不如普通百姓呀。他只能暗自悲歎。

  如今大凡常有差使進宮的人都知道,帝后的感情已冷淡得不可救藥,不單單獨相處交談很少,甚至有時為慈禧請安,也是望影互避。

  長日多暇,光緒總是跟珍嬪共度黃昏。「鳳閣春深電笑時,昭容舞袖禦床垂。霓裳未習渾閒事,戲取頒王小管吹。」這其中的旖旎風光,雖不為外人所知,但玉簫聲清,遙度宮牆,也可以想見那其中情致。每每望著珍嬪爛漫的小臉,光緒總是從心底湧起一陣憐愛之情。這樣的寵倖,慈禧知道又將如何?他想起同治的皇后,心裡便有隱隱的不安。

  今天,珍嬪的話又牽動了他的心痛。他也實在不甘心作一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帝。

  他知道不僅珍嬪對慈禧不滿,他身邊一些近臣:他的師傅、戶部尚書翁同龢,軍機大臣李鴻藻及珍嬪的老師侍講學士文廷式等對慈禧也憤憤不平。只是他們大多無權無勇,怎敵以慈禧為首龐大的太后集團呢。

  他無言地望著落日,長歎一口氣。

  五、戊戌政變,三次垂簾

  甲午風雲光緒二十年(1894),是光緒親政的第5個年頭。受命于危難之中的年輕天子,徒有虛名,縱有強國之志,也只得對天長歎。5年中,他不僅未解民於倒懸,反而內憂外患日甚一日,大清帝國在風雨飄搖中急速走向衰亡。

  且說光緒八年,清兵曾出兵平定朝鮮政變。而日本覬覦朝鮮野心不死,等待時機,又挑起事端。

  光緒二十年五月,朝鮮爆發了以崔時亨、崔福為首的東學堂起義,反對朝廷的腐敗政治。朝鮮政府無力鎮壓,便向清廷求援。清廷派提督葉志超、總兵聶士成率兵進駐牙山,朝鮮也增加援兵協同作戰,朝鮮局勢很快趨於平靜。早已對朝鮮蓄謀已久的日本豈肯放過吞併的良機,於是以保護日本在朝官民為託辭,派出混成旅團與清軍對峙。同時向清廷提交絕交書,發出挑釁。

  當日本步步進逼,戰爭一觸即發之際,已「撤簾歸政」實則坐鎮頤和園的慈禧決定與日本和談,李鴻章等操縱和控制的清廷軍政外交大權的「後黨」集團紛紛附和。

  光緒則主張一面和談,一面作戰守準備。

  正當清廷為此爭論不休,日本卻搶先動手。

  6月23日清晨,黃海海面飄著淡淡的薄霧,這是風平浪靜的時刻。突然一群日本軍艦出現在朝鮮牙山灣半島附近,向中國船艦發動襲擊。同一天,日本入朝的陸軍混成旅團,進攻駐牙山的清兵。聞聽戰報,光緒宣佈對日作戰。8月1日,頒佈了宣戰詔書。同日,日本對中國宣戰。中日甲午戰爭正式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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