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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隨著裡根在電影事業上的衰落(裡根自稱:「我是乙級演員中的埃羅爾·弗林」),他對電影政治越來越感興趣。他對電影演員工會工作的極端熱情使簡·懷曼非常厭煩,不時引起她歇斯底里地發作。「我記得在一次電影演員工會會議上,工會主席羅尼沒完沒了地講著同一件事情,」原工會理事會成員羅斯瑪麗·德坎普說,「簡實在聽膩了,站起來大聲叫道:『噢,羅尼,看在上帝的份上,閉嘴!見你的鬼去吧!』」

  南希·戴維斯決心撫慰裡根受到的創傷。她傾聽裡根的高談闊論,仿佛欣喜若狂;她觀看他演的電影,顯得如癡如醉;她對他說,她很欽佩他從事的電影演員工會主席的工作,並願意成為這個組織中的一個積極分子。裡根對他的阿諛奉承感到飄飄然;作為回報,他在1950年7月建議由她接替瓊·考爾菲爾德擔任工會理事會成員之職。

  電影演員工會的正式記錄表明,當這個動議提出並得到附議後,又有人提出這位米高梅電影公司的小影星不足以擔任理事會成員的重任。「意見表明,在目前情況下工會所需要的理事會成員要有足夠的『名氣』,戴維斯小姐在繼續從事電影工作一段時間之後,將具有更大的價值。因此,動議被否決了。」

  南希對此表現出極大的失望,以致裡根又找到李·鮑曼,求他在下一次出現空缺時再次推薦南希。第二次動議獲得了一致通過,南希被任命為理事會成員,任期30天,至1950年11月年度選舉前為止,屆時再提名她送交工會候選。競選提名共14人,其中10人當選,南希落選了,但裡根設法讓她得到了補缺任命,接替羅伯特·瑞安任理事會成員,任期至1951年11月屆滿。到她任期屆滿時,她終於當選為任期三年的理事。「後來我們投了她的票,」羅斯瑪麗·德坎普說,「但只是看在裡根的份上。」

  南希進入電影演員工會理事會意味著她將定期見到裡根,如果沒有每星期一晚上的例會,這場求愛戲恐怕早就演砸了。裡根為了盡力忘掉自己的妻子,開始同好幾個女人接觸。在此後的兩年中,南希只是她們之中的一個而巳,這使她十分懊惱。這些人包括阿黛爾·傑根斯、凱·斯圖爾特、魯思·羅曼、莫尼卡·劉易斯、彭尼·愛德華茲、安·薩森、伊夫林·奈特、多蘿西·謝伊、佩吉·斯圖爾特和派拍·勞裡。

  她們大多數至少比他年輕10歲,有的是好萊塢的個影星、歌星,有的是模特兒或美容師,真正名副其實的明星有帕特裡夏·尼爾、多麗絲·戴和朗達·弗萊明。據同他一起主演。夜複一夜。的維韋卡·林德福斯回憶,他們倆談話的主題除了性沒有其他內容。「我記得他說過:『下午洗完淋浴後性欲最佳。』說完後他又有點尷尬地笑起來。」

  裡根本人的形象相當性感。他認為,在《黑暗的勝利。一片中這一形象沒能得到充分的體現。該片主角是貝特·戴維斯和漢弗萊·博加特,他扮演第五角色,一個陷入對貝特·戴維斯的絕望愛情的酒鬼和業餘藝術家。他曾說那個搞同性戀的導演不讓他按自己的戲路子發揮,所以他的重頭戲演得很糟。「我認為他實際上把我這個角色看成了他生活的再現。他對我說,我扮演的角色是那種在姑娘的化粧室裡閒聊,而姑娘們卻能當著他的面無動於衷地繼續化妝的人物。我不難想像(導演)正是這樣的人物。但對我來說,我願意這樣設想:我毫不在乎地從一群衣裙不整的姑娘中間走過去,她們四散奔逃、急忙抓起衣服掩蓋身體。」

  裡根無法接受那種缺乏陽剛之氣的超級英雄的角色,他對女人的看法也是一樣。

  「羅尼喜歡那種身高體壯、愛好戶外活動、像『帕薩迪納玫瑰花遊行的金髮女王』那一類的加利福尼亞女人。」《怎樣嫁給百萬富翁》一書的作者多麗絲·莉莉說,「我之所以知道,因為我也屬￿那一類女人。他離婚後我們曾有過一段愉快的小羅曼史。他讓人難忘之處並不是他的柔情蜜意,但他是一個非常、非常可愛和相貌堂堂的男人。我不願說他懦弱——也許用『被動』一詞更為恰當……那個時候他喜歡外出,喜歡在夜總會抛頭露面,而且貪懷。所以,我們常常出去喝得酩酊大醉……他還喜歡喜劇演員,我們常去看喬治·傑塞爾和索菲·塔克的表演……我還聽過他所有的故事。有一段時間我們相處得很愉快,但我經常到歐洲去,從那兒給他寫過信。後來,我又常去加利福尼亞,而他常去紐約。他經常給我送花和寫信,可愛極了。他很講究紳士風度,從不在信中寫出完整的『damn』(該死)或『hell』(見鬼)這類詞,而只把它們寫成『d——n』和h—ll』。」

  他在談論性問題時並不那麼隱晦。「我也想同你來一次『速戰速決』,」他在1948年4月28日給她的信中寫道,「但是,這必須也是你所夢寐以求的——我其實剛剛離開你,因為在我剛才的夢中我們剛喝完了最後一杯酒(酒吧關門了)。」7個月後,他在信中說:「還有一事——你的電話並沒有打擾星期天的午後演戲,我當時正迷迷糊糊地睡覺呢。」

  貝蒂·安德伍德曾在鮑爾斯公司當過模特兒,她回憶說她同裡根相處的那一段時間「迷人、開心而且浪漫」,但是,傑奎琳·帕克在事隔39年之後卻表示:「我極力想忘掉那一段往事。」她原來是華納電影公司的小影星,後來成了傑克·華納的情婦並因此備受羞辱。

  「好萊塢商人喬治·佩利介紹我和羅尼認識後,他打電話到我住的製片廠俱樂部找我,約我到日落大道上面的倫敦德裡大道他的家中喝一懷。我想坐出租車去,但他卻說:『你離日落大道只有一個街區之隔,為什麼不省點錢坐公共汽車來呢?』我當時已意識到這個人很低劣,但他相當迷人,所以我還是乘公共汽車去了。

  「他來開門時穿著一件絲綢浴衣一類的漂亮衣服,系著當時在男人中很時興的寬領帶。我認為他當時仍未從失去簡·懷曼的悲痛中掙脫出來;他大愛那個女人了,以至於難以自拔。當她棄他而去時,他喪失了正常的生活能力——不能出門、不能工作、不會做飯,甚至也喪失了性欲。所以,在開始一段時間裡,我的日子很不好過。

  「他在蔡森飯店訂了飯,讓人到時送來。我們一起坐下來喝酒。他要我給他按摩,我做了。他吻我,摟著我說:『我真喜歡你,小妞。』但也僅此而已。他又喝了一兩杯,結果失手把杯子摔碎了。他指著四散的碎片對我說:『如果你繼續留在這座城市裡,你的心就會如此破碎,形式可能不同——成功也好、失敗也好——這座城市終將使你傷心絕望。』他繼續指著那些玻璃碎片說;『如果你決定在這裡待下去,你的心就會變成這個樣子。』晚飯送來了,吃完飯後他說:『你何不現在回家呢,我會再給你打電話的。』我要他為我付出租車費,因為那時已經很晚了,但他的回答是我只能坐公共汽車,因為他沒有零錢,『我只有大票子,』他說。我當時沒有錢,所以覺得他瞧不起我。不過謝天謝地,我還有足夠的錢乘公共汽車。我們像這樣持續往來了好幾個月,每次都是他打電話來,我乘公共汽車去。我成了公共汽車司機的老朋友。

  「羅尼從未帶我到過任何公共場所,從來送給我一件禮物,甚至也從未為我付過一次出租汽車費。他要我發誓對我倆的事保密,說我不能把這事告訴製片廠的任何人。他只把我介紹給了他母親內莉,但並沒有說我是他的情人,只說我是他的一個影迷。此話也不假,我想那是因為我當時崇拜明星,對他抱有一種敬畏的心情。但是,我認為我們的關係遠遠超過了這種概念,因為他總渴望見到我。當時我只同他一個人幽會,但當我懷孕時,我才發現我們的關係對他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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