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維多利亞女王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
格拉斯頓又風風火火地走上前臺。還是那些改革,還是那副過分恭敬的面孔,維多利亞依然無法容忍。只是這一回已不同於六年前了,那時維多利亞是內外交困,而現在她的君王之信心已因迪斯累裡的興奮劑而空前高漲,而因為自己的公開露面,群眾對她的怒言已不再那麼強烈,她決心決不退縮與格拉斯頓大幹一場。 一次意外的謀刺案使維多利亞在格拉斯頓面前找回自己的尊嚴。1882年的一天,維多利亞在溫莎下了火車,正準備步行前去乘馬車的時候,一個名叫羅德裡克·麥克萊思的青年從幾碼遠的地方朝她開槍射擊。就在麥克萊思即將扣動扳機的一刹那,一位忠於女王的少年用一把雨傘擊開了麥克萊思的手臂,子彈還未出膛,罪犯卻被立刻捉住。 在女王的整個一生中,她前後遭受了七次謀刺。都是青少年所為,但前六次他們的動機顯然不是真正的謀刺,因為他們的槍裡都沒有裝上子彈,完全是一種心理上的好奇與冒險。正因為如此,1842年通過了一項法令,規定傷害女王的圖謀為輕罪,處以七年的流放或是三年以下帶苦役或不帶苦役的監禁——犯此輕罪者,由法庭自行處理,加以公開或不公開的鞭笞,至於次數及其採用的方式將由法庭決定,不得超過三次。自此以後的幾次謀刺都是依據此法律處置的。例如最近一次,1872年一個叫做阿瑟·奧孔諾的年僅17歲的青年在白金漢宮用未袋子彈的空槍朝女王射擊,他立刻就被女王的貼身侍衛約翰·布朗抓住,並被判處一年的監禁和用樺樹抽打20下。 但是當陪審團依據新法律對麥克萊思做出「無罪,只是精神失常,案犯將送交瘋人院監禁,時間聽憑女王陛下決定」時,維多利亞卻極為不滿,她大發雷霆,她質問陪審團,說麥克萊思無罪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分明是有罪的,她眼睜睜地看到麥克萊思向她開槍射擊,而且那槍裡裝有真子彈。她感到這是格拉斯頓政府對國王存在的忽視與褻瀆,她必須推翻這裁決以維護自身之地位與尊嚴。 女王看著她的法律顧問,希望法律顧問能幫她說些什麼,但顧問只是無可奈何地向她提示英國的法律原則,說它規定不能隨便判某人有罪,除非證明其有犯罪動機。對此,維多利亞十分惱火,她反駁說,「如果那就是法律,這法律也必須改一改!」 「法律也必須改一改」,雖是氣話,但這不正是女王維多利亞所傾向渴望之權力嗎? 此時的格拉斯頓也陷入到一場困境中。美好的理想,激烈的抨擊,頭痛醫頭腳疼醫腳的改革,無法從根本上來改變內政經濟上的不景氣。愛爾蘭的佃農由於被低廉的美洲穀物所毀滅,他們因付不起租金而被逐時,便發生了暴亂,他們焚燒房屋,殺死地主,並擁戴巴奈爾為領袖以爭取愛爾蘭的自治,巴奈爾領導著愛爾蘭人與格拉斯頓周旋。1882年5月,新任愛爾蘭首長卡文的希爵士及其次長在都柏林的鳳凰公園被愛爾蘭極端主義者殺害。巴奈爾另成立了一個強大的「愛爾蘭國家聯盟」,並利用愛爾蘭在國會議員中的86票與格拉斯頓討價還價。而在外交上,格拉斯頓也屢有失誤。1881年,在南非麻九巴山戰役,有荷蘭血統的波爾人擊敗了侵略的英國軍隊而贏得了特蘭斯瓦爾的獨立。在蘇丹、在中國,英國軍隊也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也許正是因為這種內外交困,格拉斯頓在王權問題上無暇顧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當維多利亞受到謀刺時,她的「法律也必須改一改」的氣話卻不可思議地付諸現實。1883年,居然通過了一項改變精神失常案件中裁決方式的法令。 格拉斯頓的行動並沒有招得女王之歡心,因為她對格拉斯頓及其自由主義政策已恨之入骨,相反格拉斯頓的退讓使維多利亞更加無所顧忌。1882年英國在佔領埃及後旋即將其侵略的爪牙伸向臨近的蘇丹。英國人很快佔領了蘇丹並派曾在侵略中國的第二次鴉片戰爭中發跡沾滿了太平軍及中國人民鮮血、參與搶掠焚毀圓明園的英國軍官戈登將軍前往蘇丹任總督,但英國人在蘇丹遇到了頑強的抵抗,蘇丹人馬赫迪·穆罕默德起義軍與英軍展開了殊死搏鬥。戈登及其軍隊遭到包圍,由於格拉斯頓與當時埃及的英國總督克若摩爵士以及英軍指揮官渥爾斯來之間的步調紊亂,派出的援軍遲遲不能到達蘇丹。1885年1月戈登將軍被馬赫迪·穆罕默德的義軍殺死於喀土穆。 戈登將軍之死與英軍在蘇丹的失利激起了維多利亞的極大憤怒,她早就想趕走格拉斯頓,現在新的一輪大選即將來臨,維多利亞正好抓住把柄,怒斥格拉斯頓政府,她給格拉斯頓發了一封大加呵斥的電報,她還在給戈登小姐的唁函中激烈攻擊內閣大臣的背信棄義,並將此唁函廣為印發。她甚至把陸軍大臣哈丁頓勳爵找來狠狠地痛斥了一頓。 維多利亞對於格拉斯頓的攻訐與當時國民對格拉斯頓失去信心深懷不滿相呼應。1886年的大選,格拉斯頓遭到慘敗。離開內閣的那天,格拉斯頓拜見了女王,維多利亞高高在上,她掩飾住滿心之喜悅,只冷冷地說了一句:「格拉斯頓先生,我想您現在是該休息休息了吧!」毫無表情的臉上所藏著的那份輕蔑與專橫是那麼的頑固,如同一座堅固之堡壘,巍然聳立著。 四、1897年,輝煌的頂點。 取代格拉斯頓的是保守黨領袖索爾茲伯裡勳爵。 索爾茲伯裡奉行帝國擴張政策,反對國會過激的改革,維護王權尊嚴地位,這一切都正中女王下懷。維多利亞開始了她一生中最後的一段輝煌的時光。 在19世紀最後的18年中,帝國主義擴張成為這個國家的主導綱領。索爾茲伯裡擔任首相長達14年,在他任職期間,英帝國主義又迎來了一個和平繁榮之時代。特別是在帝國擴張上,索爾茲伯裡幾乎是一帆風順,以非洲為例,他在非洲為大英帝國擴大的範圍比其他任何首相都多,在他1886—1892年及1894—1902年的內閣期間,蘇丹、肯尼亞、烏幹達、尼亞薩蘭、東北羅德西亞及上奈及利亞均成為英國屬地。 隨著帝國主義的擴張,也由於英國殖民地遍佈世界各地,這個國家需要一種象徵,用它來代替英國的強權、英國的價值,來把各殖民地凝聚在它的統治之下,這個象徵當然落在了英國的那頂王冠上。 在索爾茲伯裡的安排下,維多利亞理所當然地享盡了作為大英帝國女王之尊嚴與歡樂。 就在索爾茲伯裡上臺不久,女王便和大兒子威爾斯親王主持了一次殖民地及印度博覽會。維多利亞正是欲把從各殖民地掠奪來的各種珍奇異寶,各種發明創造集中展示以顯示大英帝國之光榮,以顯示作為大英帝國一國之王的威儀與自豪。她的熱情又重新回到當年與阿爾伯特一起參加萬國博覽會時的狀態,甚至現在更其狂熱。因為,這是在歷盡長久的寂寞之後,在與自由主義分子進行了頑強較量之後的一次盛大聚會,維多利亞感慨萬千,她決心把這次盛大聚會搞得極其隆重、熱烈。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