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拿破崙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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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戰刀寒光閃閃。「當心,黛絲蕾。別碰刀刃,利得很呢。」他微笑著警告我。我握住戰刀。他又說: 「我這是向同盟軍投降。向人投降總是把戰刀交給他。我把我的戰刀交給了王妃。」 「我怎麼對法國政府回話?將軍。」 「今天上午,我就去羅什福爾,告訴他們。」他注視著地面,「但我寧死也不願去聖赫勒拿島。他們把我放逐到厄爾巴島時,我企圖自殺,你知道嗎?」 我點點頭,說:「我得走了,拿破崙。」 「是的,黛絲蕾,這一去將是永別。但請你記住,在馬賽,我向你求婚,決不僅僅是因為錢,我愛你。快把我的軍刀拿走,以免我改變主意。」 我急忙回到屋裡,把經過告訴給他家裡的人們。然後,我和羅森上了車子。 我想,現在晚了,他變不了主意了。 我家門口的街上,人頭攢動。看見我的車子時,他們齊聲歡呼。我疑惑不解。 拉法葉特在客廳裡等我。我問他:「街上的人們是怎麼回事?」 「他們知道你去馬爾梅松了,殿下,」富歇說,「並且知道為什麼去的。因此,他們翹盼你的歸來。」 我轉向拉法葉特:「請告訴他們,波拿巴將軍向同盟國投降了。」我拿出拿破崙的戰刀,又說:「這是證據。告訴他們,拿破崙已去羅什福爾了。現在,他們可以回家享受和平了。」 「他們會想見你的,夫人」,拉法葉特說,「請跟我一塊到窗口去吧。你救了巴黎,巴黎人民要感謝你。」 他把我拉到窗前,我舉起這把戰刀。 「巴黎的人們,」他大聲說,「和平到了。一位將要成為瑞典王后的法國姑娘說服了拿破崙將軍,他已交出了戰刀——滑鐵盧的戰刀!」 窗下歡聲雷動,若瘋若狂。 「我們的和平女神!聖母瑪麗亞!」 我累極了。客人們一走,我便回到臥室。瑪麗幫我脫去禮服,端來晚飯。現在,我就坐在床上寫日記。 親愛的爸爸,今天,你要是在這兒該多好啊!你會為在你女兒家裡見到拉法葉特而自豪。是你給了我這個日記本。當拿破崙闖入我的生活時,我開始記日記。現在,我們告別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2.流放聖赫勒拿島 拿破崙被迫再次退位後,法國已無他的安身之地。他的哥哥約瑟夫曾幫助他策劃出逃美國,但拿破崙沒有採納這一主張,最後他不得不將自己的命運寄託在他20年來的宿敵——英國人的慈悲上。7月13日,拿破崙口授了下面的信,由古爾戈送去給英國攝政王: 「鑒於內有黨派紛爭之患,外有歐洲列強與我為敵,我決意結束政治生涯,並一如提米斯托克裡斯,投奔托庇,仰貴國人民幸予容納。我祈求殿下同意,俾我身受貴國法律保護,因敵對者之中,以殿下為最強,最守信義,且亦最為寬厚。」 7月14日,古爾戈和拉斯卡斯帶著這封信上了英艦「伯雷勒芬」號。 艦長梅特蘭當即保證把拿破崙送到英國,讓古爾戈乘「斯萊尼」號先行;但又明確表示,這位前皇帝將完全由英國政府處置。15日上午,拿破崙一行人上了「伯雷勒芬」號艦艇。該艦奉命駛往普列利斯待命。7月31日上午,英國海軍部官員亨利·邦伯裡爵士和普利茅斯海軍基地司令長官基思勳爵向他遞交了英國政府的書面決定,內稱:為防止歐洲和平再受擾亂,決定限制他的自由,「至何程度,視需要而定,務必達到上述首要目的」;同時,決定以聖赫勒拿島為其居留地,因該島既有益健康,又較其他地方更可以實行較小程度的限制。 對這個決定,拿破崙提出過強烈抗議,他聲明自己並非戰俘,而是「經與艦長事先磋商」,作為乘客,坐「伯雷勒芬」號前來的。他要求獲得英國公民的權利。並願在遠離海濱的鄉間住宅定居,到聖赫勒拿島去,無異於是宣判他的死刑……拿破崙雖提出了這番抗議,但他也明白,英國人是決不會給他另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的。甚至當他還被流放在厄爾巴島的時候,他說曾得到這樣的報告,說他的敵人們正在維也納開會,考慮把他流放到一個更遙遠的海島去,當時就已經提到了聖赫勒拿島的名字。具有諷刺意味的是:1804年,正當拿破崙處於他的權力的最高峰的時候,他也曾考慮過,要派遣一支海軍遠征隊去佔領這座聖赫勒拿島。 「佔領這個目標需要1200至1500人」,他這樣估計道。如今,英國人為了看守他,卻派出了比他原來的計劃多一倍以上的兵力。 拿破崙發過一通脾氣之後,很快又控制了自己的感情。他對放棄到美國去的計劃,也不覺得後悔。英國人已經告訴了他在這次流放中,最多只能帶3名官員和12名侍者同行。結果,他挑選了貝特朗、蒙托隆、拉斯卡斯以及古爾戈4名官員,其中拉斯卡斯是一個新來的人,出身于一個舊貴族的家庭。他有兩樣有用的資本,一是英語說得流利,一是文章寫得好。他們要在一起撰寫一部回憶錄。12名侍從以路易·馬爾商為首。此外,拿破崙還挑選了一位醫生,他是「伯雷勒芬」號艦上的醫生,名叫巴利·奧默阿拉,是一位天主教徒,24歲,拿破崙在艦上和他混熟了,奧默阿拉接受了拿破崙的邀請,願意跟他到聖赫勒拿島去。英國人對此也覺得很滿意:這個醫生,在拿破崙的流放生涯中,正可以起一個坐探的作用。 8月7日,拿破崙帶著他這個經過壓縮的由27人組成的奇形怪狀的混雜班子,從「伯雷勒芬」號換乘了一艘新船「諾桑伯蘭」號,向聖赫勒拿島駛去。 經過67天航行後,這一行流放者看見了聖赫勒拿島。遙望那陰森森的懸崖峭壁,易受感觸者不禁為之寒心,悵然若失。軍醫瓦爾特·亨利寫道,這個海島是「人類所能想像得出的最醜惡、最荒涼的石頭島。它的崎嶇不平、支離破碎的地面,就像是從海洋深處冒出水面的一個毒瘤。」在馬爾商的眼前,這個海島就像一座墳墓。拿破崙一言不發地凝望著。馬爾商回憶道:「他像這樣子審視了幾分鐘之後,便回到他的艙房去,不置一詞。從他的表情,絲毫看不出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一會兒,他在艙房裡對古爾戈說:「這不是一個吸引人的地方。我在埃及還可以幹得更加出色,我寧可當個遠東國家的皇帝。」接著他就派人去把拉斯卡斯喊來,繼續他日常的工作。 海軍少將科伯恩首先上岸,過了幾個鐘頭,他便帶著海島的總督馬克·威爾克斯上校登艦,在軍官休息室裡會見了拿破崙。威爾克斯的態度平易而謙和,因為他的職務將被科伯恩所代替,所以他的談話很隨便,和拿破崙談得很投機。拿破崙就像平時說話那樣,連珠炮似地向他詢問這座他已統治了兩年的海島的各種情況,很快就掌握了他將被隔離的這座海島的完整的資料:聖赫勒拿島是1502年由葡萄牙人發現並佔有的,現在則歸英國東印度公司管理。它距離南非的開普敦1750英里,距離南美洲1800英里,距離英國4000英里,離它最近的陸地,是700英里外的亞森歐島——也是空闊的大西洋上另一個屬英國的火山岩小島。不說也可明白,聖赫勒拿島這種孤立的位置,正是英國人所以選中它作為拿破崙的第二個流放地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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