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阿瑟將軍傳(66)

六六

　　哈特試圖打斷他，說他仍想執行他在橙色作戰計劃中的任務，把亞洲艦隊撤到印度洋。麥克阿瑟對哈特的警告不屑一顧。不管海軍怎麼做，解決問題還是要靠陸地戰。「海軍有它的計劃，」麥克阿瑟道，「陸軍也有自己的計劃。我們的領域各不相同。」

　　12月底，麥克阿瑟和哈特收到了最新的全美作戰計劃《彩虹一5》，該計劃覆蓋全球。有關菲律賓的部分幾乎與3號橙色作戰計劃一模一樣：海軍撤退，陸軍在馬尼拉灣阻擊敵人。沒有海軍何時反擊的日期。這就意味著美國遠東陸軍要孤軍作戰，其命運就是在最後一道戰壕裡光榮地、盡可能慢地死去。

　　麥克阿瑟大怒。他敦促馬歇爾修改《彩虹一5》。他堅持說菲律賓陸軍的建立最終使保衛群島成為可能，使原橙色作戰計劃已完全過時。

　　他還指出，可以守住群島的另一個原因是他日益增長的航空兵力量。就在他口述給馬歇爾的情時，他希望能來一位遠東新的航空兵司令。克拉傑特和梅特蘭都得走。除了在克拉克空軍基地挖戰壕外，他們沒有讓遠東航空兵作好戰鬥準備。航空兵司令漢普·阿諾德給了他3個人選。麥克阿瑟選了第3航空聯隊司令劉易斯·布裡爾頓少將。布裡爾頓和他的參謀長弗蘭西斯·M·布雷迪上校11月3日到達，給麥克阿瑟帶來兩篇批要文件。布裡爾頓把裝有最高機密的文件箱送到維多利亞一號堡保管後，進了馬尼拉賓館，拜訪頂樓。麥克阿瑟讓他直接上來。

　　他穿著浴在迎接布裡爾頓，讓布裡爾頓覺得不安，以為他剛剛把麥克阿瑟從澡盆裡叫出來。麥克阿瑟像老朋友一樣和地打招呼，和他回憶起1918年他指揮的飛行表演中隊對彩虹師的支援。

　　這不是布裡爾頓說話的時候，他想告訴麥克阿瑟遠東航空兵的發展嚴重不平衡。這一點可以等待，也許是無限期的。但布裡爾頓強烈感到B—17在菲律賓是匆匆上陣。防禦之後才談得上進攻。首先調來現代化的戰鬥機機群並加緊修建。還必須有早期預警雷達網。沒有適當的地面防禦，重型轟炸機就是挨打的對象。布裡爾頓離開美國之前曾與阿諾德和馬歇爾爭論過這一問題。他們承認他們這樣做「很冒險」。

　　布裡爾頓到達馬尼拉的次日早上，他去維多利亞一號堡取出文件箱，把他帶來的兩份文件交給了麥克阿瑟。一份是馬歇爾的信，告訴他《彩虹一5》計劃將修改，麥克阿瑟可以在陸上自由作戰。另一個是阿諾德的一份備忘錄，上面是將在冬季運往菲律賓的航空兵裝備的一個很長的清單。麥克阿瑟從椅子上跳起來，激動地擁抱布裡爾頓，嚇了布裡爾顧一跳。

　　「劉易斯，你像5月的鮮花一樣受人歡迎。」麥克阿瑟說。然後他轉向薩瑟蘭：「迪克，他們將給我們一切我們要求的物資。」

　　布裡爾頓把注意力轉向了機場建設，以迎接預期會蜂擁而至的飛機。他以為麥克阿瑟的工兵司令休·J·凱西上校修機場的活兒幹得很出色戶凱西是麥克阿瑟「家庭」最新、最有價值的成員之一。凱西曾於1939年因在菲律賓服役期滿返回美國。美國遠東陸軍成立後，麥克阿瑟要求調凱西，後者很樂意回到馬尼拉麥克阿瑟的身邊。

　　10月初他到達維多利亞一號堡時，麥克阿瑟像老朋友一樣歡迎他。然後，他告訴凱西他建設空中力量的打算。美國遠東陸軍急需幾十座新機場，但他相信凱西能按時修出來。「這就是你的工作，現在你幹吧。」這就是麥克阿瑟做事的風格：給人一項艱巨的任務，並告訴人家「我信任你」。不要告訴他怎麼做，但是給他完成任務所需的一切權力。」

　　凱西在菲律賓中部和南部勘測飛機場場址時，麥克阿瑟讓布裡爾頓到荷屆東印度群島和澳大利亞北部尋找更多的飛機場場址。來自美國的現有航線太容易被日本人封鎖了。阿諾德許諾新增加的飛機需要一條更安全、更靠南、航程也更遠的路線。

　　凱西和麥克阿瑟的其他部下面對即將發生的危機都有一種緊迫感，但仍有一些人不知自己該做什麼。麥克阿瑟的後勤主任劉易斯·畢比和軍需官查爾斯·德雷克工作雖然努力，但總是循規蹈矩，好像仍處在和平時期。而實際上，佈雷福德·奇諾韋思在菲律賓遇到的幾乎每一位美國軍官都以為戰爭即將爆發。但麥克阿瑟的後勤主任和軍需官不願把物資運到部隊所在的地方，除非先建好倉庫。軍火沒法運，因為缺乏安全儲存的混凝土掩體。等等，等等

　　只在一個方面麥克阿瑟仍像和平時期一樣。儘管整天要工作，麥克阿瑟仍對西點軍校的足球興致盎然。現任西點軍校校長羅伯特·艾克爾伯格準將每場比賽後都給他送報紙評論，有時甚至是電影記錄。麥克阿瑟繼續為教練厄爾·布萊克提供建議，麥克阿瑟任校長對他是學員，麥克阿瑟曾一度試圖將他任命為自己的助手。

　　凱西全力以赴修建機場，大量飛機湧進來，航空兵力量似乎可以在冬天的幾個月有長足進步。在空戰，數量是第一位的。但海軍的形勢仍然很成問題，麥克阿瑟與湯米·哈特本來就緊張的關係迅速惡化。英國在新加坡的最高指揮官，空軍元帥羅伯特·布魯克一波相姆爵士訪問馬尼拉，與麥克阿瑟商談爆發戰爭時雙方聯合抗日的可能性。在麥克阿瑟長篇大倫之際，空軍元帥似乎在打瞌睡，但可能沒有漏聽太多。

　　新加坡的英國艦隊沒有航空母艦，皇家海軍希望在麥克阿瑟的空中保護傘下在菲律賓水面作戰。然而麥克阿瑟首先需要美國海軍對海上航道的保護，而美國亞洲艦隊的規模實在令人難堪。這一明顯的弱點連瞎子都看得出來：海軍根本不打算為保護群島而戰。

　　麥克阿瑟還和哈特爭論飛機在海上作戰的控制權的問題。哈特認為遠東航空兵的空中行動應與亞洲艦隊的空中巡邏協調。麥克阿瑟認為，這是海軍企圖控制遠東航空兵，他告訴哈特，他不想讓自己的航空兵受制于一支「像你指揮的那種戰鬥力低下的」海軍。

　　讀了布裡爾頓帶給他的文件的第二天晚上，麥克阿瑟讓瓊給哈特打電話，說他想下去與湯米談一談，如果可以的話。海軍上將同意了。一會兒麥克阿瑟穿著浴施出現了。麥克阿瑟還為正在運來的、許諾給他的補充裝備而激動。哈特寫道：「大吹了一番他最終將進行的大規模作戰後，他說：『給自己弄支真正的艦隊，湯米，然後你就名副其實了！』我聽著這種居高臨下的高談闊論……」

　　不久以後，哈特寫信給他的妻子；「我認為道格拉斯已經神志不清醒，……他也許長時期以來神志木清醒。」

　　儘管事實上他和麥克阿瑟相處得不太好，海軍上將還是替麥克阿瑟的好戰感到擔心。雖然他的艦隊很小，但也正在壯大。最近來的12艘現代潛艇大大增強了他的力量，但他仍只有兩艘巡洋艦和13艘驅逐艦。好像受到他艦隊力量增長的鼓勵和麥克阿瑟不斷的激勵，

　　10月底，他向海軍作戰部長哈羅德·「貝蒂」·斯塔克海軍上將報告說，如果日軍進攻，他將不再計劃退向新加坡。相反，他要以馬尼拉灣為基地反擊。海軍部考慮了3周，最後告訴哈特，堅持《彩虹一5》計劃，如果日本人進攻就撤退。

　　正當海軍考慮哈特建議的時候，陸軍部得出了結論，認為與日本作戰已木可避免。11月中旬，馬歇爾為少數高級記者作了一次口頭通報。「美國與日本已到了戰爭的邊緣，」馬歇爾說，「在高度保密的情況下，美國正在增加菲律賓的軍力……麥克阿瑟正在利用夜晚卸船，並在守衛森嚴的內陸修建機場……當日本人以為我們只準備防守菲律賓時，我們正在準備一場反擊戰……我們在那兒有35架『空中堡壘』，那裡是世界上轟炸機最密集的地方……美國不願與日本交戰，這將分散我們的力量，但若真的與日本打起來，我們會毫不留情。！空中堡壘』將立即起飛，把日本木質結構建築為主的城市變成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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