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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蒙古軍之圍攻與塔陽汗之喪命

  紅日西下,黃昏來臨,夜色已近。成吉思汗下令停止攻擊,待明日再戰。但在夜色籠罩之前,他命令部隊將納忽山團團圍住,以免敵人乘夜脫逃。乃蠻人不知,想借夜色掩護逃走,結果,願望化為泡影。當此之時,他們在黑夜中東奔西突,想趁此黑夜尋一條生路,結果互相踐踏,許多人從山上滾落溝壑,跌碎筋骨,堆壘狼藉,積如爛木。

  第二天一早,廝殺又開始進行。蒙古軍隊向盤據在山上的乃蠻軍發起衝鋒。塔陽汗身負重傷。豁裡速別赤和王汗的幾個親信士卒竭力想勸塔陽汗振作起來,冒死指揮戰鬥。但無濟於事:這位不幸的乃蠻王此時重傷在身,已不能動彈。豁裡速別赤向塔陽汗大聲吼叫道:「汝之妻妾,尤其古兒別速,正盛妝待汝凱旋矣,彼等欲汝帥軍爭戰也!」

  但此時即使以夫人之期待相激也無濟於事了,因為塔陽汗已奄奄一息,行將氣絕了。豁裡速別赤無奈,只好對在場的武士們說:「波已無力站立矣。在彼氣絕之前,我等宜翻身力戰,以令彼親見我等乃為彼英勇戰死也!」

  豁裡速別赤說畢,便同一些勇士下山,與蒙古軍廝殺,終因寡不敵眾,全體力竭而亡。在他們戰死前,成吉思汗見他們在絕望之中尚如此奮勇,曾要免他們一死。但是,他們拒絕投降,拼死廝殺直至生命的最後一息,死後手中尚緊握刀槍。成吉思汗向來認為,武士效忠主子,乃是一種最高美德。豁裡速別赤等人戰死之後,成吉思汗當眾對他們的忠勇行為讚歎不已。

  塔陽汗之子古出魯克卻得以逃脫。他帶著少數幾個人逃進了塔米兒山谷。這條山谷,地勢甚是險惡,先是一片沼澤地和窪地,接著是狹窄的山溝,兩邊是雄偉的花崗岩石山崖,山溝裡長滿了高大的落葉松。這位乃蠻王子企圖在這條易守難攻的狹穀裡藏身。但不料蒙古軍隊竟又追了上來。古出魯克無奈,只好放棄這個藏身地,倉皇逃走,另尋棲身之所去了。

  成吉思汗的軍隊一直打到阿爾泰山山梁分支地區,滅了強大的乃蠻部落聯盟。乃蠻部王后古兒別速被俘,被押到成吉思汗面前。古兒別速先前曾作鄙視蒙古人之言,所以成吉思汗斥責她道:「汝非謂我蒙古人味惡而衣垢?今何以來耶?」

  但成吉思汗並沒有殺古兒別速,而且還納她為妄。塔陽汗生前的掌璽大臣塔塔統阿及其家屬也都被俘。這個塔塔統阿原是畏兀兒人,後來在成吉思汗手下受到重用。這樣,成吉思汗就完成了征服乃蠻人的計劃,當時得以逃脫的乃蠻人只有古出魯克及其親信,此外還有古出魯克的叔叔不亦魯黑屬下的一些部族。

  曾追隨紮木合反對成吉思汗的各蒙占部落,例如劄答闡部(或稱劄只剩惕部),合答斤部,撤勒只兀惕部,朵兒邊部,泰亦赤兀惕殘部,翁吉刺惕殘部等,都歸順了成吉思汗。紮木合被部下和這些部落拋棄了。現在,他像古出魯克和不亦魯黑一樣,過著悲慘的落魄流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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