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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佛陀並不將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任何人,也不危言聳聽地嚇唬他們。佛陀只是堅定不移地指出應走的道路,高興地看著人們循它前進。就象太陽將光芒撒向四方一樣,它能夠照亮人們,卻不是強制人們去接受它。

  他也不倡導以苦難為由去促使人們探討修行的方法。人們若在般若之光下高高興興地奔向目標,那他們就不會在痛苦的霧靄中徘徊。因為悟到痛苦,也就免除了痛苦。因此佛陀把悟解痛苦列為信徒們入門的第一需要。

  有一次,佛陀在阿羅非的土地上住留。他在林中一個用樹枝搭成的床上休息,那地方正好是牛群通過的地方。阿羅非穿過樹林看到佛陀正沉浸在冥思苦索中。於是他走過去恭敬地打了招呼,然後坐在佛陀身邊說道:「法師,您生活得愉快嗎?」佛陀回答說:「是這樣的,年輕人。在那些愉快生活的人們中,我也是其中之一。」

  有的時候,一些博學的婆羅門,來到這裡趾高氣揚地和佛陀辯論。他們總是帶著傲慢和自負,談古論今,激烈陳詞,其目的不是探求真諦,而是顯示一下自己淵博的學識。這就如渾濁的河水在拍打堅硬的岩石,佛陀靜靜地坐在那裡適時地回答每一個問題,闡述著其中蘊含的各種道理。

  佛陀每到一處,就把箴訓象鮮花一樣一點一點地撒到那裡,就連孩子們記起來也不覺困難,而且每一句話都能使人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有一次和尚們正安然地坐在太陽的餘暈下攀談,大弟子舍利弗多羅說:「我不渴求生,也不希望死。我在這裡意識清楚,沉思以待自己的時刻到來,就象僕人等待他的薪餉。」

  弟子、信徒們就是這樣矢志不渝地按照佛法修行。

  他們並不苦其體膚,而是讓自己的心不被誘惑,這才是真正的苦行術。

  佛陀說過:「我教的苦行術,是要他們將心中的一切邪惡焚燼。依從此法修行的苦行僧可以理直氣壯地接受施捨,接受那香噴噴的米飯或別的食物。」

  這樣,生活靜靜地、明亮地翻過了一頁又一頁,就象夏日黎明時分掛滿露珠的草坪,變幻著一層層的色彩。蒼老的佛陀仍然不知疲倦地長途跋涉,宣傳著自己的教義,他的種子就象被高飛的鳥兒攜帶著播撒向遙遠的大地。儘管許多地方從未有幸接送佛陀賜福的雙足,但這些種子卻在那裡生根開花,長成了繁茂茁壯的參天大樹。

  在佛陀往返說教的日子裡,人們常對他的弟子說:「不要讓世尊疲勞過度,我們怎麼好因為自己幸福而讓世界喪失光明呢?」

  弟子們回答說:「佛陀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人無法替代的。他所以這樣做正說明十分必要。

  但是阿難陀的心裡卻一直忐忑不安,他看到世尊的步伐越來越遲緩,每一次旅行都比前一次更為艱難。

  於是充滿了憂傷的阿難陀總是小心翼翼地關照著佛陀,形影不離地跟隨在他的身邊。

  佛陀經過羅利弗多羅,來到了恒河之畔。此時,正值河水暴漲,波濤滾滾,溢滿河床。信徒們正忙著尋找渡船和筏子,準備渡河。但是佛陀忽然在此岸消失,信徒們正不知該怎麼辦,霎時間只見自己和佛陀已經站在了彼岸。為此事佛陀作了一首詩說:

  「穿渡洶湧大海的人,
  腳下要有堅實的道路。
  蒙昧者還在騙他們的筏子,
  聖人卻如此平安地過渡。」

  他們繼續趕路,來到了捺地迦村。佛陀在一間瓦舍歇腳過夜,阿難陀也來到這裡侍奉佛陀。他剛才從村裡聽說這兒的好幾名虔誠追隨他們的信男信女已經死去,就向佛陀詢問這些人命運如何。

  佛陀無遺漏地把死者的名字一一說出後,接著回答說:「在這些男人、女人中間,那些獲得最高知識的人不再降生到人世,他們已經得到了最後的解脫。而另一些則還要降生,因為他們只能在來世結束自己的痛苦得到解脫。」

  佛陀在捺地迦對人們說:「你們會得到崇高的果位。誠摯的冥想加上誠摯的行動,會帶來巨大的利益;誠摯的冥想加上高超的智力,會帶來巨大的果位。將心靈集中於精神上的修行,會使你們從聲色犬馬中解脫出來,擺脫假我的控制,這樣你們就不再處於虛幻和無明。」

  佛陀和弟子們又來到舍厘,從那裡又趕往貝盧弗。

  佛陀在貝盧弗村裡歇息時,對和尚們說道:「托缽僧們,你們要在舍厘附近找個歇腳處度過雨季,要互相照料,我的雨季將在貝盧弗度過。」

  在貝盧弗的雨季裡,佛陀染上了疾病。他覺得有一種鑽心的疼痛,好像立刻就會死去。但是他十分謹慎地抑制著自己,忍住痛苦,一點也不讓它流露出來。

  他想:「不向弟子們講一番話,不向僧團告別就死去是不合適的。我要振作起來,克制疾病,保持住生命。」

  身體恢復以後,他走出寺院,坐在一個為他鋪好的墊子上。尊敬的阿難陀來到佛陀身邊,恭恭敬敬地說:「佛陀,每當我見到您忍受著疾病痛苦的折磨時,我的全身就癱軟無力,但是我一想到佛陀不給僧團留下一些箴訓是不會逝世的,心裡就感到一絲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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