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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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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2月,在國家軍事學院的學習時間過半時,我提前晉升為上校軍銜。許多無可挑剔的可敬的職業軍人到了這個級別便到了頂。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有多大發展。當時的軍隊遵循嚴格的職業原則:不提升就退伍。這個制度是嚴格的、極富競爭性,比普通百姓想像的要殘酷得多。那些不能晉升的人也不能在原級別上泡時間。如果一個軍官任職期滿,在同一級別上兩次失去晉級機會,他就只得退役,為下一代人空出位子來。級別越高,競爭越激烈。在最初的100名職業少尉軍官中,最後恐怕只有一個人能晉升到準將軍銜。 我對於自己職務晉升的期望總是持審慎態度。然而,在我提前晉升上校之後不久,我得到了更多的好消息。國家軍事學院畢業後,我要被任命到駐肯塔基州坎貝爾堡的第一〇一空降師第二旅擔任旅長職務。在軍事學院晉升上校軍銜的同班同學中我是最年輕的,而且僅有兩名陸軍軍官將出任旅長,我是其中一個。在韓國,我指揮的是由700人編成的1個營。今後,我將指揮3個營,共有2500人。即使是慎之又慎,看到這種種跡象——國家軍事學院深造、提前晉銜、即將任旅長,不能不令人想到我可能有希望進入高層,有可能當將軍。當然,面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第一〇一空降師素有「呼嘯天鷹」的雅號,是一支富有浪漫傳奇色彩的部隊。在國家軍事學院畢業之後我將去那裡任職,為此我興奮不已。第一〇一空降師和第八十二空降師始建於1942年中期,由撤編的原第八十二摩托化師的5個傘兵團組成。有一張很有名的照片,照片上艾森豪威爾將軍在諾曼底登陸發起前一天正在與塗黑了臉的傘兵談話,那些傘兵就是第一〇一空降師的。在「商品菜園」行動中,第一〇一師空降到荷蘭,他們被寫進了《奪橋遺恨》這本書並以同名搬上銀幕,因而名垂青史。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德軍的最後攻勢中,巴斯托尼被包圍,德軍要求美軍投降,一〇一師師長A·麥考利夫傳奇般地答覆說:「呸!沒門兒!」第一〇一師在越南也打出了名氣。 萬萬沒想到,我遇上了麻煩。我要去接替的是弗雷德·馬哈菲上校,他也是德普伊的門徒,官升得比誰都快。大多數人在他不幸去世之前都猜測他有朝一日能升任陸軍參謀長。第一〇一師師長約翰·威克姆少將打電話告訴我說,馬哈菲要晉升準將並會立刻離開第二旅。馬哈菲的提早離任,意味著威克姆要馬上任命別人來填補這個空缺,因為他不能等兩個月,待我畢業後再到職。我對此很感苦惱,但同時又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國防大學規定不得提前離校。國家軍事學院院長是空軍少將詹姆斯·默菲,他的上級是國防大學校長海軍中將貝恩。我向默菲解釋,如果我不提前離校,就將失去這一職務再重新排隊等待。默菲表示同情,但他重申了學院的規定。我必須學完課程,然後到國外考察,最後回校畢業。 我看到了一線光明,由於我曾作為白宮研究員到俄羅斯和中國進行過考察,也許我這次可以到別的更有價值的地方去實地考察。去一〇一師的駐地坎貝爾堡考察怎麼樣?「嗯,」默菲說,「你就這樣辦吧,然後再回來提交課終報告並和同班同學一起畢業。」 我和威克姆少將取得了聯繫,請他為我保留那個空缺的職位。與此同時,我連忙到步兵人事處去走後門,不巧又碰到障礙。他們不允許我在正式隸屬國家軍事學院的情況下以執行臨時任務身份接受部隊指揮權。那麼好吧,我說,派我正式到坎貝爾堡任職而把回國家軍事學院改為執行臨時任務吧。行政管理與預算局的鮑德溫會為我驕傲,馬利克也會的。 我把問題的解決辦法又彙報給默菲將軍。他說:「注意一件事,返校時切記要把傘兵靴和一〇一師的徽章留在坎貝爾。我們大可不必把這次的安排張揚出去。」我沒帶家屬,一人前往坎貝爾走馬上任。6周後又返回國家軍事學院正式畢業。 那些年,華盛頓地區房地產業的規律是凡是漲價的就要一直地漲上去。戴爾鎮的房子住了7年之後再賣掉時,賣價大約是當年的兩倍。阿爾瑪已做好了搬家的準備,既然她的丈夫現在是指揮一個旅的「鳥」①上校,我們也該享有近似豪華的軍隊住房了! ①美國陸軍和空軍上校軍官的銜徽是鳥形圖案,與中少校的橡葉形圖案不同,故此處稱「鳥」上校。——譯者注 像往常一樣,我們全家老小從華盛頓開車去坎貝爾堡,這次開的是一輛形如怪獸的「克萊斯勒」,這輛車是花50美元從國家軍事學院一個同班同學比爾·布拉姆利特手裡買過來的,平均7英里耗油一加侖。坎貝爾堡位於跨越肯塔基州和田納西州界的一片曠野,從納什維爾向北約一小時的汽車路程。我們按照指路牌的指引來到了科爾花園,這是將級指揮官以及旅、營級指揮官們居住的地方。開進住宅區,我們駛過一座用圓木建成的高級宅第,那就是威克姆將軍的家。阿爾瑪以羡慕的神情瞪大了眼睛。接著又駛過一座小巧的凱波哈特式房屋,這種房屋以提出軍隊住房法案的美國參議員的名字而得名。接著又是一座座清一色的凱波哈特式房屋。阿爾瑪的眼睛眯縫起來了。原來這些房子才是旅長和營長們的住房。我們在分配給我們的那座房子科爾花園1560號前停車。3個孩子像是從鐵籠子裡放出的小老虎一般從車上跳下來,到房子四周去探險,而阿爾瑪和我則進了房子。 阿爾瑪說:「不錯,和你當上尉時在本寧堡住的那座帶硬木地板、洗碗機和空調機的房子一樣,只不過這裡是塑膠地板,沒有洗碗機,也沒有空調,而你現在是上校。」她接著問道:「到什麼時候才能有你說的那種漂亮房子住呢?」 我說:「快了。」 威克姆曾在五角大樓為兩任國防部長——施萊辛格和拉姆斯菲爾德擔任過軍事助理,因此被一些庸俗之輩誣衊為「政治將軍」。威克姆還要面對另一種偏見:他現在的師長職務通常都是由飛行軍官擔任的。我在師部見到他,他個子不高,體格健壯,頭髮暗灰,神態平和自信。他動作敏捷得令我吃驚。在越南,越共把一個炸藥包扔進他的掩體,他受了重傷,在陸軍醫院住了一年多。威克姆將軍盡職盡責,他是個地地道道的軍人。 威克姆的副手,我的頂頭上司韋爾頓·C·霍尼卡特準將是我在利文沃思堡時的同班同學。他綽號「老虎」,是個天生的勇士,越戰時的英雄。在競爭如此激烈的陸軍部隊裡,他恐怕是最能說粗話的一個。我去報到時,他出來迎接我,並說:「鮑威爾,除了在利文沃思堡時以外,我對你是他媽的一無所知,不管怎麼說,歡迎你到一〇一師來,我們是上帝的綠色大地上狗娘養的最棒的部隊。」他坐著而我站著,便開始介紹師裡的情況。「我們有3個步兵旅,你那個是該死的最後一個。你有金澤爾——阿瑟·金澤爾中校,最好的營長,負責領導你的五〇一步兵營。不過你的五〇二和五〇六營在全師是墊底兒的。收拾收拾他們。就這些,滾出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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