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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在談到如何想出《霍亂時期的愛情》的書名時,加西亞·馬爾克斯說,在他的書裡,書名總是最後才出來。他說,海明威說過,他為一部書甚至可以找出80個可能的書名,而最後選擇一個最合適的。選擇書名就像選擇人物一樣,一本書的主要人物就是這本書的本身。如果你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書名,那這部書對你來說是不幸的。但是,如果你開始尋找到80個書名,其中可能有兩個使你覺得同樣喜愛的,你將不知道拿它們怎麼辦。《百年孤獨》一直寫到倒數第二行還沒有書名,這一行這樣說:「……因為註定要遭受百年孤獨的家族,不會有機會在大地上重新出現了。」於是他一跳,指著「百年孤獨」幾個字,說:「這就是書名。」

  《霍亂時期的愛情》快結尾時還沒有書名,這時很需要有個書名。

  而書寫到這時,霍亂的症狀與愛情的狀況是相同的。作者想到這裡時,正在修面,「霍亂時期的愛情」這個書名向他走來了。他把它寫下來,並跑去對他的妻子梅塞德斯說:「我有了書名。」這個書名看來不是作者杜撰的,而是作者發現了它。一旦有了書名,這部書便大功告成了。

  加西亞·馬爾克斯對於愛情有自己的看法。他說,他感到吃驚的是,人們老是將愛情與年齡聯繫在一起。這種看法是不對的。愛情應屬￿各種年齡的人,在一個鎮上的老人當中,熱情奔放者可能很多。老年人的愛情受阻是個社會問題,又完全是個文化問題,因為人們認為在某種年齡段時還產生愛情是恥辱的。但是,人們並不知道當他發表了《霍亂時期的愛情》這部小說後,他收到了多少遲到的老年情侶寫來的信。他將這些來信收集了起來,他說:「這是我的生活的故事。」

  小說《霍亂時期的愛情》令人著迷的地方之一是瑪格達萊納河上的輪船。這些船隻曾像密西西比河上的輪船一樣興旺發達。這些船曾經從巴蘭基利亞港口一直航行到哥倫比亞內地。加西亞·馬爾克斯在內地寄宿中學上學時,均是乘船來去。他從12歲至20歲這一期間,每年至少4次乘船。這給加西亞·馬爾克斯留下一種很美好的記憶,然而由於人為地大肆破壞自然生態平衡,使水土流失,河流淤塞和污染,現在這些船隻已經不復存在,僅僅留在了記憶裡。

  第六章 反響

  據哥倫比亞《旁觀者報》和《時代報》報道,加西亞·馬爾克斯在墨西哥瓜達拉哈拉圖書博覽會上介紹了他的《愛情與魔鬼》。

  《旁觀者報》1993年11月30日報道,加西亞·馬爾克斯在瓜達拉哈拉國際圖書博覽會朗讀了他的未出版的小說中的40頁,這40頁就是他的小說《愛情與魔鬼》的第三章。

  卡博在一個擁有15000聽眾的大廳裡朗讀時解釋說,《愛情與魔鬼》共分五章,第一章大約50頁,書中描述了一個加勒比城市17世紀與18世紀之間發生的故事,這個故事是經他提煉的事實,就像真的一樣。

  《時代報》以《愛情,卡博的魔鬼之一》的標題報道說,在這次博覽會上,卡博一頁又一頁地朗讀他的最新小說《愛情與魔鬼》的第三章,據卡博說,他將不出版這部小說,除非在哥倫比亞解決盜版問題。

  卡博對眾人說,他已經朗讀過三次了,上一次是在上周。因此,他將朗讀的還可能是暫時的一章,因為他不斷地修改潤色。

  卡博說:「《愛情與魔鬼》我一共修改過11遍,其中在原稿上改過8遍,在清樣上改了3遍。」

  經過多次修改之後,加西亞·馬爾克斯終於在1994年的元月份,將《愛情與魔鬼》這部小說的抄件寄給他的文學著作代理人、住在西班牙巴塞羅那的卡門。

  巴爾塞爾斯女士。

  但是,從來也沒有一部書像這本小說令加西亞·馬爾克斯擔驚受怕的。這是因為這部書和他所寫的書完全不相同,儘管如此,加西亞·馬爾克斯確信,他會成功的。

  在《愛情與魔鬼》由哥倫比亞、秘魯、玻利維亞和厄瓜多爾等國出版家正式出版之前,哥倫比亞《旁觀者報》先行發表了加西亞·馬爾克斯朗讀過的這部小說的第三章。筆者曾在哥倫比亞首都聖菲波哥大將這一章試譯了出來,這裡不妨抄錄如下。

  第二天,卡耶塔諾。德勞拉來到聖克拉拉修道院。雖然天氣炎熱,但他仍然身穿粗毛料袍,手裡提著聖水桶,還拿著一盒赦罪聖油,這些都是他用來打魔鬼仗的第一套武器。女修道院院長至今還沒有見過他,可是,關於他的才華的傳聞早已打破了修道院的寧靜。清晨6點鐘,當院長在會見修女的房間裡接見德勞拉時,他那年輕人的風度,殉道者的蒼白,金屬噪子,還有他那縷白髮,頓時引起院長的興趣來。然而,他的任何美德都不足以使這位女院長忘記,他是主教的作戰人士。但是對德勞拉來說,惟一引起他注意的是那群公雞的吵叫聲。

  「它們只不過才六隻,可叫起來就像一百隻,」女修道院院長說,「另外,還有一頭豬會說話,一隻母羊一胎下了三隻小羊羔。」她還熱情地補充說:「自從您的主教賜給我們這有毒的禮物以後,一切便是這樣。」

  使德勞拉感到驚奇的是,那個花園裡的花兒仿佛在違背自然規律而開放。當他穿越花園時,他便意識到,那些花朵的大小和顏色都顯得不真實,某種花香讓人窒息。可是,對於這位女修道院院長來說,這些日常現象僅僅使她覺得有點兒超越自然而已。但她的每句話都使德勞拉覺得,她要比自己利害得多。於是,他就急忙磨快自己的武器。

  「我們並沒有說,那女孩已經被俘獲,」他說,「這樣設想的話,要有緣由。」

  「我們看到的是,她自言自語。」女修道院院長說。

  「請您注意,」德勞拉說,「我們往往把不理解的東西歸咎于魔鬼,並沒有想到這些可能是我們對上帝尚不理解的東西。」

  「聖托馬斯說過,我們遵循他的教導。」女修道院院長說,「對於魔鬼們不一定要相信,儘管他們有時也講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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