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莫妮卡的故事 | 上頁 下頁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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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 我蜷縮在角落,只我一個人 進行這場情感的戰爭 與恐懼、妒忌、沮喪和失落作戰 我只能掙扎 我想生存,它們卻在撕扯著我 它們扯得越厲害,我便越虛弱 惟有為生存而祈禱 前傳 我喝著一杯水,玻璃杯上印著美國總統的印章。我坐在一間小公寓裡,這裡是貝弗利山一幢大廈的10樓。這座大廈的位置很不錯,就在洛杉磯市區南部,距離市中心只有幾英里路。此時,11月底的陽光正在大廈外的玻璃牆上跳動。 這套公寓給人的感覺稍稍有點混亂,似乎是用中東的風格裝修的。客廳整整一面牆全都是鏡子,地上鋪著純白色的地毯,其他幾面牆也是白色的,大門開著,從那裡可以徑直走到一個開放式的廚房,廚房看來很現代,同樣,那裡面的一切都是白色的。旁邊則是一間臥室,乍一看似乎全無特色。一看便知,主人剛剛搬到這裡,到處都亂糟糟的,包裝箱是半空的,有些東西還沒來得及取出。地上滿是撕下來的包裝紙,沒有讀過的報紙,沒有打開的包裹。新主人似乎想在這套窄小而平淡的公寓裡,更多地融入她本人的風格,她自己將這種風格稱為「破爛時髦」。一個裝飾有玫瑰圖案的古董大衣櫥,幾盞繪有玫瑰圖案的檯燈,幾方繡著粉色玫瑰的桌布,成了這裡最引人注目的東西,同時,她還將白色的牆上掛上了幾個古董畫框,這些畫框上同樣刻著玫瑰花,她說,這些畫框是她在倫敦的波托貝羅路舊貨市場上買到的,花了30美元。顯而易見,這個女孩極其喜愛玫瑰,而且肯定喜歡逛跳蚤市場,享受從中淘到便宜古董的樂趣。 這是莫妮卡·萊溫斯基的新家,正是因為她與比爾·克林頓之間的婚外情,使得克林頓成為了美國史上第一位被彈劾的民選總統。可是,這個被人非議的姑娘看起來並不像我想像中那麼老謀深算,此時,她坐在一張蓋著米黃色布料的搖椅裡,這是她買來的打折貨品,她正在編織著一條深藍與咖啡色相間的圍巾,準備當作聖誕禮物送給她的一位朋友。她看起來中等身高,大約5英尺6英寸高(譯者注:合167釐米),長著一頭濃密的深棕色頭髮,她穿著一套老海軍牌的深藍色運動衫,兩隻腳什麼也沒穿,舒服地盤腿坐著。她的雙唇很圓潤,手很小,但富於表情。她的聲音聽來非常輕柔而年輕,當她大笑時,右頰會出現一個酒窩。 在她的身後,電視正在現場直播眾議院司法委員會舉行的聽證會,獨立檢察官肯尼斯·斯塔爾,這個在過去的一年裡給她的生活帶來無休止的苦痛的男人,正在滔滔不絕地進行著他的指控。當他出示種種證據,證明威廉·傑弗遜·克林頓總統應該遭到彈劾、離開這個神聖的職位時,莫妮卡則在悠閒地談著她的童年故事,手裡的編織針不停地發出輕微的撞擊聲。這種生活化的場景出現在此時此刻,甚至會讓人感覺非常不合適,有一種魔幻的味道。當斯塔爾正在對嚴肅的司法委員會討論彈劾總統這樣的國家大事時——事實上,這場報告他總共談了12個小時,萊溫斯基的名字不斷地從他纖薄的嘴唇中跳出來,而莫妮卡本人卻在喃喃自語,說她應該換些細一點兒的編織針,免得把這條圍巾織得太大。 她的不動聲色,直到斯塔爾接受總統代表律師大衛·肯達爾的質詢時,才突然消失殆盡。肯達爾律師提到了她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天,那是1998年1月的一天,她被一群荷槍實彈的FBI探員帶進了一間旅館房間裡,在那裡,她被羈押了12小時,斯塔爾的手下不斷向她盤問各種問題。在電視上,斯塔爾反復討論她被羈押的事實,莫妮卡放下了她手中的活計,大聲對著電視屏幕叫道,「你怎麼可能知道?當時你根本就不在那裡!」 在我對莫妮卡的第一印象裡,她是一個活潑而又沉著冷靜的年輕女人,當她具體地向我談起她生命中所遇到的一樁樁事情時,她可以清晰而準確地記起具體的時間、地點和日期,這一點讓我對她刮目相看。而且可以看出,她的才思就如同她正在編織的手指一樣敏捷,當我手中的錄音機出了點小毛病,向她請教時,她立即諷刺地答道,「為什麼你不去請教琳達·特裡普?」顯然,對於那個背叛了她,用錄音機錄下她們之間電話談話的女人,時間到現在都沒沖淡莫妮卡對她的仇恨。 我與她進行了一共22次長時間的交談,很快我就明白,為什麼斯塔爾手下的檢察官會相信她一個絕佳而又令人信服的證人。她的所有家人都非常崇拜她過目不忘的能力,每當我問的一些問題他們發覺很難回答時就會對我說,「你想知道這件事的具體日期?去問莫妮卡好了,她肯定記得。」和總統一樣,她的邏輯思維能力很強,特別喜歡玩一些智力遊戲,可是她並不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諷刺的是,對於政治,除了少部分關於教育的話題,其他話題她一概都沒有表示出任何興趣。 翻看她讀中學和大學時所寫的文章,看起來,她的見識和思想並不那麼深刻縝密,很難想像,她就是那篇著名的《論據》的作者,在這個備忘錄中,她有條不紊地寫下她給琳達·特裡普的建議,指示她如何在瓊斯指控總統犯有性騷擾的案件中作證。 儘管莫妮卡的思維極其有條不紊、邏輯清晰,可是她的日常生活卻是一團糟,她會不停地去找她的鑰匙、購物清單或者其他生活日用品。事實上,她是我遇到過的最不注意整潔的人,對我的批評,她一笑帶過,輕描淡寫地解釋說,這是遺傳的錯,不是她的錯,因為她的家裡永遠有一個女僕,為他們進行各種清潔工作。莫妮卡就是這樣的女孩,如果讓她自己選擇,她寧願在法庭上駁斥律師,也不願意煮一枚雞蛋。 她很瞭解自己的頭腦,卻無法控制她的內心。當我們翻看她全家的影集時,她這種感情上的不確定立刻暴露無遺,她不停地說,「噢,這張照片裡我實在顯得太胖了」,「你看看啊,這年夏天我長了多少磅肉」,「這會兒我已經減了20磅了」,諸如此類。這些照片是她本人不安全感、不自信的標誌,也都反映了她早年不快樂的家庭背景對她的影響,因為她的父母在她剛剛十幾歲時就離婚了。而她的這種心理,也就使得她的體形忽胖忽瘦,波動特別大,同時也使得超重問題始終是她的一塊心病。在認識了莫妮卡短短幾天後,我就已經明白,為什麼在總統的精液弄髒了她的那件藍裙子後,她卻始終沒有將這件衣服拿去清洗,她本人懶散的習性和神經質的情緒,使得她根本懶得再去理裙子的事情。 事實上,真實的莫妮卡·萊溫斯基與那個挑逗總統的貝弗利山花花小姐之間,存在著極大的距離。一周前,當我在她紐約代理律師理查德·霍夫斯泰德的辦公室裡與她見面時,我想當然地以為,之所以她想找我寫她的傳記,是因為她已經看過了我寫的那本黛安娜王妃的傳記,而且非常欣賞我散文式的寫作手法。可是事實上,她從未讀過我寫的這本書——《黛安娜:她的真實故事》,甚至幾乎很少關注這位已故王妃。真實的原因更加平常,卻更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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