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南非鬥士曼德拉 | 上頁 下頁
四七


  到1960年8月底,政府取消了緊急狀態,並釋放了被拘留者。因為要為審判案的最後階段作準備,曼德拉不得不奔波於約翰內斯堡與比勒陀利亞之間,經常和被告談論辯護之事。這時,溫妮已懷上了他的第二個孩子,為了讓曼德拉集中精力工作,她承受著一般婦女難以忍受的生活重擔。12月的一天,他們的第Th個女兒津薺在約翰內斯堡出世了。曼德拉匆忙趕到醫院,在「非歐洲人」住院部找到了母女二人。這裡的條件和服務質量都很差,曼德拉決定將溫妮和孩子從醫院接回家照顧。

  1961年初,經過4年多審判的判國罪案已接近尾聲。被告和家屬們的心情越來越緊張,法庭會宣判被告有罪嗎?有一天,溫妮正在家照顧孩子,曼德拉、西蘇魯、諾克韋和另一名被告喬·莫迪塞突然出現在家門口,據溫妮回憶:

  他們全站在車庫外的車道上。曼德拉讓一個孩子來叫我。我來到他面前。他只簡單地對我說:「親愛的,幫我把衣服和梳洗用具裝在箱子裡。我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你不要著急,我的朋友們會照顧你。他們會隨時把我的消息告訴你。好好照看孩子。我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你有力量和勇氣這樣做,我知道你現在就有能力這樣做。」

  我趕快收拾好他的衣服。我眼裡噙著淚水,但是我在和他一起生活的短短幾個月裡已經習慣不向他提任何問題。在我們分別之前,我只祝願他一切平安,並請求非洲之神處處保佑他,請求他有空回來看看我和孩子,只要幾分鐘。我提醒他履行自己的義務,為此他訓斥了我。

  看來,曼德拉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準備。3月29日,他回到比勒陀利亞,與其他被告一起聽候審判結果。高級法官朗夫首先宣讀了調查結果。最後,他要求所有被告起立,並宣讀了判決結果:「法庭宣判你們無罪,現予以釋放。你們可以走了。」所有被告抑制不住喜悅之情,在法庭外等候的群眾得知審判結果後,向他們的英雄歡呼,並一起唱起了《上帝賜福非洲》。

  然而,沙佩維爾的陰影還在,受害者的血不會白流。正如南非詩人布魯特斯在他題為「沙佩維爾」的詩中所揭示的那樣:

  沙佩維爾事件的意義何在?
  不在70人死去,
  更不在他們背受槍擊,
  一再退後,手無寸鐵,毫無防備。
  當然也不在那沉重的槍彈
  穿過母親的脊背,
  撕裂她懷抱中的嬰兒,
  將嬰兒殺死……

  這是一個典型事件……
  它無比清楚地說明,
  種族統治是什麼;
  它無比清楚地說明,
  壓迫者的意願又是什麼……

  銘記住沙佩維爾事件吧,
  銘記住那背受搶去的時日。
  銘記住爭取自由的不屈意志,
  銘記住那些烈士。
  我們為他們而自豪。

  對於非洲人國民大會的領導人和所有黑人解放運動的積極分子而言,沙佩維爾慘案的重大意義在於它向非洲黑人提出了一個問題:解放運動的策略還應該是堅持非暴力手段嗎?回答是不言自明的。在這個意義上說,沙佩維爾大屠殺標誌著南非民族主義歷史的一個轉折點,而在這一歷史的轉折中,曼德拉再一次扮演了一個十分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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