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莫妮卡的故事 | 上頁 下頁 |
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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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1月那些黑暗日子以來,他已經走過了一段很長的路,當時他對他的高級助手們說,莫妮卡只是一個昏頭昏腦的傢伙,她有關他和她之間有關係的說法是沒有事實根據的。可以理解,莫妮卡認為他遲到的道歉「晚一天,貶值一美元」,雖然「我很高興他確實承認了我自己和我家人承受的痛苦」。 9月21日,當他對大陪審團所作的視頻證詞公開時,一切變得明瞭,他確實理解他們經歷的一些東西。看著它,莫妮卡為他對她支持的程度感到驚訝,甚至「震驚」。「我很震驚,因為這一次不僅僅是政治家在說話。那裡有我曾經一直認識的比爾·克林頓的眼神。這是一個讓人精神振奮的變化。」在這份證詞中,她相信,當他批評斯塔爾的檢察官們對待她的方式時——仿佛她是一名「重罪犯」,他是作為一個男人、而非一位總統在說話。他指責琳達·特裡普「在背後捅了她一刀」,還說她捲入葆拉·瓊斯案件「讓我很傷心」,他把這個案件描述成是他的政治敵人資助的一個偽造的訴訟。 然而,作為一位政治家,他在承認自己與莫妮卡關係的性和浪漫方面上非常慎重。他說,他沒有賦予她送給他的領帶任何特別的意義;雖然他承認與她有「不合適的親密舉動和性玩笑」,但他否認他的行為構成了他所理解的性關係。正是這個爭論——分析句子,圍繞單詞「是」和「單獨」的定義扭來扭去——讓大多數人充滿了懷疑。它也給了喜劇演員不少歡樂時光。 總統對她的支持和他的悔悟使莫妮卡的靈魂得到了些許安慰,但沒有什麼可以治癒斯塔爾報告給她帶來的感情上的傷害。當報告在互聯網上公佈時,莫妮卡在紐約和母親在一起。當她看到它時,她表達了自己的驚慌,她一邊瀏覽報告一邊評論其中的某些段落。她母親讓她大聲讀出斯塔爾的話,但莫妮卡太窘迫了。「整個世界都在閱讀我的女兒。」瑪西婭驚訝地評論說,「你卻不能告訴你母親?」 莫妮卡的窘迫是可以理解的。報告引起了惡劣的閱讀,不僅因為其中大量的性細節,包括雪茄那件事,也因為它使用了甚至是最私人的材料。她給「英俊先生」的沒有發出的信——卡琳·伊莫古特曾經說也許會被忽略——帶著它們所有浪漫的、自我放縱的榮耀感被印了出來。不僅如此,儘管她當時還不知道,她的「性」證詞——另一次被假想為秘密的詢問——幾個星期後被全文印了出來。 此外,報告中出現了很多錯誤。莫妮卡已經指出了它們,但是由於它是匆忙寫成並提交給國會的,它們根本沒有得到糾正。比如,她的朋友凱瑟琳困惑地打電話問她,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說過她從1995年以來一直在接受治療——斯塔爾報告上是這麼說的。莫妮卡解釋說,這是一個打印錯誤;她要到1998年1月醜聞曝光後才開始接受治療。這樣的錯誤看似微不足道,但事實上它們有時候極為重要:一些民主黨政治家後來爭辯道——完全錯誤地——莫妮卡的證詞與總統不同是因為她使用了三年抗抑鬱症藥物。在《名利場》中記者雷納塔·阿德勒公開表達了對獨立檢察官巨著的不屑:「肯尼斯·斯塔爾的這份六卷本報告……在許多方面是一份完全荒謬的文件:不準確,盲目,有偏見,組織紊亂,不專業,文法混亂。」 在他的調查中,肯尼斯·斯塔爾沒有與莫妮卡·萊溫斯基見過一次面,但她覺得他侵犯了她,玷污了她——不是在身體上,而是利用他的法律和憲法權力剝掉了她的每一絲尊嚴和人格。「他的報告讓我很受傷。我真的覺得被強姦了,身體很不舒服,似乎每一個看我的人都只會想著我在口交。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把我看成是一個妓女。 「這很痛苦,很羞辱。這讓我更加確信,沒有人把我當作一個人來關心,沒有人把我看成是一個人。我只是用來得到總統寶座的一個人質。」 報告在互聯網上公佈後的最初幾天內,她傷心到了極點。渴望幫助她的母親和繼父帶著她和拉比·馬克·格魯布一起在紐約吃了頓飯,後者和她單獨交談了幾分鐘,給她帶來了一些精神上的安慰。接下來的幾個星期中,她需要很多幫助和指導,特別因為似乎國會打算不僅要公佈琳達·特裡普錄音帶的文字版本,還要公佈聲音版本。自從她聽到自己在電話中哭泣和發誓的錄音後,這一直是她最害怕的事。 莫妮卡希望在錄音帶公佈前發表一個聲明,為她引起的麻煩公開向她的家人,向總統,向希拉裡和切爾西·克林頓,向美國人民道歉——至少這時人們可以在她能夠控制自己說話的情況下聽到她的聲音。但這個計劃沒有實現,因為獨立檢察官辦公室想要審查她的發言。 令人驚訝的是,直到11月3日國會和參議院選舉之後,眾議院司法委員會一直沒有公佈錄音帶。人們普遍預期,這次選舉會反映出這個醜聞對民主黨的負面影響——9月,身為克林頓支持者的民主黨參議員約瑟夫·利伯曼在參議院攻擊總統的行為「可恥和不道德」時贏得了持續的喝彩。事實上,共和黨在選舉中出現了不尋常的倒退,炫耀的眾議院議長紐特·金裡奇隨即辭職;作為克林頓長期以來的激烈反對者,金裡奇也是眾議院司法委員會的成員。 莫妮卡知道錄音帶即將公開,它們會引起的傷害讓她發狂,她曾經打算吃一顆安眠藥,在床上睡一天。結果,她的朋友內莎在感情上拯救了她,帶她出去了一天,以把她的注意力從不可避免的公開中轉移開。 正如她所擔心的那樣,莫妮卡最關心的人正好是受傷害最深的人——不僅因為斯塔爾的報告,也因為特裡普的錄音帶。最悲哀的結果之一是,父親與女兒之間似乎已經彌合的裂縫重新出現了。伯尼已經發誓再也不看、不聽有關女兒的任何消息,但每次打開電視或廣播時,他還是忍不住聽更多痛苦的細節。對他來說特別痛苦的是一次談話錄音,其中莫妮卡向特裡普談到了她長大時學著欺騙她父親的事。「她說到了與家庭有關的事。」他說,「我希望我永遠也不會聽到全部。我聽到的一小部分已經讓我很震驚,我對她說的某些東西依然非常發狂。」 瑪西婭沒有那麼激動,因為她已經厭倦了莫妮卡和她家人不斷的、挑剔的批評,錄音帶上幾乎沒什麼東西能夠讓她感到不安。「我瞭解莫妮卡,我知道她有多麼愛她的家人。六個月之前很傷人的那些東西現在影響小多了,因為我已經放棄了對任何人期待人格。隱私的缺乏已經如此徹底,如此傷人,今天,沒有人可以揭出有關我們家會讓我震驚的任何事。」 然而,當她聽到莫妮卡在錄音的某一段中哭泣時,她確實發現了痛苦,因為這讓她想起了1997年秋天那些可怕的日子,當時她女兒的世界正在坍塌。她承認:「這是很少人知道或關心的一些事。我知道,她的朋友和家人知道,她忍受了怎樣的痛苦。她生活中的這整個故事給她帶來了如此多的苦難,有些是別人故意造成的,有些是自己造成的,她在某些她不應該做的事情中投入了這麼多。」 時間的流逝幾乎沒有沖淡莫妮卡的內疚和痛苦。有時候她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傳喚,隨後痛苦重新燃燒起來。一天早上吃完早餐,她聽到著名的心理學家喬伊斯·布拉德博士在《今天》電視秀中談論斯塔爾報告,他問觀眾:「你能想像一個年輕男子把莫妮卡·萊溫斯基帶回家,對他父母說『我要和莫妮卡·萊溫斯基結婚』嗎?」這個尖刻的評論讓莫妮卡無法承受。她倒入了歇斯底里的哭泣中,痛不欲生。 過去一年中,她的隱私、她的性生活、她的精神和她的靈魂都受到了肯尼斯·斯塔爾、白宮和大眾傳媒的探索和開發。聽著布拉德博士的話,她近乎絕望地意識到,甚至她的將來也已經被奪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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