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莫紮特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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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開始了,人們被劇情和音樂所陶醉,當演員每唱完一段時,台下就發出一片歡呼,有人狂喊:「大師萬歲!」有人則把身上所喜愛的東西擲到台前。劇場裡天天都是這種情景,這個歌劇連續演出了20場,場場滿座。「大師萬歲」的歡呼聲也隨著20場的演出,響徹在劇場的上空。 然而,這創作和演出上的成功得來也並非易事。在莫紮特接受創作歌劇任務的時候,人們就不相信一個小孩子居然能寫出能夠在舞臺上正式上演的歌劇。意大利人認為,即使寫出來了,也是給德國人看的歌劇。 然而當創作完成之後,音樂界中的一些忌妒者又反對歌劇上演,後來又反對讓莫紮特當樂隊指揮。最後這一切都沒能成功,他們就串通一氣,向擔任主角的女高音歌唱家巴納斯可妮發出警告:不准演唱莫紮特的作品,否則……為了達到挖走主角的目的,他們甚至把巴納斯可妮調去別的劇組演出。但這些都沒能阻止巴納斯可妮參加莫紮特劇組的演出,因為她喜歡這部歌劇。 莫紮特的歌劇,還使那些一向比較貧困的樂譜抄寫員樂得合不攏嘴來。因為演出一旦成功,來自各方的人士就會索要歌劇的樂譜,那麼抄寫員就得拚命地抄寫樂譜,然後是出賣、分送給各方人士,最後,他們這一次的所得竟比樂隊指揮還多。這真是一個奇跡啊。 4.身邊有裙子窸窣聲了 莫紮特的處女作歌劇在意大利一炮打響,給了莫紮特父子以極大的興奮。利奧波德要把這振奮人心的消息告訴家鄉的親友們,同時,他這個薩爾斯堡宮廷樂隊的副指揮,也不能太久地待在外面。所以父子倆又急急地回到了薩爾斯堡。 家鄉是美麗的、溫暖寧靜的,然而對於長期在外演出的莫紮特來說,留在他頭腦中的家鄉的概念似乎只有小狗、小貓和金絲雀了。這次,當莫紮特踏進家門時,金絲雀首先在籠子裡鳴叫著歡跳起來,然後小貓也喵喵地向莫紮特打招呼,為什麼不見他心愛的小狗呢?原來家裡新買了一隻小狗賓派爾,在家裡,它比所有的「前任」都更加認真地看門,認真地討取家人的歡心,所以它比任何「前任」都更得到大家的寵愛。賓派爾也是一隻世界著名的小型玩賞型博美犬,喜歡與人親近,莫紮特輕輕的撫摸,立刻「博得」了賓派爾的信任,不久,他們已經形影不離了。 進餐了,母親不停地把最好的食物往兒子的盤子裡放。兒子吃完了,準備離開時,母親卻說:「不行,你在沒有吃到鬆開褲帶之前,不准離開餐桌。」莫紮特無奈,只能照辦了。 莫紮特雖然在外面有了很大的名氣,也得到了很多賞賜,但在薩爾斯堡,莫紮特一家還是屬社會地位低下的典型的中下層階級。他們成天為了麵包香腸和鹽而操心,除此之外,別無所求。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山城裡,不同的階層又有不同的追求:鄉村老爺是打獵第一、教堂第二;地位次於鄉村老爺者是教堂第一、打獵第二;再次者是吃喝第一,禱告第二;最底層則是禱告第一,喝酒第二,吃飯則放在了最後。在薩爾斯堡,還有一種奇怪的現象,就是所有的風流韻事在前兩種人中是遮遮掩掩但卻積極進行,後兩者則是不避眾目淫蕩不羈。 薩爾斯堡人以講話、開玩笑和逗趣都十分粗俗下流而聞名,這多少也對莫紮特有些影響,但莫紮特比他們多了一樣——開懷縱聲大笑。不管生活多麼嚴酷、多麼悲哀,莫紮特總能保持暢懷大笑的性格,這種天賦為日後的莫紮特生活解脫了不少苦惱。 莫紮特寫起信來,有時也是想到就寫,有時竟會把一些有傷大雅的言詞溶進那些評論高雅藝術的信件中。莫紮特在13歲時曾在署名「可愛的、幽雅的小莫紮特」的一封致音樂界前輩的信中評論曼圖亞歌劇院裡上演的一出滑稽戲時寫道:「……他在臺上蹦跳得還不錯,可他寫樂譜就比我差遠了,也就是說,他只能像老母豬一樣撒撒尿而已……」這種詞句與莫紮特寫的優美動聽的小夜曲真是背道而馳了。 莫紮特本身就是這種矛盾的統一體,他一方面罵家鄉的人粗俗不堪,一方面自己卻又恣意地開些粗俗的玩笑;他一方面對一切藝術都有高雅的欣賞評價能力,但評論的語言有時卻是那樣粗魯甚至下流;他常和嘴皮子最靈的鄰居們逗哏耍嘴,可又總說討厭他們到了恨不得馬上躲開的程度;他常和家鄉人一起吃喝玩樂,但卻常常指責他們的俗氣。 莫紮特回到家鄉不久,西吉斯蒙德大主教去世了,新任大主教是赫羅尼姆斯·格拉夫·科羅萊多。 新主教上臺以後,把宮廷中所有的肥缺都給意大利人所佔有了,其中特別是音樂方面的好職位。所以宮廷樂團的人對此很有看法,而莫紮特父子是樂團中最冒尖的、又是最不安分的,所以報復也就落在了他們的頭上。 宮廷樂團的正指揮職位已經空缺多年了,但利奧波德卻一直未被任命補缺。莫紮特已經大有名氣了,本該在宮廷樂團裡謀到個體面一些的位置,可他仍然擔任著年俸僅150盾的卑微小職。為了保持這個小職,他還得不停筆地寫出一大批音樂作品。 莫紮特一家人很喜歡玩套圈遊戲,他們每個星期都要請朋友上門或是到朋友家去玩遊戲,有時也打打撲克。為了寫作,莫紮特有時就和朋友們一起玩遊戲,但一面他又在草地上隨便找個地方寫著彌撒曲、應答祈禱曲、組曲、協奏曲和交響曲。 莫紮特遊戲時那金黃色頭髮下一張爽朗活潑、生氣勃勃的臉以及他那瀟灑的在草地上作曲的方式,使莫紮特的身邊開始響起了裙子的窸窣聲,於是,一群年輕的小夥子就開始和一群姑娘們調笑嬉戲了。有時送個秋波,咧嘴一笑。有時暗捏幾次酥手,送上一張紙條。有時玩過接吻遊戲之後,又在暗地裡把心上人拉到花前月下偷偷地接幾個吻。而莫紮特卻常常是這群人中的小頭目。但是,莫紮特很小就知道,縱欲淫蕩差不多都是以大病一場而告終的,所以他從不願和人去談女人這個題目。 每當有姑娘愛上他以後,他雖有下流的語言,有時也許會有些下流的動作,但不久就後退了。但這些風流豔事莫紮特卻從不瞞著南內爾姐姐,他和爸爸此後仍經常外出,但每次寫信莫紮特都不寫給母親而是寫給姐姐,一次信中他就向姐姐寫了只有他倆才真正明白的暗語:「告訴穆勒·馮·莫爾克小姐,我希望她能給我和上次四重奏後一樣的報酬。她知道那是什麼!」有時,他又在信中寫道:「請向羅克思萊娜致意,吩咐她今晚別和魔鬼一起喝茶。請向米策爾小姐轉達我最誠摯的問候,告訴她不應懷疑我對她的愛情,我的眼前每時每刻都浮現著她穿著長睡衣的迷人的身影。我在這裡雖然看到了許多漂亮的姑娘,但沒有一個像她那樣美麗……」 莫紮特寫起心愛的人的詞句真如同他的音樂一樣美麗動人。 在為新主教服務的時候,莫紮特越來越清楚地感到,對那些貴族來說,音樂家連廚師都不如,對音樂家,貴族只有在娛樂和消遣的時候才記起,只不過把音樂家視為小動物和玩偶而已。過後則再也記不起他們的名字,因為這些貴族早已把音樂家置諸腦後了。所以新主教只是把莫紮特當寫作工具使用,從不給他以什麼獎賞。這使莫紮特的處境十分難堪。 善於利用一切有利形式達到自己目的的利奧波德這時似乎也顯得束手無策了。他本想通過寫信或是找個與新主教相熟的羅馬貴族作說客,為莫紮特謀取一個較好的位置,但他又非常害怕大主教赫羅尼姆斯。他十分明白,一旦他的努力遭到大主教的反感,那麼他和莫紮特兩個人就會立即被宮廷樂隊所解雇。留在家鄉這條路很難走通,難道再要孩子們像童年那樣,再到旅行中去抓取成功嗎?利奧波德對此也無計可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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