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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國家檢察官:「難道不是你們殺害了3名工人,然後又把水攪混?你知道6·20事件後舉行罷工的傳單嗎?」

  「我知道。」

  「是你寫的嗎?」

  「不是。」

  「它們是在你的房內發現的,上面油墨還沒幹呢。」

  「我不知道這些傳單是誰寫的,誰印的。在警察局,他們野蠻地不人道地對待我。」

  「可是別人都說受到了良好的待遇?」

  「是的,他們這樣說是希望得到釋放,害怕警察以後報復。但是我被捕時,雙手被綁,綁得那麼緊,手都變成紫色了。我被送到伊利卡大街警察局。6個警衛守在屋子裡,我受到偵探安茹洛維奇的盤問……他用我在這裡不能重複的粗話罵我。

  接著,他叫我靠近一點,我沒提防他,就走了過去。誰知他打了我一耳光,把我打暈了。他再一次叫我靠近一點。但是我拒絕了。他就拿起一把椅子朝我胸口打了一下。傷口很久沒好。我要求治傷,他們不同意。為此我絕食7天。晚上,在獄中我多次聽見受刑的人發出慘叫,可是這些人在這裡都不敢說。」

  國家檢察官不耐煩了:「你編出這些故事來,把自己打扮成英雄,好從莫斯科領賞。」

  「我已經承認了很多事情,沒有什麼更可怕的了。

  我知道,無論什麼情況,我也不會從這裡很快獲得釋放。」

  11月9日,檢察官宣讀了他的最後起訴書:「約瑟夫·布羅茲,作為非法的南共黨員,在1921年到1928年間,在薩格勒布和其他地方曾以下列方式進行共產主義宣傳:組織該党黨員召開區域性和地方性的會議,討論下列問題——党領導對SDK事情的態度、改組各支部、關於黨的政策的新方針及加強黨等等,於是他以本起訴書第三節所闡明的目的進行共產主義宣傳,因此,他屬￿旨在進行共產主義宣傳,並企圖以非法的暴力奪取政權的團體,並為該團體進行組織活動。」

  檢察官發言後,辯護律師發言,他反對起訴書在原罪名基礎上又加上以暴力奪取政權的新罪名,要求釋放被告,或從輕處罰。首席法官兩次打斷律師的發言,提醒他注意法庭秩序。

  庭審結束後,首席法官問被告們,是否還要進行補充答辯。其他人表示不再答辯。而布羅茲則要求發言。他開始在法庭上宣講他成為一個共產黨人的經歷。法官認為,布羅茲對此已在庭審中作過充分的解說,沒有必要再作補充。布羅茲和他的律師提出抗議,但是首席法官取消了他的發言權,制止任何進一步討論,宣佈審訊結束,定於11月14日宣判。辯護律師請求取消宣判,檢察官也要求發言,均遭法庭拒絕。

  當法官下令把被告帶下庭時,約瑟夫開始抗議,他轉向擠滿了人的大廳高喊:「這就確切地表明瞭,這是一個警察國家,南斯拉夫共產黨萬歲!共產國際萬歲!」

  11月14日判決下來了,約瑟夫判處徒刑5年,其他人分別是3年、2年,兩人無罪釋放。

  宣判後,被告用鐵鍊鎖上,帶離法庭,約瑟夫再次面向大廳高呼口號。警察將他押走。《新聞報》描述道:

  「他的身影消失在監獄的高牆後面,他的聲音就像一個船長在船隻快沉沒時發出口號一樣。」

  兩年前,共產國際曾指責南斯拉夫共產黨人不曾利用審訊的機會宣傳共產主義。鐵托的表現當然令共產國際滿意,他將會越來越引起共產國際的注意。

  若干年後,鐵托對人說起他大鬧公堂的原因時說:「我們應向党表明,作為一個黨員是足以自豪和光榮的,党無愧於黨員對它的忠誠和獻身,為它坐牢是值得的。我們決不向資產階級獻媚,或者假裝尊重警察和法庭,以求解脫。我是以一種現實主義和實事求是的態度看待這一問題的。我要推翻他們的政府,他們抓到我就要把我關起來,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我要處在他們的地位也會這樣幹。真的,我處在他們的地位也真有心這樣幹。」

  白色恐怖在全國蔓延。鐵托被捕了。除他之外,還有很多黨組織繼續遭到破壞:

  1929年1月,塞爾維亞地方黨委和南斯拉夫共青團聯合發了一份傳單,號召反對獨裁。傳單是由共青團省委書記亞歷山大·蘭科維奇組織印發的,他當時19歲。在散發傳單的時候,一名黨員被捕了,他供出了一大批人名。蘭科維奇幾次逃脫了追捕,但最終還是難逃魔掌。1月20日,蘭科維奇被捕,關在格拉文賈查監獄。獄方對他施以重刑,夜裡還用木棍整夜槌打他的腳,折磨他,然後把他扔進結了冰的水泥地上。蘭科維奇為了保護脊椎,只得把麵包墊在腰下,頭枕在一個罐頭盒上。在庭審中,他憤怒地控訴了獄警的虐待,此外什麼也不承認。他被判處6年徒刑。

  1930年底,共青團中央委員科茨穆爾在貝爾格萊德被捕。在拷打中,他供出了斯洛文尼亞共青團書記愛德華·卡德爾,並告訴警察,卡德爾與南共中央委員克爾卡·迪米特裡耶維奇有聯繫。聯絡暗號也告訴了警察局長伏伊科維奇。2月17日,伏伊科維奇來到盧布爾雅那,在接頭地點見到了卡德爾。伏伊科維奇照科茨穆爾供出的暗號與卡德爾接上了頭,他立刻打聽迪米特裡耶維奇的地址,說是有信要交給他。卡德爾沒有懷疑,告訴他,當晚7點半,在蒂沃利公園他正好與迪米特裡耶維奇有約會。

  伏伊科維奇一得到情報,頓時把臉一變,拔出槍來。此時,埋伏在附近的警察迅速圍攏過來。他們把卡德爾推到一個院子裡,一頓毒打。

  然後把他塞進一輛汽車送到警察局。在警察局,他們繼續打他,用鞭子抽他的臉和背。時間已到下午5點,而7點半迪米特裡耶維奇將去赴約。

  卡德爾焦慮地想著如何營救將要遭難的迪米特裡耶維奇。把一切想好後,他開始假裝受不住了,求伏伊科維奇不要再打他,他什麼都招。他說:「我對你說的『7點半在蒂沃利公園』其實是句聯絡暗號,你應該用另外一句暗號『那裡太冷』回答我。你沒有回答,我一下就知道你是個密探了。」伏伊科維奇果然上鉤,他重新操起鞭子抽打卡德爾,要他供出「真情」。過了一會,卡德爾請求停止鞭打,他告訴他,約會的地點是斯馬丁斯卡大街。時間在今晚8點。

  8點差10分,卡德爾被帶到斯馬丁斯卡大街。便衣將此地團團圍住。

  8點已過,迪米特裡耶維奇當然不會到這裡來。卡德爾一個人站在街上,伏伊科維奇躲在近處。8點半,等的人仍沒來,伏伊科維奇知道受了騙,氣得暴跳如雷,把卡德爾帶回去,通宵拷打他。

  迪米特裡耶維奇的確在7點半到蒂沃利公園赴約,等了一個小時,見卡德爾沒來,十分惱火。第二天早晨,當他得知卡德爾被捕後,立刻離開盧布爾雅那去了蘇聯。

  卡德爾被伏伊科維奇整整折磨了10天。審判時,判了兩年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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