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失去的勝利-曼施坦因回憶錄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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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我飛返利沃夫。我的後任為暴雪所阻,降落在克拉科夫,這樣使我有機會頒發了最後一道集團軍群命令,要求兩個裝甲集團軍在現已開始的突破作戰中應確保合作。當天下午我去觀察第4裝甲集團軍,並與該集團軍司令討論對於党衛軍裝甲軍的使用方式和向他道別。對於其他的集團軍司令,我只好用書面告別。 4月2日,我把職務移交給後任。儘管苦戰尚在進行中,但救出第1裝甲集團軍和集中兵力在喀爾巴阡山脈和普裡配特沼澤之間的計劃卻已經有了成功的保障。這對於全域而言也是具有決定性的。4月5日,第4裝甲集團軍開始向東進攻,到了4月9日,第1裝甲集團軍獲得了自由。 我還要向我的僚屬告別,這是令人感到黯然神傷的。這些夥伴們曾經與我同生死,共患難達幾年之久。對於那些集團軍司令而言也是一樣的。我的幕僚們對於我的去職都大感震驚。他們都提出辭呈,也都一律獲得了批准。只有參謀長布希將軍還得暫留一段時間,以便使業務能夠銜接。 對於我個人而言,去職之後反有無官一身輕之感,因為責任是一天比一天重,幾乎無法擔負了。我們與希特勒之間的拉鋸戰已經使我感到心力交瘁。這是兩種基本觀念的衝突。一、希特勒的個性和意見,早已見第11章。二、南面集團軍群的意見則以德國總參謀部的傳統原則和觀點為基礎。 這位獨裁者是相信他的意志力不僅可以使其軍隊屹立不動,而且甚至於還能擋住敵軍。但是他卻又不敢冒險,因為他害怕其威望受到損失。他固然有一切的天才,但卻缺乏真正的軍事能力基礎。相反,軍事領袖們根據他們的教育和訓練基礎,卻仍然深信戰爭是一種藝術,而敏銳的思考和果敢的決定也是必要的因素。只有在機動的作戰中,這種藝術才能獲得成功。因為只有在此種環境中,德國將領和部隊的優秀水準才能發揮充分的效力。 不過這也是持平之論,若採取集團軍群所建議的作戰方式,則將會迫使希特勒在其他戰場上和東線其他地區中接受相當的冒險,甚至於在政治和經濟領域中也可能會有嚴重的弊害。雖然如此,這也許是在1943年中能使俄國攻勢能力歸於潰竭的唯一方法,於是這樣才能在東線上形成一個政治上的僵局。 雖然集團軍群想要執行一種不同的作戰政策,這種奮鬥大致說來並未成功,但是他們的成就卻還是不錯的。敵人以巨大優勢的兵力,仍然未能圍殲南面集團軍群。這個集團軍群雖然飽受損失,但卻仍然屹立在戰場上!使我們最感到滿足的,面對著遠較優越的敵人,我們仍能阻止我們所指揮的任何兵力免受斯大林格勒式的命運。我去職時最感到難過的一件事就是我不能再幫助這些部隊了,他們對於集團軍群的領導是一向深具信心的。 1944年4月3日,我離開了在利沃夫的集團軍群總司令部。我所有的同僚都在火車站上送別。當列車已經開動時,有一個人喊我,他是我的座機駕駛員,南格爾中尉(Lt. Langer)——在各種意想不到的惡劣天氣中,他都曾經安全的使我在空中飛行。現在他已經志願投效戰鬥機部隊,不久就一定會捐軀殉國。對於我而言,他的話也就代表我的僚屬們對我的最後敬禮。 他高聲喊著說:「元帥,今天我已經把我們的勝利象徵,『克裡米亞之盾』,從飛機上取下來了!」 附錄(一) 發件人:第6集團軍司令(由軍官手書) 地點:古門拉克 時間:11月24日 收件人:頓河集團軍群總司令曼施坦因元帥 元帥麾下: 我已接獲24日的來電,並深感你的協助和關切。為了幫助你瞭解我的情況,作報告如下: 一、當俄軍於11月19日,開始向本集團軍左右兩面的鄰部發動大規模攻擊時,在兩天之內我的兩個側面都處於暴露之中,並迅速被俄國機動兵力所透入。當我們自己的機動部隊(第14裝甲軍)越過頓河向西推進時,他們的矛頭在該河西岸也遭遇到了優勢敵軍。這使他們處於一種極困難的情況下。尤其是由於燃料的缺乏,使他們的運動大受限制。同時,敵人也進到了第11軍的後方,該軍遵照命令,曾經力守其向北面的陣地。因為已經不可能再從正面抽調任何兵力來應付這個危險,所以我只好將第11軍的左翼向南折回,接著又命令該軍退入頓河以西的一個橋頭陣地中,以免在該河彼岸上的部隊與主力分開。 當正在採取這些措施時,突然接到元首的命令,要用第14裝甲軍的左翼,向多布林斯卡亞(Doblinskaya)進攻。迫於事實這個命令無法奉行。 二、11月22日,原屬第4裝甲集團軍的第4軍,改由我指揮。其右翼正在通過布齊羅夫卡(Buzinovka)從南向北退卻,其意義即為整個南面和西南面都已在暴露中。為了阻止俄軍透過集團軍後方直趨斯大林格勒起見,我又只好從城中和北面防線上抽調兵力。這些兵力有趕上的可能性,若從頓河以西地區中去抽調兵力,則可能會趕不上。 在從斯大林格勒正面所抽出的兵力支援之下,第4軍終於建立了一個脆弱的南面防線,其西翼則位置在馬立羅夫卡(Marinovka)。不過在11月23日,卻曾幾度為敵軍所透入,結果很難斷定。23日下午,在馬立羅夫卡以西地區中發現敵方強大裝甲兵力,坦克有100輛之多。在馬立羅夫卡與頓河之間的整個地區中,只有殘餘的德軍構成薄弱的屏障。對於俄國的坦克與摩托化兵力而言,到斯大林格勒的道路已經暢通無阻,向皮斯特柯伐特卡(Pestkovaltka)方面也可以直達頓河的橋樑。 在過去36小時之內,我不曾從上級方面獲得任何的命令或情報。在幾小時之內,我將要面臨下述的情況: (a)我應在西南和北面維持原有的位置,於是不久就可以看見敵人從後面席捲而來(在這種情形之下,我是完全遵守了上級的命令),又或者是: (b)我應決定集中全力應付從後方來攻的敵軍,在這種情況中,東北兩方的防線顯然無法堅守,於是只好向西南突破。 我認為照情況來說,第二案是正確的,但是要這樣做,就得再度犯了違反命令的罪過了。 三、在這樣困難情況中,我已經要求元首准我于必要時有作最後決定的自由。我之所以作如此要求,是害怕下達這個最後命令的時間會太遲了。 我無法證明我僅在最緊急情況中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只好請你相信我的諾言。 對於這個電報,我並未接到直接的答覆。反之,我在今天卻接到了陸軍總部的兩份電報(如附件 作者注:已遺失。 ),對我的限制反而更嚴。基於此我與我的所屬各級指揮官遂決心堅守到底。不過由於我對元首的責任,和30萬人的存亡所系,所以才要求應准我在最後關頭上,有權採取適當的行動。這種情況是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的。 今天的情況見附圖。即使還可能調更多的兵力往西南方面,但情況仍極危急。第4軍雖已經鞏固了南面的防線,並在過去數日內擊退了敵方的強烈攻擊,不過我方自己的損失也相當重大,而且彈藥消耗極為嚴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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