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莫妮卡的故事 | 上頁 下頁
七二


  不只是她們才感覺恐怖。自從捲入此案後,就算像金斯堡這樣有經驗的律師也萬分驚訝地發現FBI派人跟蹤他,訂了6張從洛杉磯到華盛頓不同路線的機票。事實上,金斯堡是取道匹茲堡,再從那裡轉往華盛頓的,抵達首都的時間是1月17日,週六,那場痛苦「手術」後的第二天。

  莫妮卡去機場接他,還疑神疑鬼地擔心所有奇奇怪怪的人都可能是派來逮捕她的FBI探員。這晚,玩著一場看手勢猜字謎和說著適度的反語,她、母親和金斯堡一起到橢圓屋餐廳去吃晚飯,那地方離白宮不遠。由於瑪西婭和莫妮卡都不怎麼認識金斯堡,這是一場「大家認識認識」的見面會,之後律師問了莫妮卡具體情況,開始討論他的攻擊計劃。

  那時,她用餐廳裡的一個付費電話給遠在洛杉磯的父親打電話,這是一次心酸慘痛、充滿眼淚的談話。伯尼要她答應絕對不傷害自己,因為那個「混蛋」總統不配。然後,當兩人的痛苦發洩得差不多時,比爾·金斯堡接過電話,立刻說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他說因為莫妮卡的情緒太不穩定,他不能允許她再和父親說話了。他擔心,她在這樣的談話中可能不假思索地說些對自己不利的話,如果這個電話被人竊聽的話,那麼會帶來嚴重的後果。

  不止于此,伯尼和芭芭拉原本約定去夏威夷度假,現在決定取消休假,飛去華盛頓和莫妮卡團聚。不過,金斯堡聽不得這個,堅定地表示他們在場只能讓事情複雜化,他堅持要他們去休假,而他也會每天給他們發一份最新進展報告。伯尼不無酸楚地說:「我們不知道,金斯堡從未告訴莫妮卡我們想來華盛頓。當我們沒來,她非常傷心。直到5月她才知道真相。」

  她的思緒一再變化:拿到豁免權就要背叛總統;反之,她相信就要看著母親被起訴。「我母親、父親和所有總統這邊的人,不斷通過我的腦海。」她說:「我不在乎自己,只是不想牽連任何人。」這個可憐的人還未來得及享受自己釀制的愛情就被這杯毒酒給陷害了。她仍然在想著是救總統還是救母親這樣的舊式道德題目。

  1月18日,周日。金斯堡去斯塔爾辦公室和調查官們見面,瞭解他們的想法,而莫妮卡則在公寓裡焦急地等待著。她的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裡,甚至比她想像得還要不受控制。因為在網上,一份叫「苦工報告」——根據凱瑟琳·威利的故事寫成的謠言文章——正散發傳聞,說《新聞週刊》棄用了邁克爾·伊斯科夫寫的關於總統和一個拘留犯的故事。當然,那時,裡面還沒有提到莫妮卡的名字。

  莫妮卡和瑪西婭去Oic接了金斯堡,然後把他送到所下榻的麗池卡特酒店。在車上,他宣佈他要公開聲明總統曾經性騷擾過莫妮卡,而且他就是一個調戲孩子的傢伙。莫妮卡要發瘋了,她第一次發現金斯堡的話不僅不是幫她,反而是害她。這立刻有了作用:「我要抓狂了,沖他咆哮說他(克林頓)沒有調戲我,我們是成人之間的關係。」

  那時,她還說自己想被送去精神病院,說:「這不是一個人可以承受的,我只覺得自己就要精神崩潰了。」金斯堡不僅沒有同情,反而大聲叫她清醒過來,還沖她嚷著,她要挺過難關,必須學會堅強。這是他未來幾個月內一直使用的手段。

  在麗池卡特,三人一旦鎮定下來,就去租了一個會議室,討論金斯堡和斯塔爾手下面談的結果。他說,現在有兩種選擇,同樣麻煩。第一種是莫妮卡答應帶著竊聽器或者錄下電話,這個她早已說得很清楚,絕對不會這麼幹的。第二種就是接受審訊,很可能要花上50萬,那將耗盡她父親行醫而來的積蓄。瑪西婭痛哭流涕起來,莫妮卡也觸情傷心,這讓金斯堡大為光火:「這是一次滑稽的會議。」莫妮卡回憶說。

  同時,庫裡不斷地給莫妮卡的電話發送焦急的留言。「這真是讓我傷心啊。」莫妮卡如今承認。雖然她一直渴望去警告庫裡和總統,但是她知道,如果這麼幹了,那將失去獲得豁免權的最後一線微弱的希望,不僅將她,而且還有她母親置於險境。那樣,瑪西婭就會面臨和一起陰謀有關的幾項犯罪指控。無論如何,Oic的調查官們都不肯給予免予起訴的豁免權,僅僅答應如果莫妮卡被判有罪的話,他們會告訴法官她曾經和他們合作過。金斯堡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這種辯訴交易。

  第二天,正好是馬丁·路德·金日,斯塔爾手下準備搜查莫妮卡的公寓,結果他們沒來。同時,庫裡還在不斷留言——「家裡有急事,請回電」,「好消息,請回電」,諸如此類。然後,維農·喬丹和她的前律師弗蘭克·卡特也都給她留了言。莫妮卡太害怕了,不敢回電。最後,她決心要讓庫裡明白,她沒有背叛總統,也沒背叛她。她跑去一個付費電話,打給庫裡。她再次幻想會被看不見的敵人所偷聽,於是想了好幾種秘密的交流方式,告訴總統秘書發生了什麼。

  因此,當庫裡拿起聽筒,莫妮卡只是說了一聲「胡佛」就掛斷了(j·艾德加·胡佛1924年開始擔任FBI主任,直到他去世的1972年)。短短一個電話後,她開始害怕使用電話,於是寫了一張條,在裡面感謝庫裡「讓她的女兒凱伊(她們的秘密代號)參觀白宮和FBI大樓」。這張紙條從未被寄出去,也沒有解決她痛苦的兩難境地。她的思緒一再變化:拿到豁免權就要背叛總統;反之,她相信就要看著母親被起訴。「我母親、父親和所有總統這邊的人,不斷通過我的腦海。」她說:「我不在乎自己,只是不想牽連任何人。」

  莫妮卡在和自我意志搏鬥的時候,金斯堡和他找來的華盛頓刑事犯罪律師納瑟尼爾·斯派茲,正同斯塔爾的調查官們較量著。她幾個小時裡一直等在Oic大樓的一間辦公室裡,被不同的調查官「照看」著。同時,她的兩個律師——曾經向她強調他們只想保證她沒事,不管其他人會有什麼麻煩。——正努力達成一個協議。前景看來不妙,金斯堡一度向莫妮卡描述了她所在的處境:如果不同Oic合作,就像麥克道加爾,她或許會因為藐視法庭罪而被判刑,送去女子監獄。即使審訊時,勝訴的可能也很渺茫。

  她正在沖出軌道。華盛頓到處都是總統緋聞的流言蜚語,「苦工報告」在1月19日這天點了莫妮卡的名字,幫謠言火上加油了。她現在可是「放射性物質」,斯塔爾的手下說,他們不知道還能否拿到保證證人不會因為證詞內容而被起訴的罪行豁免權,因為白宮現在肯定也注意到她捲入了這起案子。

  在幾小時徒勞無功的談判後,莫妮卡和她的律師團穿過馬路,去「硬石咖啡」吃晚餐,一邊希望斯塔爾會提出肯定的報價,用豁免權交換莫妮卡說出她所知道的一切,而不是他們之前要求的帶竊聽器和錄電話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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