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卡特琳娜二世(2)

二

　　可是她發現，她那炯炯的眼神和敏捷的思維也能取悅於人，這一發現激勵她熱心學習識字和閱讀。在家庭教師卡德爾小姐的幫助下她學會了閱讀高乃依、拉辛、莫裡哀的作品，憑著聰穎和勤奮，她狼吞虎嚥地接觸到了許多知識。奇怪的是，她始終未能對音樂產生興趣，再美的旋律也不能使她動感情。她後來說：「在我的耳朵裡，音樂只不過是一些噪音而已。」即便如此，在其他知識領域，她的長進算是神速。

　　她好動有主見，喜歡打打鬧鬧甚于喜愛布娃娃。

　　她常率領一群吵吵嚷嚷的孩子湧上街頭做遊戲，而小夥伴們則樂意聽從她的指揮。她喜歡提一些使老師為難的問題，如為什麼許多故事裡的英雄全被罰入地獄？

　　最初的渾沌是什麼意思？上帝既然無限仁慈，為什麼還有最後裁判？俗話說，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

　　約翰娜最先發現：索菲亞是個倔強傲慢的人.直接根據是，某次舞會上，小索菲亞在尊貴的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一世面前不僅沒有絲毫膽怯，而且竟敢拒絕吻王袍的貼邊！還高聲為自己辯解說：「他的衣服那麼短，我哪能夠得著呢？」約翰娜立刻作出決定：這是必須克服的缺點。因為，女孩子的前途取決於婚姻，而美滿婚姻的前提之一是女孩子的順從。這就加劇了前面提到過的「粗暴和偏見」。可是索菲亞是個有強烈個性和足夠聰明的孩子，她很幸運，沒有被不合理的家庭教育所窒息，反而因此在意志和感情方面比一般孩子要成熟許多。她只是缺乏機遇。她後來在《回憶錄》中寫道：「在沒有遇到任何機遇之前，我深信自己不會向受治於人的方向發展，而會向治人的方向發展。」

　　§第二節　她認識了未來的國王

　　機遇總是尾隨著有心人。1739年，索菲亞隨雙親參加了一個由約翰娜表兄弟，未來瑞典國王荷爾斯泰因——哥道普的阿多發——腓特烈舉行的宴會。

　　約翰娜不停地與人攀談，她為自己出身於德國的一個最大家族而自豪，同時又為自己竟下嫁了一名比自己大27歲的平庸將軍卻沒找著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而黯然。忽然，她眼前一亮。原來，她看到她年僅10歲的女兒索菲亞正在與荷爾斯泰因的年輕的彼得·烏爾利希交談。她的心激烈地跳動起來，因為人們都說，這個年輕人有可能成為瑞典或俄羅斯的王位繼承人。

　　約翰娜的淺薄並非毫無道理，因為小夥子是彼得大帝的外孫.儘管他長得瘦小畸形，胸無點墨，只玩木偶兵，但在講究門弟與出身的年代，擁有皇室的親戚關係不就擁有了一切！難道，那班有女兒要婚配的母親們，不都在以恭敬而貪婪的目光覬覦著他嗎？飽食終日的貴婦們在對兩個年幼孩子品頭論足，無事找事地私下估量著這倆有第三親等血緣關係的表兄妹結合的可能性。貴婦們的竊竊私語使索菲亞十分震驚，也使早識人事的她墜入了非非之想。

　　不錯，論地位，按家規，她是不可與地位不高的小夥子締結婚約的，但憑她的醜陋容貌和相對貧寒的家境也會使一切有相當地位的求婚者對她不屑一顧。

　　在歐洲，比她條件優越的小公主多如過江之鯽。索菲亞清醒地看到，自己在爭奪鳳冠的鬥爭中暫時還處於不利地位。但她相信命運，相信自己總會時來運轉。

　　她很早就認為，人只要有志氣，就能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東西，就連體形的健美也不例外。是的，只要有毅力，醜小鴨會變成白天鵝，灰姑娘能嫁給王子。就在離開比她大一歲的表兄彼得·烏爾利希時，索菲亞自覺已經脫胎換骨。果然，她從鏡子裡發現自己變化很快，一個月比一個月地逗人喜愛了。在為自己的美貌驚喜不已的同時，她更相信命運，相信似錦的前程了。她後來寫道：「我那以前的醜容一去不復返了。」

　　13歲時，她已出落得楚楚動人，尤其是那雙熠熠生輝的藍黑色的眼睛。由於搭配得好，她的鼻子雖長一些但長得可愛，下巴雖尖了一點兒卻尖得恰如其分。有一天，她父親的管家談到薩克森——哥達的奧古斯達公主同威爾士王子的婚事時說：「得！這位公主和我們公主比起來教養差多啦，長得也沒我們公主漂亮，可她倒成了英國王后，誰知道我家公主往後會成什麼人呢？」另一回，在一位享有亡夫遺產的公爵夫人家裡，有個熟知手相術的議事司鐸說，他分明看到索菲亞手中握有三頂王冠。小姑娘後來寫道：「儘管那時我還是個孩子，可是王后的稱號使我很開心。

　　此後我周圍的人都拿他（荷爾斯泰年輕的彼得·烏爾利希）和我開玩笑，漸漸地，我也習慣於認為我是屬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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