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司各特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
「塞爾寇克,1805年6月23日。閱過呈文和親自查驗所言之旗,本首席法官認為上述旗幟可以修補,出於對該社團的深切尊敬之情,特將該旗轉交本首席法官家人修補。因此,本首席法官駁回呈文,此案就此了結。雙方免交訴訟費。」 這可能不符合法律條文,然而處理得卻合情合理。 司各特特別注意對少年罪犯的教育問題。更確切地說,大概因為他感到小的時候他自己的學習是無人關心的,所以他鼓勵採取一切形式對青年進行教育。1824年10月1日在愛丁堡寄宿學校的成立典禮上他發表了有關學校教育的意義的講話,任何學校的教師都會贊同他的講話。而在司各特講話之後過了幾周發生了一件差點沒使愛丁堡的舊市區的全部學校毫無例外地都毀掉的事。 11月中旬的某一天在中心大街上發生了火災,第二天議會廣場上的房屋也著了火。樓房高,它們之間的小巷和過道窄,結果消防隊勉勉強強才趕到著火地點。大概是由於風向變了或者別的什麼突然出現的奇跡,城市才得救了。然而議會廣場上的大部分房屋和中心大街路南的一半建築物都燒著了。司各特心驚膽戰地看到,高樓轟隆地響著,沉沒到大火的深淵之中,而從儲藏著葡萄酒和各種酒類的地窖中火焰像噴泉一樣噴射出來。半年之後,由於另一場大火,上街對面,即與北橋相鄰的地區也受了災。地方誌願部隊立刻被派去救火。安娜·司各特說,洛克哈特整整一晝夜都留在火場:「儘管為了提神他喝了烈酒,但是救完了火,他還是累倒了。」 司各特眼看著那麼多他從少年時代起就記得的大樓被燒毀。就在前一天,他寫完了一本書,它帶有思鄉風格,再現了他在父親的事務所度過的那些日子,以及他第一次看見的那位披著綠色斗篷的姑娘威廉明娜·倍爾奇的面容,她是他的第二次,也是無比鍾情的一次戀愛的對象。 她本身並沒有在作品中出現,但是在這本書中一直有著她的影子,就像當時在作者的頭腦中一直有著她的影子一樣。我們知道這部書的書名是《赫裡斯》。此書於1824年6月問世,並沒有受到通常那樣的熱烈歡迎,這可能是因為此書的整整一半的篇幅是用書信體寫成的。作者本人認為,小說對他來說是寫得成功的。 與《古董家》一樣,這本書也是司各特作品中最有代表性的一部。 作者在這兩部小說中比其他所有作品中都傾注了更多的心血,而且兩部作品都有特別迷人的東西,它能迷住對司各特其他作品不感興趣的許多讀者。這部作品充滿了司各特的個性特點,它也是司各特的一部內容最含蓄的創作。書中情節發生的環境是通過暗示提供的,絕不是強加給人物的,因此它是有機地與題材融合在一起的。所以,書中總的氣氛甚得好評。 關於司各特的晚期小說我不打算特別多說,所以我們現在做幾點總結。當我們偉大的小說家塑造在自己生活中所遇到的或者根據所保存的資料詳細研究過的人物形象時,他並沒有犯虛構的錯誤。狄更斯是從視覺方面來認識自己的人物,並提供了他們的無可比擬的照片,而司各特則是用所有的毛孔來吸收自己的人物,並畫出了他們的真實的肖像。狄更斯是在扮演人物,而司各特則是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放在人物身上。 一個是在觀察,而另一個是在感受。司各特是用感情,而不是理智來理解人。他不是從自己的潛意識中獲得我們很費力地才能發現與自己有點兒相似的模糊的形象;而是對他人進行透徹的和表現出憐憫的觀察,在自己的想像中將他們過濾,並塑造人物,我們會在瞬息之間把他所塑造的人物與周圍世界的不可預知性和幻境看成是一個東西。 司各特在《日記》中寫道:「蠢人們說我和莎士比亞相似,其實我連給他系鞋帶都不配。」莎士比亞具有無可比擬的運用語言的才能,他既洞察生活的複雜性,又深知生活中原生的樸素性;在這個意義上是不能把司各特與莎士比亞相比較的。然而,作為人物的塑造者,司各特卻與莎士比亞相當,因為如果不算福斯塔夫,我們在莎士比亞的作品中找不到這樣獨特的喜劇式的,而且栩栩如生的人物,像《古董家》中的伊迪·奧基爾特裡、《清教徒》中的卡迪和莫斯、《羅伯·羅依》中的尼科爾·賈維和安德魯·費爾塞維斯、《尼格爾的家產》中的馬勒格羅特和詹姆士一世以及《昆廷·達沃德》中的路易十一。除了表現出莎士比亞式的富麗堂皇氣氛外,某些人物還具有塞萬提斯的偉大人物所具有的世界意義。 謝立丹說:「寫時輕鬆讀時難。」反過來也是對的:讀時輕鬆寫時難。對司各特來說寫東西是過於輕鬆的。稱他為枯燥的小說家,就意味著承認自己頭腦遲鈍,然而需要公正地指出,他的許多作品對讀者的耐心是一種考驗。然而作為散文作家,他在人物的刻畫方面是沒有對手的。 沒有一個浪漫主義作家能寫得出他的優秀作品中的人物和歷史背景。在浪漫主義的散文藝術中《清教徒》《羅伯·羅依》《修道院長》《尼格爾的家產》和《昆廷·達沃德》仍然是最高的成就,揭示司各特個性的《古董家》和《赫裡斯》也應當算為這樣的作品。如果再加上兩部異常引人入勝的有陰謀傾軋內容的小說《蓋伊·曼納令》和《肯尼威斯城堡》,我們對文藝作家還能要求什麼呢?! 第十八章 哲學家 司各特注視著他的時代的科學和政治發展方向,而他對這種發展方向是不滿意的。他看到,求知的欲望也可能促使人們去幹壞事,愛發抽象的議論可能導致心靈的腐化,而前者和後者的基礎都是對權力的渴求。把一百多年以前他就這個問題所說的話用到現在的時代也許更為恰當。我們先聽聽他對所有科學中最人道的醫學中的求知欲的價值的見解。在司各特逝世前不久一個前所未聞的殺人案震動了英國。威廉·伯克和他的朋友威廉·海爾在街上發現一具死屍,於是把它送到著名的病理解剖學家、愛丁堡醫學院的著名教師羅伯特·諾克斯博士那裡,他買下了這具屍體。 有一段時間伯克和海爾就以從墳墓中挖掘新鮮屍體為生,但是當盜竊屍體變成普遍的勾當,因而在墓地上設置了警戒之後,伯克和海爾就開始搞活人,按照他們的打算,可以使活人消失得不為人所察覺。他們把受害者引誘到倫敦的西港區海爾的小小的住所裡,用酒把不幸的人灌醉,然後勒死他們,儘量不留痕跡,並把尚有餘溫的屍體賣給諾克斯或他的同事們。一年之內他們用這樣的方法至少把15個人送上了西天。當事情有被揭露危險時,海爾為了保住自己的命,出賣了同謀,於是伯克就在絞刑架上被絞死了,他的名字在英語中便成為秘密扼殺的同義詞。偵查委員會沒有證據,證明諾克斯知道送到他的解剖臺上的那些屍體是被謀殺的;然而普遍的輿論認為,他至少應該更仔細地詢問一下屍體的來源、死因等問題。司各特同意指控羅伯特博士為消極從犯的觀點,而且整個事件促使他進行了一番思考。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