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情有獨鍾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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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重要的尚待解決的問題不能是她跟男子們的關係了。在最初兩年裡,她是男女同校的學校中的一個女學生,要出去赴很多約會。「接著,我終於決定我必須加以區別對待。我記得曾經動過感情,我喜歡幾個男子,但他們都是這種類型或那種類型的藝術家,而不是科學家。他們和我並非萍水相逢。我感覺到了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情上的依戀,不過就是一種感情上的依戀,如此而已。」對此她很清楚,她就要捲進去了:「這種依戀不能再繼續下去。我瞭解我所遇到的每一個男子,沒有什麼可繼續的。我就是不適應同那些人密切交往,我一直不適應,甚至連我的家庭成員也如此……我沒有那種使自己依戀於任何人的強烈需要。我就是不覺得。我永遠不可能懂得結婚。甚至到現在我還真的不懂……我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方面的需要。」 另一方面,並不是因為她所選擇的專業的夢幻取代了她的感情。沒有什麼表明麥克林托克的生活是按某種事先設計的計劃行事的。「我從來沒有覺得我需要繼續幹什麼事,或者我要把力氣花在某些特殊的努力上,」她說,「我記得我做了我要做的事,而絕沒有想到什麼專業。我只覺得我過得好極了。」 但是不管是由於衝動,還是由於環境的影響,在她大學三年級末了的時候,她完全走上了成為一個職業科學家的道路。當我問她在那麼多人們所熟悉的科學家中是否有她的祖先的時候,她看來知之甚少。在她的家庭裡,雖然她的父親是一個醫生,但沒有人對科學有興趣,她父親對她特別疼愛(在很多方面,她是他的寵女),但在她或她姐姐的回憶裡,他從來沒有和她討論過科學方面的事情。她記得在中學時她就非常喜歡物理和算術,但她不知道有任何一位導師或者某個中心人物,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對她能夠起到表率作用。 她記得只有在她上大學三年級的期中,在她讀完了一門特別激動人心的課程(遺傳學)之後,她個人對這門學科的興趣,是因為接到教授要她參加遺傳學研究生課程學習的特別邀請而進一步受到激勵。從這以後,她就非正式地獲得了研究生的身份。給了她一個小房間,她可以自由聽課。雖然還需要一年半,她才能得到足夠的學分去補足她以前積欠的「z」,而能正式畢業。但到這時,就不復有問題了。「我知道我只能繼續幹下去。」然而現在產生了一個問題,就是怎樣才能使她的研究生身份合法化。 她回憶說:「植物育種系不接受任何女生,至少他們不願意接受女生當研究生,而遺傳課是在那裡講授的,」麥克林托克回憶說,「他們也破例接受一些人,但不收研究生。不過在植物學系,我也讀過細胞學的課程,那是我非常喜愛的課程(它是一門主要研究細胞和染色體工作的課程)。因此,我在植物學系註冊作為研究生,主修細胞學(染色體工作),副修遺傳學和動物學。」除遺傳學和細胞學之外(農學院設置的課程),她還選了很多動物學的課程,不選的課,她就旁聽。 迄今為止,根據回憶所浮現的麥克林托克的肖像只使我們略略瞥見了她的特點,這些特點是至關緊要的,它刻畫出了一個科學家的形象。麥克林托克在童年時代就有驚人的自主性、果斷,以及專心致志等能力。成年以後,她一直保持著她幼時的那種專心於事物的能力,其程度確實是異乎尋常的。 這種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就是她希望得到「身體的無拘無束」,她曾品嘗過這一無拘無束的滋味——一開始是一個小女孩「飛」向海邊,之後,是在她全神貫注地進行研究的時刻。「身體被撂在旁邊了,」她說。「我常常希望我成為一個旁觀者,而不復是別人所知道的『我』。」有時候她甚至想法忘掉自己的名字。 她笑著講述有一次她在這方面取得的成功:「我記得,我想那是在大學三年級的時候,我選修了地質學,而且我確實喜愛地質學。哦,每一個人都要通過期終考試,沒有人能豁免。可我不能坐等考試。我太喜歡這門課了,我知道他們要問的,我全能夠回答。我恰恰通曉這門課,我比課程知道得還多。所以我不能坐等期終考試。開始他們發下一些藍冊子,試題在第一面上,你得寫上自己的姓名。哦,我可不能讓寫名字耽擱了時間,我要看那些試題。我於是振筆直書。我太高興了,我就是非常喜愛這門課。萬事如意,但當我要寫名字時,我卻記不起來了。我不知道怎樣才好,就在那裡呆著。我實在大為難了,我不能問別人我自己的名字是什麼,因為我知道,他們會認為我是一個怪人。我越來越緊張不安,直到最後(花了大約二十分鐘)我才想起來了。我就想,非要用身體去幹這些事情實在可厭。至於發生了些什麼事啊,我看見了什麼啦,我在想些什麼啊,什麼是喜聞樂見的事啊等等,那才重要得多哩。」 麥克林托克集中注意力的能力以及在科學上創造性想像力的源泉,同樣也以其它的形式表現出來。其中之一便是音樂。在學院她選修了一門和聲學,因此她必須寫些音樂作品,以便教授演奏。「『你是怎麼會想出來的呢?』他問我。哦,我沒有把理由告訴他,我想出那些作品,是因為沒有其他東西可想——我沒有任何經驗。」她在這門課程上所積累的經驗對她大有好處,在大學四年級時,她參加了一個臨時湊成的「爵士」樂團,在當地演奏低音班卓琴。 她回憶這些時憂喜參半。有一次,當時她已經是研究生了,她非常勞累,她在舞會上演奏:「我想我在演奏整個節目時肯定睡著了,最後,我醒過來問那個薩克斯管吹奏者,『我睡著了嗎?』『沒有,』他說,『你演奏得很好。』但我知道我是在睡眠中演奏的,我是完全無意識的。」到她在研究生院的第一年末,她有點勉強地退出了小型爵士樂隊。「我不可能象這樣熬夜而又得到足夠的睡眠。」由此看來,事實上她的全部熱情都已被生物學吸引住了。 ◎第三章 成為科學家 一九二〇年以後的幾年裡,巴巴拉·麥克林托克在康乃爾農學院作學生,教過她的大多數教師是稱讚她,對她抱有好感的。「康乃爾最令人高興的一件事就是能夠結識教授……即使下課以後,我們仍可在一起交談。」萊斯特·夏普,植物學系的一位細胞學教授,每星期六上午都向她個別講授一次細胞技術課程,後來,夏普成了她的論文的指導教師。麥克林托克十分靈巧,後來成了夏普的第一位助手。在讀研究生時,她繼續從事她自己的研究。「夏普本人不是一個搞研究的人,」麥克林托克回憶說,「在早年他做過一些研究,但是後來他主要從事寫作工作。他寫了一本細胞學教科書,這是第一次出版這種類型的書——在文獻總結方面,他有非常傑出的才能,但他從不搞研究。」麥克林托克說,她自己是有「研究頭腦的」,夏普也完全支持她。「他給我的正是自由,充分的自由,讓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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