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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1916年,他從耶魯畢業,國民警衛隊任命他為少尉。第一次大戰結束時,薩瑟蘭被授予正規軍軍銜。從那以後,他進入了所有主要的陸軍學校,在部隊表現也很好,但他最出色的方面還是做參謀。薩瑟蘭反應敏捷,雄心勃勃,而且是個工作狂,一天干16個小時木知疲倦,並且象海綿似的能記住每個細節。但他很魯莽,行為舉止令人反感,說話刺人。有些人覺得他可怕,很多人乾脆就不喜歡他。麥克阿瑟個人對薩瑟蘭並不是特別喜歡,但他覺得他有用。和艾森豪威爾一樣,薩瑟蘭也有能力把麥克阿瑟的願望變成計劃,把他的思想變成命令,條理清楚,堪稱範文。麥克阿瑟說是他自己開發出了他的參謀長的天賦。就像他曾告訴奎松的那樣:「薩瑟蘭完全是由我調教出來的。」

  他們每天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一定很多,但每天12點30分,他們多半在麥克阿瑟辦公室外的接待室會面。他們倒在面對面的兩張沙發裡,聽每日重要新聞。然後他們走進麥克阿瑟的辦公室,討論剛剛聽到的有關菲律賓群島軍事形勢的各種背景消息。然後麥克阿瑟回家吃午飯。

  麥克阿瑟給薩瑟蘭配了一名副參謀長,一名很能幹的中校理查德·J·馬歇爾,他出名的特點是,不論形勢多麼緊張都能保持鎮定。馬歇爾總是樂觀,富於理性,他為愛惹麻煩,不易相處的薩瑟蘭起到了重要的平衡作用。他是那種麥克阿瑟一直在尋找卻總得不到的軍官。馬歇爾是一名陸軍軍需官,畢業于陸軍工業學院、利文沃斯和軍事學院。也就是說,他是陸軍中最有前途的軍官。麥克阿瑟在他的桌子裡留有一份陸軍軍官花名冊,隨時注意像馬歇爾這樣的人的情況。當出現需要這些人的機會時,他便可去徵詢。他很幸運在1940年得到了馬歇爾任他的G-4,即軍需官,但馬歇爾被提升為美國遠東陸軍副參謀長後,軍需官一職又空缺了。

  麥克阿瑟任命中校劉易斯·畢比為美國遠東陸軍軍需官,他原是菲律賓先遣團的一名軍官。畢比是一名步兵軍官,畢業于本甯、利文沃斯和軍事學院。步兵軍官一般不願任軍需官,何況畢比在這方面毫無經驗,這個任命本來就不是個好主意。

  麥克阿瑟名單上的另一名軍官已經在菲律賓。這位上尉名叫勒格蘭德·A·迪勒,在菲律賓師參謀部供職。他之所以上名單是因為他和薩瑟蘭一起打高爾夫球,而薩瑟蘭正在為麥克阿瑟尋找一名助手,他覺得迪勒背景合適:他有民用工程建築學位,但在步兵任職,畢業于本甯步校,又上了利文沃斯軍校。麥克阿瑟自己就當過工兵,但一有機會就轉入了步兵。當薩瑟蘭告訴他,他剛替他找了個助手,麥克阿瑟很生氣。「我一般是自己給自己選助手。」他說。但一當薩瑟蘭把迪勒的經歷告訴他,麥克阿瑟就把迪勒的名字加進了名單。

  1941年7月28日,迪勒被叫去見薩瑟蘭,並被告知他被派往維多利亞一號堡去處理麥克阿瑟的日程安排。迪勒上尉在菲律賓待了兩年,但此前從未見過麥克阿瑟。正如海軍上將哈特曾注意到的,儘管馬尼拉一天到晚都有舞會,但麥克阿瑟夫婦從不去。他們甚至連陸軍特意為官兵組織的舞會也不去。哈特試圖鼓勵麥克阿瑟多社交,但沒有用。對於大多數在馬尼拉工作和生活的陸軍軍官,麥克阿瑟一直是個難以見到的人。

  7月28日上午10點,他像平常一樣,身著白亞麻西裝和灰色絲綢襯衫,灰絲領帶,腳登雙色拷花皮鞋來到維多利亞一號堡。迪勒回憶道,他「個子高高的,很英俊,面帶微笑,步履矯健……他愉快地道了聲『早上好』,接著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3天后,麥克阿瑟要調迪勒到的司令部去當參謀。迪勒猶豫了一下。數月前,海軍部和陸軍部下令在菲律賓服役軍人的家屬返美。由於麥克已退休,不受約束,所以瓊和年輕的亞瑟不在其列。但迪勒5月份和妻子道了別,由於他在群島的服役期還有幾個月就滿了,所以分別的痛苦並不那麼令人難以忍受。如果他接受麥克阿瑟的邀請,他在菲律賓的服役期將延長。他再見妻子就遙遙無期了。

  麥克阿瑟看出了迪勒腦子裡翻騰的想法。「你現在不用作決定,」他很隨便地說,「問問你的朋友,與他們談談。我想我的邀請仍然有效。」

  第二天,迪勒回來告訴麥克阿瑟,他接受邀請。麥克阿瑟從桌邊站起來走到迪勒面前,握著他的手,凝望著他的眼睛。「你現在是我家庭的一員了。」

  麥克阿瑟的家族還包括陸軍中最奇特的人物之一,查爾斯·A·威洛比,他生於德國,父親是德國人,母親是美國人。他的姓是茨比·威登巴赫,他自以為是貴族,並且總是做出一副是貴族的樣子,但1913年他還是入伍作了一名列兵。他沒進過大學,沒有有影響的朋友幫他向上爬。當兵後他改掉了德國名字,取了個徹頭徹尾的英國名字。他口音很怪,有普魯士腔,又有英國腔,戴一副絲帶夾鼻眼鏡戶對於無數像他這樣的移民,當兵是個成為美國人的機會,也是開創事業的方式。

  1916年,威洛比參加了一次選拔考試,成了一名少尉。儘管威洛比那種學上等人裝腔作勢的樣子令軍官們討厭,但他並非無能之輩。他勤奮好學,寫得一手好文章。他畢業于本甯,利文沃斯和軍事學院,1938年與薩瑟蘭同一天被提升為中校。威洛比曾是步兵學校軍事歷史系主任,也在利文沃斯任過教。這些經歷使他擁有兩項有趣的記錄。一是1938年10%的現役軍官都上過他的課。二是他所教的一切內容都基於麥克阿瑟任總參謀長時提倡的、並被寫進了總結報告裡的思想。威洛比根據他從麥克阿瑟那裡學到的東西寫了一本書,取名為《戰爭中的機動》。1938年,他或多或少地求過麥克阿瑟在他的司令部裡給他安排一個職位。此時正是大多數軍官以為麥克阿瑟的前途完了的時候。然而威洛比的前途卻處在上升階段。因此,這麼做肯定是真誠的。威洛比進了名單,但1939年當他被派往馬尼拉時,他被派到菲律賓軍區任格魯納特的軍需參謀這讓他大為失望。美國遠東陸軍成立後,麥克阿瑟讓威洛比進了他的司令部,任命他為情報官。

  複職現役後,麥克阿瑟平靜地面對未來,或者說他是這麼說的。但正如迪勒發現的那樣,麥克阿瑟宣稱對某件事的信心越足,則越可能是他正在考慮的事。這時他可能考慮別的可能性。另一方面,當他似乎對某事猶豫不決時,他可能在掩蓋他的決定。「如果他的調子很低,語氣緩和,則表明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收到美國遠東陸軍成立及任命他為司令的電傳後,電複馬歇爾:「我想向你保證,我很有信心成功地完成交給的任務。」那年夏天,他還給前副總參謀長喬治·范·霍恩·莫斯利寫了一封信,告訴他「要是戰爭來臨,我完全有把握保衛群島。」

  他相信這一切嗎?很可能不。他真正相信的可能是恢復現役後第一天他對薩瑟蘭所說的:「我只能盡力而為。」可是,要是他對保衛菲律賓稍微表現出一點懷疑和猶豫,整個防禦計劃將就此崩潰。他當前的戰略就是虛張聲勢,吹噓群島的防禦是多麼強大,恫嚇日本人,使其不會進攻菲律賓。而當日本人猶豫時,他將利用贏得的時間化虛為實,加強火力,實現真正的防禦。

  美國遠東陸軍成立後不久,麥克阿瑟給在美國的一位老朋友寫了封信,對遠東局勢的評價很悲觀。與日本作戰已不可避免,戰爭隨時可能爆發。麥克阿瑟寫道:「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我輕率莽撞,缺乏訓練。打那以後,我讀了我手上所有關於戰爭的書。這回我準備好了」

  美國遠東陸軍的成立使麥克阿瑟多少擺脫了一些奎松和最高行政長官塞耶的制約,但並不意味著這兩位自視極高的人物完全被排開了。菲律賓陸軍被整編為聯邦軍後,奎松無法再插手軍事計劃的制定,於是他開始在民防方面興風作浪。早幾個月他就鬧著要制定一個民防計劃,聲稱美國政府應承擔這筆費用,但塞耶斷然拒絕了。他堅持說,儲備應急糧食和修建避彈所「完全在共同體政府的管轄和權力範圍之內。」

  然而,唐·曼努爾·奎松不這麼想。就要發生重大事情了,他必須成為舞臺中心人物。民防就是他選好的舞臺。他越來越感到怒不可遏,甚至公然宣稱羅斯福和塞耶應該在戰時「被絞死在燈柱上」,因為他們阻礙了他的民防計劃。

  麥克阿瑟試圖遠離這場爭吵。他的任務是建立一支能夠作戰的部隊。但塞耶時不時扯他的後腿,抱怨麥克阿瑟「極不坦誠」,與最高行政長官辦公室的合作不夠密切產麥克阿瑟針鋒相對,拒絕出席以最高行政長官名義舉行的一場答謝宴會,以此表示他對塞耶的看法。

  麥克阿瑟重新成為執掌兵權的重要人物,從而也再次獲得了奎松的尊敬,在奎松的宴會上不再被視為不受歡迎的客人。奎松的未來前景也發生了變化,共同體憲法規定總統的任期為6年。奎松過去常說,他無意再競選,但當機會到來時,他改變了主意,參加了競選並且當選了。麥克阿瑟送去了一封祝賀信,說:「我對您的熱愛令我感到驕傲,這種驕傲之情激勵著我,即使您的家人也沒有如此深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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