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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當麥克阿瑟得到這份電文的抄件時,十分惱火,他給馬歇爾發了一份電報,這無異于打了溫賴特一個耳光,他說:由於我的離開,在使用儲備方面當然會管理鬆懈了,」而且他還堅持認為食物足以維持到5月1日。

  溫賴特提出他自己的計劃,他要將更多的食物運進巴丹。在宿務島有相當大的庫存而且在棉蘭老島有可用船隻。即使還要幾天才能突破封鎖,他也可從宿務島調來供給品。他要求從澳大利亞派遣一個B-17轟炸機中隊去攻擊菲律賓中部和北部水域的日本軍艦,從而在封鎖中開出一條路來或用轟炸機將食物運到巴丹。

  4月3日,本間(日軍第14集團軍司令)將軍用5萬名休整好的、得到新的補給的部隊發動了一次新攻勢,麥克阿瑟電告溫賴特:「無論出現什麼情況,部隊都不准投降……你要準備沿下面的總攻擊路線攻擊敵人:在第1軍左翼讓炮兵大張旗鼓地進行炮火準備,以迷惑敵人,同時讓第2軍從右翼發動突然攻擊。」目標還是繳獲日軍的供給品,即使這行動失利,未能阻止日軍增援,我們可進入三描禮上山脈逃脫而繼續進行遊擊戰爭。」

  本間(日軍第14集團軍司令)原準備要接連突破三道防線,可是實際上只有一道防線。一旦4月7日突破那道防線,守敵要麼與陣地共亡要麼投降,沒有更多的選擇餘地。溫賴特將麥克阿瑟進攻的命令通知他的駐巴丹指揮官小愛德華·P·金少將,但金根本不想讓他的指戰員再次毫無意義地重蹈「卡斯特的最後一戰」的覆轍而遭到殲滅。4月9日他向日軍派去兩名軍官,一個帶著白旗。

  當巴丹淪陷的消息傳到墨爾本時,麥克阿瑟取消了當天餘下的所有預約。他在辦公室來回踱了幾個小時,最後停了下來,他表情嚴肅,熱淚盈眶,他坐在桌前寫下了悼詞。然後他將迪勒召去,親手將悼詞交給他。上面寫著,「巴丹部隊不負眾望,在成功希望渺茫的情況下一直戰鬥到底。還沒有哪支軍隊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下做出了這麼多事,什麼也不能與他們經受磨難與痛苦的最後時刻相比。對那些因軍隊覆沒而哭泣著的母親們,我只能說,拿撒勒耶穌的獻身精神和光環已經降臨到她們的兒子身上,上帝會把他們召喚到自己身旁。」

  這份聲明頒佈後不久,麥克阿瑟就收到了羅斯福的來電,要求更改兩個月前答覆查松的中立建議時所擬定的不投降政策。至於是否將羅斯福的最新指示交給溫賴特,那就由麥克阿瑟自己決定了。

  當這信息通過空中發向澳大利亞時,溫賴特的無線電報務員已接收了信號。翌日,麥阿瑟從溫賴特那兒獲悉,他對麥克阿瑟沒有將總統的電文送到科雷吉多爾表示困惑。麥克阿瑟解釋說,「直到巴丹失陷之後這裡才收到羅斯福電文,而且,由於它的內容都是關於在巴丹的投降的可能性的問題,所以才沒有發出去。」他流露出對溫賴特的關心和沮喪:我無法表達我是多麼急切地想讓你寬心,而我的辦法實際上都是微不足道的……目前,我尚未擔任打算讓我指揮的新地區的司令……如果我真能調遣任何一支部隊的話,我想即使我不說你也知道,無論成功的機會是多麼渺茫,我都會不遺餘力地趕赴到你那兒。」

  一旦回軍的重炮兵部署在巴丹南部的高地上,他們就可以大舉進攻羅克(Rock)並迫使那裡的部隊投降。此番情景就像電影一樣在麥克阿瑟的腦海中閃現著。惟一令人振奮的鏡頭就是馬林它隧道,這條隧道在麥克阿瑟任參謀長的5年間便開始動工並且即將竣工了,也許它可以拯救成千人的生命。

  由於科雷吉多爾有可能很快淪陷,麥克阿瑟指派其海軍的2架雙引擎水陸兩用巡邏轟炸機到羅克,把伍德等重要人物接出來,伍德是一位訓練有素、能說一口流利日語的參謀,他還能處理秘密信息,是位技藝精湛的密碼專家。可是溫賴特安排50個人上了巡邏轟炸機,其中一半以上是陸軍護土。

  本間(日軍第14集團軍司令)的炮兵連續27個晝夜不停地炮擊科雷吉多爾,直到5月5日午夜發動總攻。第一次進攻被第4海軍陸戰團粉碎了,第二次進攻有3輛坦克上岸。這些小戰車能夠迫使紀律最好的部隊後退,當溫賴特聽說敵人的坦克正在向馬林它隧道前進,他嚇壞了。一想到那高爆炮彈穿越遂道炸飛牆壁,讓擠在隧道中的成千的傷員慘遭塗炭的情景時他就感到無法承受。5月6日他命令降下星條旗,在科雷吉多爾掛起了白旗。翌日他將羅克及其1.1萬名守軍拱手相讓。

  當這個消息傳到墨爾本時,麥克阿瑟給報界起草了一份聲明並且請人把卡洛斯·羅摩洛叫來,「科雷吉多爾淪陷了!」麥克阿瑟極度痛苦地說,他親手將聲明交給了羅摩洛。報界刊登了這一聲明,聲明上說:「科雷吉多爾毋需我發表評論,它已在它的槍口上講述了自己的故事。它已在敵人的牌匾上刻下了自己的墓誌銘。但透過那響徹雲霄的最後的炮聲和血色迷霧,我仿佛總能看到那些堅強不屈、形容樵懷、面色蒼白的人們仍然毫無畏懼。」

  ※第十七章 壓力重重

  麥克阿瑟的出現消除了人們的疑慮。每天都有幾百澳大利亞人聚集在墨爾本的孟席斯賓館門外,只是為了在他出入總部時看他一眼。他有意識地邁著大步,揮舞著手杖、看上去輕鬆而自信。這位將軍看上去完全是那種讓人們可以對他寄予厚望的傳奇人物。但在這揮舞著的手杖,昂首闊步的形象背後,卻掩藏著一個精神抑鬱、過度緊張的真實的他。他憂心忡忡,在給老朋友的信中充滿了悲觀的言論:「如果我能在戰爭中倖免一死……如果我能活著回美國……」

  巴丹讓他的內心深受折磨,撕扯著他那過度緊張的神經。麥克阿瑟經常向他的一些參謀,向柯廷、赫爾利,向他所能見到的幾乎每一個人談起巴丹。總司令部的電話接線員只用「巴丹」一詞答話。他把他的參謀們稱為「巴丹幫」——雖然在日本人入侵菲律賓國土後,這些參謀當中幾乎沒人去過巴丹。巴丹既是失敗的象徵,也是返回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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