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馬歇爾 | 上頁 下頁 |
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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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歇爾夫婦興高采烈地從歐洲回國,但不久他又染上可怕的流感病毒。自從作了腎臟手術以來,他好像特別容易染上這種病毒。他急欲「擺脫周身的病菌」,因為希臘王后弗雷德麗卡將陪同丈夫保羅國王于10月30日來美國訪問,她邀請馬歇爾當「私人主賓」,出席希臘大使館舉行的答謝宴會。馬歇爾不想錯過這一良辰,但卻無法擺脫那些令人討厭的病菌。 醫生們決定為他轉院,為他作更周密的治療和護理。艾森豪威爾總統為他派了專機,馬歇爾住進了總統專用病房。但他的病情仍未見好轉。弗雷德麗卡舉行宴會的日子過去了,這使他萬分失望。她的確讓他傾倒,其程度之深很少有其他人能取而代之,而且越是到了體弱年邁之時,這種情感往往變得愈加強烈。 幾天之後,弗雷德麗卡一陣風似地來到病房,好比一道陽光頓時驅散了滿天愁雲。她喜形於色地對馬歇爾說:「兩天后我就要回希臘了,所以,我丟下了所有的事情,取消了一切約會,不顧一切地飛到這裡來了。」 那是一個幸福的下午,她容光煥發,滿身活力,散發著她愛用的「歡樂」牌香水的氣味,滔滔不絕(又全是些妙言雋語)地談論著歐洲各種各樣的問題,其高雅、親切、引人入勝,簡直要把病房變成皇家客廳了。他們的談話被凱瑟琳的例行探視打斷了。弗雷德麗卡嫣然一笑,說聲必須「回到日程上去了」,然後在馬歇爾眉間吻了一下,便翩然離去,留下馬歇爾興奮得久久不能平靜。 馬歇爾高興之餘,提筆給他心目中的另一位美人宋美齡寫信,破例提到他為之傾心的希臘王后:「她是撇開招待會到這裡來的,她極漂亮,極風趣,稱得上是『工作』王后,因為她確實把全部時間精力都獻給了本國人民。」他接著寫道:「她走後,我不禁想到,說來真有意思,每當我接待如此高貴的女子,竟總是在醫院裡。」 馬歇爾在醫院裡得到消息:鑒於他在美國國務卿任期內始創馬歇爾計劃的卓越貢獻,諾貝爾獎金委員會決定向他頒發和平獎。艾森豪威爾總統致電祝賀。馬歇爾於1953年11月2日寫信給總統表示感謝: 關於授獎一事,我還沒有得到正式通知,只知道儀式將於12日在斯德哥爾摩舉行。我打算乘船走南路,以避開惡劣天氣。不消說,我聽到獲獎的消息深感意外,我是代表美國人民接受這一榮譽的,正因為有美國人民我才有可能榮獲這一獎勵。 經過近十天海上航行和空中飛行,加之途中不得不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和法國巴黎稍事停留以恢復疲勞,兩周後才總算順利到達瑞典的斯德哥爾摩。他的老部下,駐歐美軍司令湯姆·漢迪後來說,「我認為這次橫渡大西洋的旅行真把他害苦了,我看他一直沒有恢復過來。」 1953年12月31日,馬歇爾的73歲生日是在回國途中度過的。他回到派恩赫斯特後,立即臥床休息,惟一讓他感到寬慰的,是那位中國美女的信正等著他呢。宋美齡在給他的祝壽信中寫道: 轉眼便是您的壽辰,到那一天我將格外思念您,祝您長壽幸福……請轉告馬歇爾夫人,我送她的手提包上繡著的中國字,意為「長壽。」按中國人的習慣,祝丈夫或夫人「長壽」,也就是同祝夫妻長壽。 在此後兩年中,馬歇爾與宋美齡、弗雷德麗卡書信不斷。弗雷德麗卡不愧是位「工作」皇后,她在信中懇切地求教馬歇爾,應如何應付日益惡化的希臘局勢。但她或許沒有想到,這使馬歇爾深感為難,因為這很可能招致現任國務卿杜勒斯的強烈不滿。 馬歇爾對弗雷德麗卡推心置腹,向她傾訴了自己心中的傷痛。他向她透露,杜勒斯對他並不友好,並說他從未向任何人談起過麥卡錫對他的攻擊,以及艾森豪威爾在為他辯護問題上是多麼深深地刺傷了他的心,但他卻無可奈何,只能表現出對受到如此不公正待遇毫不在乎。他提醒王后,他在政府中的影響已今非昔比了,1956年3月他在給她的信中寫道: 共和黨內各主要集團,為在大選前竭力詆毀民主黨政府所做的一切,現正在攻擊對外援助工作,對我極表敵視……您也許還不知道這一點,即在這一代的知名人士當中,迄今我所受到的惡毒攻擊,其程度要比其他任何人都深。 有鑑於此,我擔心我的協助……只會引起報界惡毒和充滿敵意的攻擊。 弗雷德麗卡回信說,儘管如此,她還是想親往美國同他談談,請他幫助動員各方力量,促使美國政府認識到,幫助希臘度過當前的危機是多麼重要,並提出她可否作為馬歇爾夫婦的客人,悄悄前來多多納莊園拜訪他們,以便晤談和策劃。 一般情況下,王后的建議定會使馬歇爾既感動又高興,但眼下卻是非常時期。他立刻回了信,說他和凱瑟琳「非常高興,並極感榮幸」,但卻難以接受王后的建議,因為他們夫婦現在在北卡羅來納州派恩赫斯特一幢小房子裡過冬,凱瑟琳還照料著身患重病的姐姐。拒絕王后來訪實在令人不安,因為她是「我們最願意款待的客人,何況這位非凡的王后和她的國家正面臨著一場可怕的危機。」 接下來,馬歇爾寫了謝客的真正原因: 顯然,您以為可以秘密來訪,其實非但不可能,而且會立即招致敵意,甚至惡毒攻擊。 說來也怪,要是您不這樣知名,不如此美麗動人,敵對情緒倒會小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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