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莫妮卡的故事 | 上頁 下頁
八一


  如果說覺得自己還有用,對於莫妮卡來說是一種安慰,那麼更大的安慰來自那些如雪片般飛來的信件,百分之七十的信件中裡面寫滿了同情。但是法律禁止她給那些祝福者回信。其中一封特別的信吸引了她的目光,這是一個女演員寫來的,她叫雪莉·丹蘇克,住在紐約。她也被獨立律師的工作組找過,也很擔心,不知道該做什麼。她說她不是和總統談戀愛,而是和其他名人有過違法的關係。她想知道莫妮卡的律師比爾·金斯堡是不是也願意幫助她。一開始,莫妮卡和她媽媽都認為,這個女演員是想通過雇傭目前美國最炙手可熱的律師——金斯堡——來出名。

  然而幾周後,三月上旬的一天,莫妮卡又收到了丹蘇克女士寄來的一封信,裡面附了一張斯塔爾發出的傳票的複印件。莫妮卡為自己的誤會感到對不起她,不顧母親的反對,她把這封信轉交給了她的律師納瑟尼爾·斯派茲,後者把它交給了一個在華盛頓的律師朋友基思·沃特斯。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就像一個復仇女神一樣,特裡普一直想要故意刺痛莫妮卡。1月份醜聞爆發後,特裡普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出現時,穿著莫妮卡送給她的一件外套。而7月,她出現在大陪審團面前的時候,她帶著一個莫妮卡送給她的盜版的Chanel的手袋。10月,就在莫妮卡宣佈接受電視訪問不久,特裡普還接觸了這個節目的製作人,試圖獲得她自己的出鏡機會。

  幾乎同時,莫妮卡遭遇了兩個劇烈打擊,這讓她的精神徹底掉到了穀底。第一個是她看到貝亞尼·內爾維斯,克林頓總統身邊的幹事第二次被傳喚到大陪審團面前。她震驚地看到他系著她第一次送給總統的領帶。她立刻想到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是總統要求「內爾」系上自己的領帶,為了給莫妮卡一個信號,讓她不要放棄對自己的支持;另一個是總統根本不在乎她,把她送的禮物隨便給別人。而她悲觀地相信後者更為可能。

  第二個打擊發生在幾天之後,用心更為險惡。她的髮型師伊什米爾·戴米爾打她電話,告訴她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前不久,莫妮卡去他那裡把頭髮剪短時,尾隨的記者和攝影師,透過髮型沙龍的玻璃拍到了她和她的髮型師,這件事讓伊什米爾突然名聲大噪。琳達·特裡普找了他,她用化名和他的托卡沙龍簽訂做髮型的協議。所以他必須跟她接觸,不然她就能投訴他破壞協議。莫妮卡的律師聽說了特裡普也去了,他建議莫妮卡不能再用這個她很中意的髮型師了,以免把他牽涉到這個案子中來。這件事看上去似乎非常細小瑣碎,但是對於莫妮卡來說卻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她覺得伊什米爾是那個快樂的過去的一部分,但是現在,似乎世界上每一樣原本屬￿她的東西,現在都屬￿別人了,屬￿那些新聞記者,屬￿那些審判員。

  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就像一個復仇女神一樣,特裡普一直想要故意刺痛莫妮卡。1月份醜聞爆發後,特裡普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出現時,穿著莫妮卡送給她的一件外套。而7月,她出現在大陪審團面前的時候,她帶著一個盜版的Chanel的手袋,那是莫妮卡跟著國防部去韓國出差的時候,給她帶回來的。最近,1998年10月,就在莫妮卡宣佈她將接受電視訪問不久,特裡普還接觸了這個節目的製作人,試圖獲得她自己的出鏡機會。

  5月12日,星期四的晚上,還在為那些事情煩惱的莫妮卡,和她的律師團一起去華盛頓的山姆·哈利牛排店吃晚飯,基思·沃特斯和他們一同去,他當時在幫雪莉·丹蘇克打官司。當他們大快朵頤的時候,納瑟尼爾·斯派茲神秘地俯身告訴莫妮卡,丹蘇克是「Janedoenumber7」,葆拉·瓊斯案中排在她下面的那個女孩。

  這個消息對於莫妮卡來說,簡直就是噩夢成真。這意味著總統在和她交往的同時還和別的女人有染。她被愚弄了。莫妮卡沖進洗手間,不可抑制地嗚咽了起來。「如果有一個janedoenumber7,」她說,「那麼就是說他對我講過的每句話都是廢話,對他來說,我什麼都不是,這整整兩年的關係只是一場鬧劇。在經歷了那麼多痛苦憂慮,冒了那麼多險以後,我還要被這些念頭折磨。我想也許他更在乎她,更喜歡她,他們上過床,他甚至可能會說愛她。」

  淚流滿面的她回到餐廳,要求回家。但是那些律師們還沒吃完,不願意走。金斯堡還粗暴地叫這個哭泣的女孩不要丟人現眼。她傷心地坐在那裡,決心結束這一切:她覺得自己已經徹底走到了路的盡頭。「我決定回家自殺,我受夠了。」

  當她回到公寓,她猶豫著是服藥還是割腕。她思考著這兩個選擇,打電話給她的醫生蘇珊。「我當時很歇斯底里,是她救了我。我從來沒有和死亡那麼接近過,我不知道怎麼再走下去,她讓我平靜了下來。在那一刻,我已經站在懸崖邊上了,是她把我拉了回來。」

  「對美國總統那份沒有回報的愛情,把我逼到了自殺的邊緣。我覺得我的生活結束了,我感覺不到自己還剩下什麼。生存的意義是什麼呢?什麼都沒有。」

  和蘇珊醫生通完電話,莫妮卡上床睡了。第二天早晨,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對生活有了一個嶄新的認識。她現在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能走過去。可能她仍然會被什麼事情打到,但是她永遠不會被壓垮,這是她人生的轉折點。此外,這件事或多或少有了一個好結局,後來她知道雪莉·丹蘇克被錯誤傳喚了,根本就沒有一個所謂的「Janedoenumber7」。莫妮卡差點因為這個錯誤而喪命。

  然而,有一次,她沒機會思考。兩個月之後,這個「水門囚犯」被允許見第一個訪客,她最好的朋友、剛剛出庭作證的凱瑟琳·奧爾黛·戴維斯。莫妮卡哀求她的律師讓她倆見見面。律師們對見面引起的法律後果很是擔心,不過最後他們還是讓步了,只是要求莫妮卡嚴格遵照他們的要求,不能談論任何有關這個案子的問題。莫妮卡在非常焦慮的期待下,度過凱瑟琳來之前的日子,她不知道經過5月17日在大陪審團前的那場折磨後,她的朋友是不是還想見她。她完全不必擔心。

  擔心房間裡裝有竊聽器,她們就在水門公寓的會議室見面。這次重逢充滿感情,兩個女孩都不確定對方會如何。凱瑟琳擔心莫妮卡會認為自己背叛了她,因為她被迫當了證人。而莫妮卡的焦慮是因為她想不起來自己以前在和特裡普的閒聊中,有沒有對好朋友發什麼謬論。如果有的話,當然也會被特裡普錄下來,成為斯塔爾的證據。

  凱瑟琳還能生動地回憶起那次見面的情景,「第一眼見到對方,我們就知道一切都會好起來。我們哭著互相擁抱,談到了我們的感情,我們和媒體打交道的體驗,等等。我們都對為什麼媒體抓著她不放而表示詫異,我們嘲笑了這一切有多麼荒謬。」

  對莫妮卡來說:「那天看見凱瑟琳,令我精神為之振奮。我那時知道,世界上至少還有一個我的朋友,還有一點真正的我,還有一個依然深愛著那個真正的莫妮卡的人。如果說蘇珊醫生保存了我的物理生命,那麼凱瑟琳就拯救了我的靈魂。從那天起,我知道我能生存下來。」

  當第二天清晨,莫妮卡醒來,發現自己的臉很痛。她意識到她看到朋友的時候,笑得太多了,兩腮的肌肉就疼起來了。這是兩個月以來,她真正為一件事情微笑。

  四月帶來眼淚,也帶來更多的微笑。眼淚是因為偶然想起,她無法去紐約參加母親和彼得·斯特勞斯的婚禮。她清楚,如果她這麼做,就會把一個典禮弄成媒體「水虎魚池」的餵食時間,也會毀了瑪西婭和彼得的特殊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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