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山口百惠自傳 | 上頁 下頁


  去年有一天,我感到下腹部(腰骨的內側)一陣劇烈疼痛。我想說不定是慢性闌尾炎吧,所以沒太留心。到了秋天,疼痛更加厲害。我不安起來。那時月經從來沒有那樣反常,有時四天就沒有了,有時四十五天還不來。每次出聲或笑的時候所感到的劇痛折磨著我。月經量也不正常。看這樣子,我察覺到自己恐怕是患了婦科病了吧。

  我想去醫院看看,就請熟人介紹了可以信賴的一家大學醫院,約定在我工作休息日去那裡。

  我想如果自己的身體生不了孩子,我就不結婚了。

  母親反對我去醫院。她說,憑你是藝人這一點,要是一住院便會引起風言風語,說你懷孕去人工流產啦、得了性病啦,怎麼還能大模大樣地去婦產科呢?母親的表情是嚴峻的。她對我半生氣似地背過身子,她的沉重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但是,我的身體要緊,才不管什麼歌手的體面。為了那由衷地珍視我、熱愛我的人,我希望自己是完美的女人。我希望自己是健康的。我堅信一切都建立在美好和健康的基礎上。

  一走進大學醫院,候診室裡就有好幾雙眼睛注意到我了。這總不能不使我感到多少有一點猶豫。在婦科病房的走廊裡,我感到氣氛還是比較明朗的,我稍許放了心,走了進去。女護士對我例行公式地說:

  「右邊廁所裡有紙杯,請取尿吧。先作一下懷孕檢查。」

  在對面房間裡,有一位抱著嬰兒的女人正在與護士談笑。我們的目光碰在一起,那女人熱情地對我笑笑,我也報之一笑。在這個氣氛和諧的地方,我倒出乎意料地不知所措。我想,在這個地方女性「生理」各個方面的問題都堆到了一起,不光有歡喜,還有悲哀、殘酷的死亡和流血,一切都集結在這裡。想到這,我真恨不得立即逃回去。

  把應辦的辦完以後,等了一會兒,門的對面叫起我的名字:

  「山口先生,請。」

  一間診室又分為四個小房間,最左邊一間的門打開了。屋裡正面有用簾子隔開的一角。首先,我向大夫講述病情,把一切都告訴了大夫。他說話時那和藹的語氣,使我感到些愉快了。

  「做過婦女器官的檢查嗎?」

  「一次也沒有做過。」

  「那麼,今天好好檢查一下吧。請到這邊做一下內診。」

  「好!」

  這時,我連「內診」這個沒有聽慣的詞的意思也懂得了。走進用簾子隔開的角落以後,竹簾隨著我的腳步「喀喀」地響了起來。來這以前,我照母親說的已經穿上了喇叭裙。

  「請脫下短褲,躺在診察臺上。」

  我按照大夫囑咐,躺了下來。診察的情形我看不見,只聽到醫療器械「叮噹」、「叮噹」的碰撞聲。這時,感到器具已經插了進來,最敏感的地方感到有些涼,而臉部卻熱乎乎的。並沒有感到疼痛。

  「這裡疼嗎?」

  大夫一邊說著,一邊摸索著尋找正確的患處。偶爾,護士對我說:

  「別使勁兒,放鬆些。對了,就這樣。」

  哪有什麼勁兒呀,要有也早就跑光了吧,可我還是使了勁兒。

  診察結束,大夫說我患的是輕微的輸卵管炎,吃五天藥就可以治好的程度,所以用不著擔心。如果再遲一點看,那就會轉成「卵管閉鎖」。早來看了,還算好吧。我想:「還是來了好啊。」

  那一天,他很少有的在黃昏時分就從公司擔心地掛來電話。我把情況告訴他以後,他好象嘟嚷了一句:「啊,太好了!」

  現在,我的身心都很健康,是心靈和身體都能與愛人完美結合的幸福的女性。今後,我要懷孕、生育、並將走向衰老吧,於今尚屬未知的歷史還要繼續多年。但願太太平平。起碼,要努力使大家都能健康,而且能夠和睦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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