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南非鬥士曼德拉 | 上頁 下頁 |
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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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個月的努力,這些青年改革派起草了一份「青年聯盟宣言」,他們派出一個代表團去見蘇瑪博士。在會客廳,蘇瑪的妻子瑪蒂·哈爾向代表團講述了她自己的政治哲學。她是美國黑人,從事的是社會工作。儘管她每天都要與缺衣少食的黑人或流離失所的孤兒打交道,但她始終相信:南非黑人亦必須重複美國黑人的老路,只有通過幾十年的耐心等待和經濟自助之後,黑人的境遇才能得到改善。蘇瑪博士回來後,當他得知了這些青年人想組織一個青年聯盟未動員群眾時,他感到十分不安,「我們不是已經有了非洲人國民大會嗎?」代表團成員很嚴肅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們認為非洲人國民大會的奇怪政策是它根本就沒有行動的綱領,既無消極抵抗亦無其他類似的計劃。這樣下去只會失去群眾。蘇瑪博士的解釋是非洲人作為一個集團既無組織又無紀律,如果像青年聯盟計劃的那樣,只能是操之過急;非洲人國民大會缺乏關心黑人運動的人,行動只能帶來暴露和損失。然而,這些青年政治家堅持自己的看法,要求蘇瑪同意青年聯盟的成立並批准他們初擬的綱領草案。在這種情況下,蘇瑪博士自知拒絕將意味著分裂,只好在仔細審閱了他們的綱領後表示同意。 1944年的復活節那天,在埃洛夫大街的班圖人社會中心,約100多名黑人青年參加了非洲人國民大會青年聯盟成立大會。這個會議可以說來得正是時候。因為非洲人國民大會的所作所為已引起廣大黑人群眾的不滿,青年激進派正在討論如何處理這一組織,有些人主張成立一個與非洲人國民大會毫無關係的組織;換句話說,是踢開非洲人國民大會而另起爐灶;另一派則認為應竭盡全力恢復這個奄奄一息的組織。從這個意義上說,青年聯盟的成立標誌著非洲人國民大會的新生。 當時的非洲人國民大會主席蘇瑪博士早已注意到了這股激進的潮流,並想方設法掌握主動權。1944年,他主持了一個與南非共產黨的聯席會議,計劃舉行一次反對通行證法的抗議運動。大會於5月20日至21日在約翰內斯堡舉行,到會代表540名,代表了60多萬非洲人。大會通過了一項宣言譴責通過證法,認為: 1.加緊了對千百萬非洲人的政治壓迫和經濟剝削; 2.加劇了非洲勞苦大眾的赤貧化,促使疾病傳播,造成了千千萬萬無辜的人犯罪,被關進監獄; 3.在南非各族人民之間製造嚴重的種族摩擦; 4.阻礙著國家的經濟和工業發展; 5.因此,它與南非各族人民正在為之流血戰鬥的崇高目標相抵觸。 大會決定在全國舉行反通行證示威,發起簽名運動,目標是徵集100萬人在反通行證法請願書上簽名。請願書定於1944年8月由一個非洲人領導人組成的代表團提交政府。然而這次運動並不成功,簽名的人不到1萬;請願書拖到1945年6月才送去。這時的代理總理霍夫邁耶拒絕接見,令代表團去見土著事務部長。代表們為抗議總理「拒絕接見代表幾百萬非洲人的反通行證法代表團一事的不民主作風」,召開了5000人的集會。會後舉行了示威遊行,但遭到警察逮捕。蘇瑪博士為爭取人心,決定採取更激進的措施。他召集了一次大會,提出要舉行一次集體燒毀通行證的群眾鬥爭。這使他的批評者對他的這一勇敢決定大為讚賞。不料,非洲人國民大會內部難以就採取何種形式的群眾鬥爭取得一致意見,這一計劃流產了。 青年聯盟成立後,選舉了恩科莫為第一任主席,但他的思想被青年聯盟成員們認為過於左傾。很快曼德拉和西蘇魯、姆達等提議由倫貝迪取代恩科莫。但倫貝迪的非洲主義哲學為一些核心成員所反對,他們認為應該團結更多的人,不能採取排外主義。奧立弗·坦博就認為,非洲主義不過是種族歧視的另一種表現,而民族主義的提法更為妥當。他在辯論中不止一次地指出:在南非黑人中,要求被白人社會所接受的人與要求剝奪白人特權的人一樣多;很多受過基督教教育的黑人對一味排除白人的政策難以接受,因為這與基督教義相違背。而民族主義的旗幟則有可能吸引更多的人,特別是那些最後可能接納黑人為其同盟軍的白人。 曼德拉和西蘇魯則同意倫貝迪的提法。在他們看來,正是這種期望削弱了黑人鬥爭的決心,使他們更易於接受溫和的手段。白人中的自由主義者為了緩和矛盾,一味鼓吹溫和的改良措施,從而阻止了有效的黑人反對派的發展。非洲主義是喚醒黑人自尊的最有效方法,可以摧毀那種因住在城市白人世界的邊緣地帶而產生的自卑感。如果提倡多種族形式的民族主義,黑人仍將為白人文化所蒙蔽欺騙。青年聯盟的目的只有一個:用一種有說服力的哲學去動員黑人群眾,激勵他們起來鬥爭。恩古邦尼表示:只有將非洲人組織成一個堅強有力的整體,才有可能實現全民族的理想,否則將一事無成。這種對其他民族的恐懼根源於種族隔離政策,同時也是長期處於社會最底層而產生的一種心理自卑感。一些青年聯盟成員表示,如果與印度人國民大會或共產黨合作,黑人只會成為他們為達到自己目的過程中的踏腳石。但是,這些擔心隨著局勢的發展而有所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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