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尼采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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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知道崇拜瓦格納的那些人的,我已經驗過三代這樣的人,從以往那位把瓦格納與黑格爾混合在一起的布蘭德爾到現在這些把瓦格納與他們自己混在一起的拜路特新聞界的理想主義者。從那些『美好的心靈』那裡,我聽到過各種關於瓦格納的自白,那些群眾真夠使你毛髮倒豎。可憐的瓦格納,他已經走到一種什麼地步了?但願他已經淪入鄙賤人們的手中,可是,他卻淪入德國人手中!總有一天,為不啟發後代人,他們確應充滿一種真正的拜路特作風,或者說得更好一點,在精神上保留拜路特作風——因為這正是缺乏的東西——而附以下面的話:『日耳曼帝國所賴以建立的精神典範』。」由此可以看出,尼采與瓦格納絕裂主要是因為瓦格納向德國文化作了妥協,使尼采對瓦格納寄予的厚望成了泡影,這讓尼采無法容忍。 1876年11月,尼采在索倫托偶然遇上了瓦格納,這是他們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面,瓦格納當時正熱衷於創作劇本《帕西法爾》,並對參與宗教活動表現出了巨大的熱情。他熱情地向尼采吹噓自己,但尼采對他十分冷淡,因為尼采在瓦格納身上看不到一絲宗教信仰的誠實,他認為瓦格納的行為只是大人物虛有其表的演員般的行為,是一種戲子作風。 這一次分手後,瓦格納又親自給尼采寄來了他的劇作《帕西法爾》,但是尼采仍然未對瓦格納自認為的得意之作表示絲毫興趣。他在給一位朋友瑞哈特的信中這樣評價道:「昨天瓦格納把他的新作《帕西法爾》送給我,初讀的印象是它倒像李斯特而不像瓦格納本人的作品——充滿了反改革的精神。對於像我這樣習慣於希臘式的普遍人性視野的人看來,這劇本是太基督教化了,太狹窄了。裡面充滿了種種奇談怪論,沒有骨肉,而有太多的血水(尤其是最後晚餐一幕簡直是血淋淋的)。我也不喜歡歇斯底里的女主角語言好像是從外國翻譯過來的,但是那種場合和表現方式——豈不是極高尚的詩?豈不是把音樂發展到了最遠的限制。」 作為對瓦格納寄來《帕西法爾》的回報,尼采把自己寫的一本新書《人性的,太人性的》送給了瓦格納。在這本書裡,尼采對瓦格納進行了尖刻的批判,只是沒有點出他的名字,他說「這位藝術家像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給自己提出了要使人性幼稚化的任務。 這是他的光榮之所在,也是他的局限性之所在」。他認為天才人物容易誤認為自己是超人,因此,一位名人如果不去用自我批評來自我約束就會逐漸變得不負責任。 瓦格納的夫人科茜瑪收到尼采的書後大為不滿,她說這本書她只讀了幾頁就發現尼采已經把她長期以來所反對的東西作了登峰造極的發展。瓦格納本人收到這本書後,更是惱火,他專門給正養病的尼采寄去了一篇自己寫的文章,在文中瓦格納不指名地大肆攻擊《人性的,太人性的》一書,以報復尼采對他的攻擊。但是尼采並不在意,因為他在內心深處已不願再和瓦格納交往了,他在送給瓦格納《人性的,太人性的》書上就寫過這樣的話:「朋友,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結合我們。我們所走的路子完全相反,但只要有一個人足以使別人的方向獲得進展,我們就會彼此覺得快樂異常於是我們倆人像並排的樹一樣成才。我們彼此友好,才能不受壓抑地成長。」 尼采終於徹底地與瓦格納決裂了,這是他的不幸,也是他的大幸,因為他已完全擺脫了瓦格納的影響,思想上發生了大轉折。自此,尼采逐漸地走向他自己,開始創造出自己的天才哲學思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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