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馬爾克斯 | 上頁 下頁


  加西亞·馬爾克斯說,他的經驗證明他是有道理的,因為當今的新聞界正在對技術進行大力投資,而在人力上卻投資少,技術使人惶惑不安。

  今天的新聞與他當初在《旁觀者報》當記者時的新聞不同。他說:

  「在那個時候,我們是一幫人,我們對問題相互切磋,開會討論,那是一種連續的進程。我們那個記者時代與現在這個記者時代有著原則上的區別,即過去不能在社論和報道裡發表見解,現在可以,這就需要時間。

  說真的,我認為,技術和時間的壓力已成了報紙靈活性的敵人。「在談到如何看待新聞的道德觀時,他認為道德觀問題主要在於記者的道義,也有記者修養上的毛病。新聞實習學校要力圖做到用真正具體的經驗討論分析這些問題,並針對這些問題看看應採取什麼行動。

  新聞實習學校的基本目的是為哥倫比亞記者提供最好的工具,掌握報道技巧,產生一種新的新聞。這種新的新聞,利用新的技術工具,在拉丁美洲恢復其最好的新聞傳統。

  加西亞·馬爾克斯和與會的新聞界朋友分析指出:新聞界承認技術淩駕于記者的任務之上,這一點特別有意義,因為這可以決定,未來將需要更多的空間,以便深化報道,給予通訊和幾乎消失的像時事這樣的新聞以容量。

  加西亞·馬爾克斯說,他沒有任何魔方,新聞的主要任務是交流經驗,使現有的經驗更臻于完善。他希望每個記者都設法用他的職業和天賦成為一個倖存者或者勝利者。

  他還說:「我認為,對現在的記者來說,最壞的弊端之一是,他們沒有時間讀書,連報紙也不看。記者工作需要時間,儘管對個別人可另當別論,一定的時間會使工作的效果更好……記者的產生像詩人、畫家或音樂家的產生一樣。」

  為了辦好新聞實習學校,加西亞·馬爾克斯和他的10多位新聞界朋友,就「新聞的教訓」問題進行了專題討論。卡塔赫納《宇宙報》副社長門多薩。迪亞戈還對有趣的發言作了記錄。

  沒有一種特定的方法,能用來辨認新聞在一件事上可供利用的材料。加西亞。

  馬爾克斯對圍坐在擺滿蓋著藍瓶蓋水瓶的桌旁的記者說:

  「你感興趣的東西,對別人來說也是感興趣的。」

  「在他那篇關於加拉加斯缺水的報道中出現的人物名字,是取自他住的樓房的看守。」加西亞·馬爾克斯說。

  「那麼說,用桃汁代水修面不是真的啦?」一位與會者問加西亞·馬爾克斯。

  「那是一種隱喻。」加西亞·馬爾克斯懷著一腔甚至要把自己的白上衣脹破的熱情對他說。

  這不是對新聞報道中有關虛構與嚴格現實關係的正式討論,但它的作用卻更大。

  作為記者,你對記述的一件事可作取捨,對事件的要素可以進行忠實的再創作;你或者抓住事件的實質,利用一個隱喻,使事件既有核心,又更加緊湊。

  加西亞·馬爾克斯認為,一個記者能夠描寫一起慘案的絕望情形,又不歷數傷亡數字、損失的大小或為戰勝慘案將採取的對策。一個記者,可以覺察出這場悲劇的真實程度,通過隱喻,使它在讀者心裡活起來。

  這樣可能更加感人,又未捏造事實。讀者能知道悲劇是真實的,感到震驚。

  這種寫法勝於那種利用空洞的數字,沒有悲痛靈性的敘述。

  「我確信,新聞是文學的一種,」加西亞·馬爾克斯說,「但在記者和表達職能之間有差距,所以我們投入很多時間來學習日益尖端的電腦。」

  經過這次討論,才一致確認,如果新聞界的主人們,既能在記者的才能上進行投資,又能在技術成就上投資,新聞事業就將煥發出青春朝氣。

  對馬爾克斯來說,採訪已成為一種討厭的方式,他已成了向他過分熱情提問的受害者,他向記者發起猛攻。

  「我認為,一次好的採訪,不應該提出3個以上的問題。現在的情況是,採訪者以為,錯過向面前的被採訪者提出所有可提的問題,那將是一種浪費。於是,他們就問些蠢話。」加西亞·馬爾克斯說。

  一個無可辯駁的真理是:希望達到越短越有實質的採訪,記者就越必須對面前的人物做好準備。

  採訪記者總是不時地問加西亞·馬爾克斯又寫了什麼書,其中哪本書是最重要的。

  但另一個極端是,聰明的記者,對每個問題都加評述的記者,不給被採訪者留有餘地,那就只好極其簡單地回答他。

  把問題和答案事先想好的採訪,是種少費事的捷徑,也是懶人的武器。

  有時,在一連串不停地提問後面隱藏著圈套。當一個記者往往正和加西亞。

  馬爾克斯談論新聞實習學校時,下一個問題就懷著企圖讓他發表關於國家公共秩序的看法,又佯裝著仍在談論同一件事。加西亞·馬爾克斯這時會反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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