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托洛茨基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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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審判 對工人代表蘇維埃案件的審判於9月19日開始。在長達一個月的審判中,法庭先後傳喚了四百多個證人,其中有二百多人出庭做證,他們當中有工人、廠主、憲兵、工程師、僕役、市民、記者、郵政官員、警察局長、中學生、杜馬議員、看門人、參議員、流氓、工人代表、教授和士兵等等。他們在法庭上排成長長一串,在法官、檢察官、辯護律師及被告(尤其是被告)火力交叉的盤問下,一樁一件、一五一十地追訴著工人蘇維埃的活動。被告也進行了辯解。托洛茨基在法庭上講了俄國社會現狀和無產階級革命的意義,因為他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他要求參議員洛普欣出庭做證,遭到法庭拒絕,於是大家群起抗議,使得審判無法進行,不得不把「犯人」帶回監獄。 隨即辯護律師、證人和旁聽者也跟著退場,法庭上只剩下法官和檢察官。他們在「犯人」缺席的情況下進行了宣判。 托洛茨基的父親和母親也旁聽了審判。他們的思想感情是錯綜複雜的。 現在總不能把兒子的行為說成是胡鬧——像在尼古拉耶夫的施維戈夫斯基花園裡所幹的那樣。他們的兒子已經是幾家報紙的編輯、蘇維埃的主席,又是個頗有名氣的作家,這些都使老人們感到驕傲。當20位律師一湧而上,紛紛與他們的兒子握手的時候,母親甚至激動得哭了。她以為兒子不但會被宣佈無罪,甚至還會獲得殊榮呢。兒子告訴她做好他被判處苦役的思想準備,她驚恐而又迷惑不解的望著律師們,想弄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父親臉色蒼白,沉默不語,既感到欣慰,又感到痛苦。 「犯人」被到處遷居流放,褫奪一切公民權。這還是較輕的處罰,本來「犯人」認為會判處苦役。但遷居流放與上次托洛茨基經歷的行政流放完全不同,它是無限期的,任何形式的逃跑都將加判3年苦役。 3.再次流放,再次逃跑 1907年1月3日托洛茨基在給妻子的信中寫道: 沒有任何事先通知,今天把我們帶到這裡。命令我們在接待室裡換上囚服。我們像小學生一樣,好奇地穿戴起來。大家穿著灰襖子,披著粗呢外衣,戴著灰帽子,互相打量著,覺得很有趣。允許我們保留自己的內衣和靴子…… 留下那雙靴子對托洛茨基十分重要,因為他在靴子底珍藏了一張證明,後跟裡嵌有幾塊金幣。他們被押送的目的地是深入北極圈內的奧勃多爾斯克村。這地方離鐵路1500俄裡,離最近的郵電局800俄裡。郵遞員兩星期來一回,春秋兩季道路泥濘時一個半月到兩個月都不來一次。當局在途中採取了特殊的警戒措施。隨來的彼得堡押送隊被認為是不可靠的。事實也是如此。 一位在犯人車廂值班的中士,拔出軍刀,激動地朗誦起剛發表的革命詩篇。 監獄代表對他們也很客氣,因為革命和反革命勝負未定,鹿死誰手尚難預卜。 押送隊的一個軍官拿出上級的一份公文給他們看,上面說法律允許他在押送途中不給他們戴手銬。 他們乘火車到秋明,然後改乘雪橇。他們14個流放犯由52名士兵押送,分乘40輛雪橇,從秋明出發,經托博爾斯克,沿鄂畢河北上。經過33天的長途跋涉,他們一行於2月12日抵達別列佐沃,這是彼得大帝放逐他的寵臣緬希科夫的地方。允許他們在這裡休息兩天,前面大約還有500俄裡的路程才能到達奧勃多爾斯克。可以自由走動了,當局不再擔心犯人逃跑。這裡只有一條路通往鄂畢河,沿途又有電話線路,任何逃犯都會被抓住。 同他們一起被流放的有一位老革命家——費特醫生。他教托洛茨基裝坐骨神經痛,以便能在別列佐沃多待幾天。托洛茨基順利地實現了計劃的頭幾步,因為坐骨神經痛是無法檢查的。人們把托洛茨基送進了醫院,在這裡他可以完全自由地活動。病情「好轉」以後,他一連幾個鐘頭在外面轉悠,住院醫生還叮囑他多活動活動。上面已經說過,在這個季節,誰也不擔心犯人從別列佐沃逃跑。應當拿定主意了。於是托洛茨基決定向西,直向烏拉爾方向逃去。 其實,費特的主意是來自一個綽號叫做「山羊腳」的當地農民。這個矮小、清瘦和機智的人是組織逃跑的行家,而且他幹這個完全不是為了私利。 後來他的事敗露後,遭到了嚴厲的懲罰。十月革命以後「山羊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知道托洛茨基就是他10年前幫助逃跑的那個人,直到1923年他才到莫斯科來找托洛茨基,托洛茨基熱情地接待了他,給他一套紅軍禮服,請他去看戲,還送給他一台留聲機和其他一些禮物。不久以後,老人在他的北方老家去世了。 從別列佐沃出來就要乘鹿拉雪橇。關鍵在於要找一個敢於在這個季節冒險上路的嚮導。「山羊腳」找到一個茲梁人,此人與大多數茲梁人一樣靈活和老練。 出逃的時間定在星期天夜裡。這天晚上地方當局的要人全在看一個業餘劇團的演出。托洛茨基到作為劇場的一座營房裡去露一下面,還特地會見了縣警察局長,跟他說,自己感覺好多了,過兩天就可以到奧勃多爾斯克去。 這是很詭譎的,也是非常必需的。 當教堂鐘樓敲響12下的時候,托洛茨基悄悄鑽進了「山羊腳」家的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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