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卡特琳娜二世(15)

一五

　　§第三章　結黨營私羅致人才

　　§第一節　愛情能抵十萬雄兵

　　葉卡特琳娜一穩住陣腳，便積極在宮廷沙龍裡發展支持者。又是天隨人願，隨著一陣隆隆的炮聲，一位高大英俊的年輕軍人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就是日後葉卡特琳娜登基時的重要臺柱子之一，勇敢的格裡戈利·奧爾洛夫中尉。

　　1758年初，爆發了一場血腥的惡戰，戰事在俄奧聯軍為一方，普魯士為一方的兩軍中進行。8月，俄軍在祖爾多夫發動了一場大戰。戰鬥空前激烈，雙方死傷慘重。雖然彼此只是交了個平手，可都對外自稱是勝利者，都高奏感恩讚美詩的音樂來自我慶祝。

　　由於雙方力量對比懸殊，普軍幾次失利，但腓特烈國王總能在危難之際重整旗鼓。1760年10月，俄奧聯軍甚至攻進了柏林，卻在立足未穩之時被一次反擊趕了出來。接著，眼看要失敗的普魯士軍隊接二連三地打了幾次漂亮仗。在俄國，有不少人對這位在強敵面前決不低頭的好鬥普魯士國王肅然起敬。而一些軍人卻對此憤怒異常，有人指責是大公出賣了俄國。

　　平素他不是一提到腓特烈就立正並卑稱「國王，我的主人」嗎？彼得大公呢，對這些指責不聞不問，只當是蒼蠅在耳邊嗡嗡。但他對一件事時時關心：如何儘快把從軍事委員會秘密會議上聽到的一切通報給「我的主人」。這就難怪俄軍為什麼老吃啞巴虧，經常會打一些莫名其妙的敗仗了。1759年夏，一位被俘的普魯士軍官被押送到莫斯科，在彼得大公關照下，這位軍官受到貴賓般的款待。押送俘虜的是兩位俄國軍官，其中一人就是格裡戈利·奧爾洛夫中尉。他在祖爾多夫戰役中是個英雄。他三次負傷不下火線，人們越勸他越玩命戰鬥。為了嘉獎他也為讓他放鬆休養，領導派他回了彼得堡。

　　來到彼得堡，他上賭場「放鬆」，到妓院「休養」，最後一頭鑽進他頂頭上司朱瓦洛夫將軍美麗的情婦赫列娜·庫拉金的被窩裡。彼得堡上流社會一致認為，中尉此舉要遠比在戰場上的成就顯赫。許多人忌妒他，更多的人仰慕他，所有的人都肯定朱瓦洛夫將軍一定會生吞活剝了他。是的，朱瓦洛夫一定會生吞活剝他！就在人們被緊張的等待折磨得快要發瘋時，傳來一個消息，將軍沒來得及實施行動計劃就去了。他暴卒了。正當女人男人們對此議論紛紛時，韜光養晦中的葉卡特琳娜卻津津有味地注視著。她最後得出這種結論：格裡戈利·奧爾洛夫中尉代表著大自然的力量。

　　格裡戈利·奧爾洛夫，排行第二，弟兄五人皆服役於禁衛軍兵團。他的祖父是名普通弓箭手，因叛亂被判死刑，被斬首之前他鎮定自若，一腳踢開擋路的戰友的被斬腦袋，大步流星地走向斷頭臺。彼得大帝看他順眼，便赦免了他。此人以後效忠沙皇並被晉升為軍官。他兒子做了地方行政長官，53歲時娶一位貴族小姐為妻，所生9個兒子中五個活了下來。這就是名震京城的奧爾洛夫五兄弟。五兄弟團結得如同一隻手的五個指頭，幹什麼都同心協力。他們一個個體壯如牛，無人不貪杯好色爭強鬥狠。士兵們愛他們，軍官們怕他們。他們是霸王，但在宮廷裡暫時還默默無聞。

　　某晚，葉卡特琳娜同彼得大公嘔氣，來到戶外呼吸新鮮空氣，一抬頭，不料碰到老二格裡戈利。只見他，身材頎長，五官端正，步幅孔武。葉卡特琳娜驚奇地發現，他那奇偉魁梧的身軀與那張孩子氣的面孔看上去簡直像古代武士長了一顆天使的腦袋，他的目光有股磁力，像是能把人溶解消化掉。她覺得，自己過去的兩個情人都不如他優雅漂亮。那晚，格裡戈利正好陪「俘虜」來彼得大公處做客，葉卡特琳娜碰上他站崗。初次接觸兩人便情投意合，很快就打得火熱。

　　但是，葉卡特琳娜對新情人的情意不同於前兩位。格裡戈利除了蠻力有的只是勇氣，而對孟德斯鳩和伏爾泰則一無所知。所以大公夫人白天偷偷地與格裡戈利約會後，晚上便會提筆給遠在異國他鄉的斯塔尼斯勞斯·彼尼亞托夫斯基寫充滿情意的書信，以寄託她那綿綿的柔情。

　　除愛情外，葉卡特琳娜考慮的是政治因素。她未來的事業，需要有軍隊的可靠支持。而格裡戈利兄弟則代表著俄羅斯的軍隊。如果控制了格裡戈利，等於擁有了禁衛軍。伊麗莎白女皇不就是靠禁衛軍官兵的支持得到皇位的嗎？宮廷生活的經驗告訴她，與其依靠捲入宮廷內部勾心鬥角漩渦的高級將領，還不如依靠那些忠誠的下級軍官。她知道，在軍隊裡，從軍官到士兵對彼得大公的親德傾向深惡痛絕，而她則多次表現過對俄羅斯的忠誠與熱愛以及對東正教的虔誠，因此她理應受到軍隊的擁戴。

　　果然，愛抱團兒的格裡戈利五兄弟立刻行動起來為她效命。首先在軍隊裡為她大造輿論。老三阿裡克謝似乎最熱切地支持葉卡特琳娜。他雖沒有老二英俊，臉上還有一條長長的刀疤，但他的勇武決不次於老二，他有野心也有智慧，性格比老二更堅強。老二格裡戈裡自墜入情網後，早已忘掉了過去的老情人，他不斷向葉卡特琳娜表白說願為她的崛起掃除一切障礙。他向她一再保證，他要愛她一直到死。葉卡特琳娜在寫給斯塔尼斯勞斯的信中說，她「對未來又增添了信心，因為她分明看到，愛情能抵十萬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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