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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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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諾貝爾中斷了他的重要工作,情緒沮喪、心情沉重地決定離開這個國家,離開這座十八年來他感到自己在其中終於有了一個家和定居點的城市。 這在他的生活中,是另一個決定性的十字路口,他所採取的這一步驟,自然也有著廣泛影響。 在訪問了他在瑞典的哥哥羅伯特,並且到他在阿維利亞諾、阿迪爾和克魯梅爾的工廠,進行了關於今後各種安排的商談之後,諾貝爾急忙趕回巴黎。他毅然離開了他在馬拉可夫大街的住宅,帶著所有未被沒收的實驗儀器和少量私人財產,包括由安德期·佐恩為他母親畫的那幅油畫肖像,於一八九一年遷居到意大利。在波嫩特河畔的聖雷莫,他定居在一所帶有大花園的新裝修的別墅裡;他希望那裡的氣候將對他敏感的支氣管有利,並且能有助於治好他的慢性傷風、「硝化甘油頭痛症」以及壞血症的預兆。 這所俯視碧藍的地中海、周圍環繞著桔園、棕櫚和花壇的美麗別墅,被他稱為「我的安樂窩」。有一次,當阿爾弗裡德的朋友、漢堡公司的總經理古斯塔夫·奧夫施拉格開玩笑地指出「在一個窩裡應該有兩隻鳥生活才對,而不能只有一隻鳥」時,諾貝爾便將它改名為「諾貝爾別墅」,這個名稱一直流傳到現在。 從上述情況來看,也許人們會認為這次搬家是頃刻之間完成的事,實際上並非如此。由於離開巴黎,諾貝爾辭別了他度過一生中的一個重要時期、並在那裡進行過很多試驗的環境。儘管他在居留巴黎期間曾用了很多時間去旅行,但塞夫蘭實驗室卻是他永久和最喜愛的工作地點之一。與不下五十項大大小小的發明創造有關的最後階段的化學試驗,以及辦理專利權和投入生產等工作,就是在這裡進行的。 在巴黎,他熟悉商業生活的一切:成功與巨大的經濟利潤;令人煩惱的訴訟;企業裡的侵吞;以及來自世界各地關於他的產品在生產和運輸過程中所發生的災難事故的報告等。在巴黎的年代,還包括大型卡特爾的組成:在石油生產公司處於棘手的財政困窘時期,他所給予的幫助,以及他的夥友保羅·巴布背著他所幹的非法操縱等。這些非法操縱,是在巴布死後發覺的,曾給諾貝爾造成巨大損失;那件「巴拿馬醜聞」,使他處於一種很危險的境地。 在純私人事務方面,他在巴黎的最後五年,遇到了很多痛苦和麻煩的事情。他最親愛的相依為命的母親于一八八九年去世。這使他憂傷到幾乎失去平衡的地步。諾貝爾與他的哥哥路德維格,畢生關係密切,並將自己很大一部分財產投資在路德維格的企業裡,但是,路德維格由於操勞過度,死於一八八八年。世界的報界出自某種原因,將石油大王路德維格與黃色炸藥大王阿爾弗裡德·諾貝爾混淆起來,寫出了很多矛盾重重的關於後者死訊的文章。 法國的新聞報道最不客觀,而且語調尖刻,這當然是因為對塞夫蘭的插曲記憶猶新。諾貝爾基金會的檔案記錄表明,他當時曾以異乎尋常和令人不解的愉快,讀著世界對他本人和一生工作所作的評價意見。沒有任何人,特別象他這樣一位經常躲避公眾眼光的發明家,能夠不被這種注意所感動從而保持平靜。大約有一半這種死訊報道,提供了有著驚人錯誤的個人材料,而那些評論,則介於當時典型的頌詞之間。 在混合無煙炸藥問題上,同法國政府發生的不愉快事件,儘管形勢逼人,卻只不過是諾貝爾經歷過的一系列挫折與不幸之一。他在一八八六年至一八九一年所遭遇的一切,當然無論他在哪裡都有可能發生;但是,從這些事件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來,他儘管健康不佳和生活繁忙,卻是一位能夠勇敢地經受和忍耐得住的人,因此談到這些,就不是多餘的了。正是這位五十八歲飽經風霜的人,離開了他的工作神經中樞所在的法國首都,離開了他在那裡接觸文化生活並且會見了各個領域很多偉大的當代名流的巴黎。 如果有人要將「家庭」和「輕鬆」這些字眼,與象阿爾弗裡德·諾貝爾這樣一位渾身都是精力的人聯繫起來,那麼,他就無疑要把巴黎看作是他的真正家庭。那裡的圖書館、馬棚和蘭花室,是他在少有的空閑時間輕鬆於他的愛好活動的見證。還值得提到的是,在離開他那座單身漢住宅不遠的一所套間裡,他曾有過一位幕後的年輕女人,她和他往來達六年之久。他慷慨地給過她無限關懷,儘管他的苦心沒有得到任何感謝,他卻試圖對她進行某種洗煉,希望能夠使她成為自己生活的伴侶。在遷居聖雷莫的頭一年,他們之間就破裂了,從而粉碎了這場蠢夢。當時,他曾在財富和世界範圍的生意中,以沉默和深切的孤獨感,忍受著這一無比的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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