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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我的下一位造訪者是雷吉·莫德林。我猜想,雖然他曾公開表示願意供職,但當我任命他為影閣外交大臣時,他同新聞界一樣驚訝。此舉雖在當時受到廣泛稱讚,可這卻不是一項好的任命。我一向欽佩雷吉的才幹,並對他1972年不得不因為波爾森事件辭職感到遺憾。另外,讓雷吉回來掌理外交事務對那些將特德的老練與我的不足相比的人好象是一個令人服氣的回敬。但是事實很快證明,雷吉不準備改變他的觀點,也就是從更廣泛的意義上說,他對基思和我想要追求的貨幣主義路線有一種輕蔑,只是稍作了些掩飾而已。我本應任命一位在國防和外交政策上與我有共同直覺的人,那樣要好些。

  那麼,還有一位性情與我更不相投的人就是伊恩·吉爾默了。我想當他得知我要見他時,他就作了最壞的打算。他曾是特德的有力支持者,且少有充分證據證明免除他的職務意味著很大的政治代價。但是我器重他的智慧。我覺得他會是有用之才,只要讓他遠離經濟崗位。雖然他後來以主張「通貨再膨脹」的急先鋒而著稱,但是無論是他的素養還是性格,都不適合讓他搞經濟工作。我請他擔任了影閣內務大臣。

  接著進來見我的邁克爾·赫塞爾廷,在性格上比伊恩要外向得多,雖然他倆有許多一致觀點。他也曾是希思的長期支持者,但人們總覺得他最為奮力倡導的事業就是他自己。我的競選班子確信,在第一輪領袖職位竟選中他是棄權者。說實話,他總是爽快地公開自己的野心。我請他留任影閣工業大臣。這是個令他興奮的職位。因為要由他去打擊工黨政策的主要國有化建議,這個職位使他為保守黨充分發揮了才能。當時我沒有充分把握的是,他思想上對我所不能接受的干涉主義路線相信到什麼程度。

  我在全國貿易總會的中小企業家午餐會上首次以領袖身份公開講話,隨後便回到我在議會的辦公室,繼續規劃影閣的組建工作。我請彼得·卡林頓留任上院議長。同樣,我對彼得在保守黨的政治圈子內所持的立場不抱幻想:他的思想方法與我不同。當然他曾是特德的圈內人物,參與過在政治上對付礦工罷工的問題和1974年2月的選舉的決策。而自我們失去執政地位後,他成了一名公認的、極其能幹的上院議長,而且作為前國防大臣和國際型商業家,他有廣博的外交經驗。人們公認,他有可能在內閣成為我在經濟政策上的對立面。但他從未讓經濟上的歧見阻礙他行使一般職責。他帶來了風度、經驗、智慧和——也許我的想法從政治上講是不正確的———點階級的味道。

  傑弗裡·豪自有他詼諧的智慧,可是同我那天任命的其他人相比,他在許多方面是一位相當與眾不同的政治家。我感到無論如何有義務給傑弗裡一個影閣職位。只因為他曾是與我對立的競爭的候選人這一點,我也希望盡最大可能團結全黨。任命他為影閣財政大臣卻是一場精心籌劃的賭博。我知道,作為一名非常出色的律師,他會做到忙而有序。我還知道,雖然他作為貿易與消費事務部長曾執行過希思政府的價格與收入政策,但他完全無愧於自由市場經濟學說信徒的名聲。

  像他這樣的人在保守黨上層人士中只是鳳毛麟角。既然我已決定任用基思負責政策的反思,那麼傑弗裡就該是財政大臣的最佳人選了。沒有哪個初次擔此重任的人會認為在這個崗位上會無憂無慮。傑弗裡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他要努力化解大家在經濟政策上的分歧,還要在議會為我黨辯護。如果把他免職,另謀一位能與財政大臣丹尼斯·希利一爭雌雄的高手,我就會受到很大的壓力,而我知道,傑弗裡的難處就像我的難處一樣,多半是環境造成的而不是缺少天賦。後來在我們作為反對黨的日子接近終了時,他已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經過周密思考,我決定讓吉姆·普賴爾繼續擔任影閣就業大臣。人們正確地把這看作我無意在近期內從根本上改變工會法的一個信號。吉姆適合這一職務的原因只有從希思政府那敗壞了的名聲中才能理解。1972年特德試圖通過勞資關係法來對工會法進行自1906年以來最深刻的改革。改革失敗後,全體保守黨黨員都惟恐重蹈覆轍。再者,自特德與戰鬥傾向派較量並在1974年2月失敗後,公眾心目中的主要問題是到底有沒有一個保守黨政府還能與工會建立工作關係。人們認為,工會當時享有實際有效的政策否決權。吉姆堅信我們的目標應該是創造這一種局面,即我們既接受斑行的工會法(也許還帶有改進意見),又相信與工會領導人是可以打交道的。

  這種政策在作為反對黨的最初歲月裡比在後期更具合理性,但無論怎樣,還有兩個重要問題沒有得到答案。第一,如果有事實表明,經社會主義者修訂的現行法律的理論弊端產生了惡劣的實際後果,我們該做何反應?後來的格倫威克事件和1978—1979年冬季的罷工恰恰說明了這個問題。第二,既然工會領導人在擔任工會代表的同時起碼也是社會主義政客,那麼他們憑什麼會甘心與保守黨合作呢?他們與我們在經濟思想上本來就是不可調合的,而且在政治效忠問題上他們與我們的觀點也是如此。那麼,吉姆與工會搞個人外交會有什麼價值?也許不會大多。但是就這時來說,他是這個位置的合適人選。

  艾雷·尼夫私下告訴過我,他想要的唯一職務是影閣北愛爾蘭事務大臣。他的消息網和已得到證實的內在勇氣與機敏足以使他能夠擔當這一嚴峻而又很大程度上不討好的任務。

  其它的任命在戰略上的重要性要小些。昆廷·黑爾沙姆沒有任職,但卻是實際上的候任大法官。弗朗西斯·皮姆留任影閣農業大臣,雖然數月之後他不得不由於健康原因放棄這個職務。我讓我的老朋友帕特裡克·詹金繼續留任影閣能源大臣。我在教育部期間就認識的諾曼·聖約翰一斯蒂弗斯出任影閣教育大臣。他既是一個活躍的才子,又是在領袖選舉的第二輪投票中我少有的一位公開支持者。

  曾作過新聞記者的諾曼·福勒是政治上舉足輕重的西米德蘭選區的議員,他人選擔任了影閣社會服務大臣。我並不清楚這些安排究竟與平衡黨內左右兩派觀點有何關係。但是在任命蒂姆·雷森為影閣環境大臣時我知道我所晉升的是位與中左派有關的人物,但他思想堅定,在綜合性社會政策上足智多謀而且知識豐富。我相信他會成為一寶。我提供的影閣職務中有兩項受到了拒絕一一個是給約翰·比芬的,他後來加盟進來;另一個是給愛德華·杜坎的,他的早期競選班子後來成為我的競選班子的核心。愛德華繼續擔任1922年委員會主席,這也許對我更有利。

  次日(星期二),我處理了一些不那麼有意思的公務。10點30分,彼得·沃克走進我的辦公室。早在他接替我當達特福德選區候選人時我們就彼此熟悉了。但那段日子早已過去,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那種熱呼勁兒。他過去一直是特德圈內人物中最能幹的人之一,曾竭力鞭答基思和我決心採取的政策。他顯然得離開他的職位。說破這一點對我是件倒胃口的事;此後多少年來這事情總讓我惶惶不安。但至少彼得沒有什麼奢望。他成了後座議員中一個頑固的批評者。

  在同隨後走進我辦公室的傑弗裡·裡彭商量了一陣後,我確信他不願任職:這對我倆都合適。然後,我又見了曾任影閣住房大臣的尼古拉·斯科特。他也是黨內的左派。由於我已經把住房(大臣)併入了環境大臣一職,這使談話較為輕鬆了些。這份工作就這麼讓我從他身子底下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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