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莫妮卡的故事 | 上頁 下頁 |
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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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中僅有的一次,特裡普成為注意焦點。她給Oic打電話後一個小時,6名聯邦調查員和1名FBI幹員就來到她在馬裡蘭州哥倫比亞的家裡,聽取她的故事。後來才暴露出來,斯塔爾辦公室如此熱情高漲,是因為他們早就從葆拉·瓊斯的律師那裡聽說了莫妮卡和總統的事情。特裡普那夜都在向他們彙報情況,說出她所知道的一切。不過,表面看來,她的口頭證詞和錄音帶證據並不充分,特裡普答應調查員的要求,在和莫妮卡的面談中帶上竊聽器,這樣Oic就能聽到和記錄她們的談話內容了。 特別調查員的到來,讓特裡普的故事有了新的意義。不再是關於一個人的背叛,出本「說出一切真相」的書撈上一票;而變成了一個捕獲總統的圈套。獨立檢察官,這個在克林頓傳記中,被痛恨的由總統自己後悔任命的人,現在出場了。他讓特裡普用竊聽器錄下了幾次致命的談話。於是,歷史就這樣在兩個女人的談話中,開始發生改變。 之前四年,調查「白水事件」的獨立檢察官、特別調查員肯尼斯·斯塔爾,一個南方人,右翼的浸信會教友,狂熱地尋找總統過失的證據(「水門事件」後,1978年成立了特別調查辦公室,特別用來調查政府行政人員在任期內的問題)。斯塔爾原本是負責調查白水土地交易醜聞——克林頓和希拉裡都牽涉在內——還負責收集各種犯罪證據,特別是關於總統的。現在,他出場了。 1998年1月前,花去整整4年和4000萬美元納稅人的金錢,他的調查一無所獲,因此特裡普的電話不啻于天降甘露。如果她的說法和證據都確實的話,斯塔爾最終還是掌握了總統犯錯的證據,雖然和「白水事件」八竿子都打不著。他的調查員們對特裡普關於喬丹給莫妮卡找工作的故事特別感興趣,因為「白水事件」調查時,喬丹的名字也在其中,牽涉到向前聯邦首席檢察官韋波斯特·哈貝爾付封口費的事件中。 每次斯塔爾想擴大調查範圍,都必須申請法律批准,所以他必須要找到一些把莫妮卡·萊溫斯基和「白水事件」聯繫起來的證據,喬丹就是這個人,他能讓斯塔爾把正在進行的一樁可疑土地交易和所謂總統的腐朽愛情生活聯繫起來。 根本上,如果能發現總統通過喬丹為莫妮卡找到一份工作,作為她沉默不語的回報,那麼他就犯下濫用權限的錯誤,在斯塔爾看來這是一項可引起彈劾的罪名。因此,特裡普的錄音帶和證詞的重要性,就在於解釋了喬丹到底在莫妮卡找工作時起了什麼作用。然而,就像離開說話語境,錄音帶的內容就發生偏差一樣,錄音帶給出莫妮卡在1997年秋季的生活圖景也有許多問題,經過特裡普的拼命掩飾,這個具有欺騙性的錄音帶,向肯尼斯·斯塔爾誤傳了事件的真相。 要麼無心插柳,要麼有意栽花,特裡普沒錄或者毀掉了許多重要的談話。那些談話足以大大降低莫妮卡·萊溫斯基在斯塔爾調查中的戲份,能顯示喬丹參與進來完全是莫妮卡自己提出來的,而且顯然是遠遠在她、總統或喬丹知道她會被牽連進瓊絲案以前發生的。明顯漏掉的還有特裡普在1997年10月6日和朋友凱特·弗裡德利希的談話記錄,在這次談話中,弗裡德利希談到莫妮卡被列入白宮的黑名單。就像弗裡德利希後來澄清的那樣,這是一個謊言,特裡普有這種明顯的撒謊,就該降低她作為一個證人的可信度。根據斯塔爾報告,FBI後來調查顯示,錄音帶很可能被篡改或複製過,如果這是真的,就意味著特裡普在宣誓的情況下,在大陪審團和FBI面前撒謊。 就像一個評論家埃利斯·埃克曼說的那樣:「錄音帶展示的內容不是關於什麼非法性行為或妨礙司法公正的,而是女孩間的談話,被那個心計頗深的特裡普引出火花,而為獨立檢察官、葆拉·瓊斯的律師提供材料,還有最有用的,為一本書提供素材,這本書描述了特裡普如何揭露一個妨礙司法公正和掩蓋非法性行為的大陰謀。」 對斯塔爾來說,這麼早行動是一場賭博。其實,他為了抓住那個他懷疑犯了法的人,不惜違反規則。技術層面而言,獨立檢察官只有權力調查「白水事件」,因此當特裡普按照斯塔爾的要求,帶上竊聽器去記錄和莫妮卡的談話時,他的行為越過了權限。許多人質疑說,他超越了自己的管轄權去搜尋可能的證據,以讓首席檢察官熱內·雷諾相信他應該把莫妮卡·萊溫斯基也歸進自己現有的調查中。 1998年1月13日,週二,特裡普衣服裡裝著竊聽器,到五角大樓城的麗池卡登酒店和莫妮卡吃午餐。她見面先吻了她的年輕朋友,知道這時候,Oic調查員正在酒店上面的房間裡監聽她們的講話。 這次見面冗長而脆弱,持續了三小時,特裡普讓莫妮卡整個描述了她和總統的整段事情。莫妮卡按照自己的計劃,在特裡普去洗手間時檢查了她的皮包,當然她找不到錄音機,因為麥克風和發送機都裝在特裡普身上。莫妮卡又說了她以為特裡普喜歡聽的話,輕描淡寫地談了她的新工作,然後驚訝地回答了無數關於總統和維農·喬丹的問題,終於她又用了那招感情攻勢,說她精神太緊張了,她母親不得不送她去醫院服用鎮靜劑。 正是這頓午餐,她的談話裡摻雜著大量謊言和誇大,也讓她無意中控告了自己。樓上,那些監聽的調查員馬上意識到,他們有足夠的理由去申請擴大調查範圍了。要命的是,她還向特裡普重複了那個謊言:她打算直到喬丹——她上午送謝禮的時候剛見過他——給她找到工作才簽署那份書面陳述文件。對監聽人員而言,這就是證據,能證明總統濫用權力,讓喬丹為和他有染的女人牟取利益。 莫妮卡的謊言帶來幾個大問題。她根本不知道Oic的人在場,告訴特裡普說自己還沒有簽署書面陳述。問題是,如果沒有第三方告訴真相的話,斯塔爾方面怎麼可能知道文件早已簽署了?還有一方是誰?葆拉·瓊斯的律師們?那時,莫妮卡已經簽署文件6天了(1月7日簽的),瓊絲陣營肯定早已收到了莫妮卡律師傳真過來的那份假書面陳述的複印件。只是,瓊絲的律師們是由右翼機構、也是積極反克林頓勢力的拉特福德協會提供經費的,他們和Oic的合作到底有多深,是一個秘密。這也帶來一個問題:獨立檢察官到底有多「獨立」? 莫妮卡發現,這段午餐吃得又生氣又糊塗。特裡普根本沒站在她這邊,似乎又退了回去,反復在莫妮卡書面陳述的內容上糾纏不清。整整三小時,特裡普都友善大方,充滿同情,同時也施展著陰謀詭計,她肯定自始至終都清楚,自己正在把莫妮卡引向一條通往監獄的不歸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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