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雪萊 | 上頁 下頁
一二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小姑娘伊恩斯出生了。雪萊為這個金髮碧眼的小東西而激動興奮,決心好好照顧培養這個孩子,哈麗艾特卻一心只想逛街,在一排排貨架前流連忘返。雪萊認為把從事正義事業的金錢用來購買服飾和帽子是可恥的,在這種無益的貨架中尋找樂趣更是不可理喻的。在他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這種看法的時候,哈麗艾特同樣固執己見。雪萊決定帶哈麗艾特離開倫敦,到他們愛情最熾烈時住過的地方重溫舊夢,這對於感情有了陰影的情人來說是最好的情感催化劑。

  旅行歸來後,他們似乎比以前幸福許多,然而哈麗艾特要求過男爵夫人生活的願望一點都沒減少,雪萊對此深惡痛絕,在霍格面前也難以掩飾。雪萊夫婦的感情已經到了向他人傾訴的危險階段。

  德·布瓦維爾夫人住在鄉下,她常邀請雪萊、霍格以及哈麗艾特去小住幾天,不過哈麗艾特更喜歡倫敦。德·布瓦維爾夫人儀態高雅,思想活躍,常常能與雪萊達成共識,雪萊熱衷於這種交談,便自然地把布拉克內爾當作他的休養地。

  哈麗艾特終於接受了邀請來到布拉克內爾,布瓦維爾夫人和藹殷勤地接待了她。不幸的是她清楚地感到別人並未真正平等地看待她,她似乎還覺察到這些人表面和藹可親,實際上卻對她抱有敵意。雪萊熱衷於和布瓦維爾夫人的漂亮女兒談論彼特拉克的十四行詩而使哈麗艾特受到冷落,出於對這種環境的反抗,哈麗艾特便表現出一種近乎嘲弄的冷漠無情。雪萊對此十分傷心,因為他看到他一手造就的哈麗艾特一邊聽他說話,一邊嘲笑他。哈麗艾特也由於自尊,更加表現出反抗的姿態。「他喜歡這種隱居生活,這種毫無用處的討論和彼特拉克詩歌,就硬要把這些東西強加於我他有什麼權利禁止我有個人的愛好?」

  哈麗艾特固執地回倫敦了,她已習慣於和伊萊紮同住。不久,好心的朋友告訴雪萊有關哈麗艾特的不忠,他的內心感到極大的痛苦,這種創痛是他從未領略過的。

  雪萊一向認為兩人的結合是唯愛情至上的,哈麗艾特的變化使他十分傷心不滿,也許他們的愛情已經終結,夫妻也應該分開。但是,對往事的回憶,甜蜜的愛撫,休戚與共的朝朝暮暮使他們兩個人再也不可能是毫無干係的兩個人了。雪萊決心返回倫敦,向哈麗艾特道歉,彌補兩人之間的裂痕,無奈哈麗艾特早已對這種生活不滿,她強硬地拒絕接受雪萊和他的道歉。

  努力和希望好像偶而被風吹入大海的沙粒無影無蹤。在一段彷徨苦悶之後,雪萊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麻痹狀態中,就好像在牛津大學的時候一樣,敏感與自我克制的精神力量也好像黑暗中的一道閃光,亮過之後仍是無盡的黑暗。雪萊決定單獨去布拉克內爾小住一段時間以調整疲憊的身心。他把自己比喻成一條得病的寒蟲,在和煦的陽光底下也只能靠緩慢的蠕動來取點溫暖,一旦陰雲壓頂就會墜入寒冷的地下永遠都不會蘇醒。

  幸福好比田野上怒放的薄命鮮花,
  任憑它嬌豔芬芳,
  一經殘忍的手指攀折,
  竟香魂俱消;
  幸福好比池塘上紛飛的嫋嫋雪花,
  任憑它冰清玉潔,
  一經徹骨的塘水凋笑,
  竟潔身難保。

  雪萊反復吟誦著這首詩,憂鬱地離開了倫敦。這時是1813年年底。

  這段時間,雪萊極其憂鬱消沉,他常常懷念妻子哈麗艾特,並做了多次努力試圖緩解他們之間的齟齬,彌補他們感情的裂痕。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哈麗艾特對他只有冷漠和傲然,雪萊灰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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