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麥克阿瑟將軍傳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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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阿瑟最初處理的幾件事之一是欺辱的醜聞。他仍然對他自己的經歷耿耿於懷。「我受的欺辱比我班上的有些人更殘酷,」他告訴他的副官加諾少校,「那些欺辱他人的傢伙似乎很高興自己很殘酷,但由此在我心中引起的對他們有些人的怨恨永遠也無法消除。這對我對他們都是個悲劇性的結果。」 他召集了一幫高年級學員與他會面商討欺辱一事。他沒有敬禮,而是與每個人握手、遞煙、拍他們的手臂。大多數人都被他迷住了,但至少有一個人認為這一切很做作,懷疑新校長是否真心實意產麥克阿瑟請這些高年級生組成一個委員會,擬定一個行為準則,制止欺辱行為。 他到任後不久就極不情願地接受了別人的勸說,允許發行一份學員報紙。當時很多有名的學院都有學生報。這麼做似乎很開放,而且肯定會受到學員的歡迎,於是他就效仿了。不久,一份名為《號角》的週報開始發行,但幾期後上面發表了一封信,批評麥克阿瑟在欺辱問題上的政策。 沒有什麼比在報紙上受到攻擊更令麥克阿瑟生氣的了。他過於敏感,極易受傷害,最微不足道的批評都會像牛鞭抽打一樣刺痛他,灼傷他,公開的批評更令他加倍痛苦。他那招麻煩的傲氣和動則發怒的自尊心,在火山爆發似的憤怒和無法平息的痛苦中炸開來。《號角》剛開始分發,戰術教官們就沖出來到處收繳。沒收的報紙被付之一炬,《號角》被停刊,麥克阿瑟把分管審查《號角》的阿奇博爾德·V·阿諾德少校立即派到遠離西點軍校的一個要塞。 與此同時,反欺辱委員會正在製作一本小冊子,嚴禁危險的作法,如讓新兵在裸露的刺刀上方做劈叉動作。徒手拳擊也遭到禁止。只要方式含蓄一點,輕微的欺辱仍然是允許的。新準則被採納,並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實施。但麥克阿瑟仍不滿意。委員會做得不夠徹底。勸說無法實現他的目的,他便關閉了野獸營。戰術教官全權負責新兵的頭3周訓練。 麥克阿瑟決定仿效第一屆年級委員會,讓學員成立一個榮譽委員會,正式肯定並實施現存的榮譽準則。這一準則禁止撒謊、欺騙和偷盜,它源於一個世紀前的西爾韋納斯·塞耶時代。迄今為止它都是由戰術教官來執行。麥克阿瑟堅定地把它交給了每班最出色的學員手中。他和丹福德還著手處理紀律管不到的繁瑣小事,他們消除了大部分這類事,對學員和教官都有好處,儘管這對學術委員會大多數成員的血壓並無好處。 麥克阿瑟從來沒有真正受到學員的歡迎,主要原因是他對欺辱採取了強硬的立場。學員們仍然認為欺辱是一種合法手段,淘汰那些不適合作軍官的年輕人。麥克阿瑟大概後悔自己不受歡迎,但他不是到西點軍校來受人喜歡的。他到那兒是為了幫助這些人為下一次戰爭作好準備。一天,3名學員來找他,抗議受到不公正的懲罰。戰術教官罰他們在寢室禁閉3個月以及大量的懲罰性行軍(包括身著全套制服,扛著步槍在一小塊地上正步走數小時),因為他們做錯了一件他們發誓從未幹過的事。他們要求軍事法庭澄清事實真相,他們肯定可以證明自己無罪。 麥克阿瑟的回答是「與日本的戰爭是不可避免的。」他進一步解釋了原因。一旦戰爭來臨,他接著說,美國將需要所有能找到的、受過職業訓練的軍官。西點軍校完成其訓練軍官任務的好壞可能將決定戰爭的結果。3名學員為佔用他的時間向他道謝,然後一句抱怨也沒有就去接受他們的懲罰了。 麥克阿瑟神秘的部分原因是他超然在上的態度。有時他好像故意拉開距離,以增加他所致力的個人傳奇色彩,距離給人以神秘感……有時候。但也可能被誤解。西點軍校的許多軍官都為他的超然而不解和生氣。他不合群似乎是一種優越感的表現,仿佛沒有人有資格與他混在一起。 他選擇了他父親的生活方式。亞瑟·麥克阿瑟就不與他的軍官兄弟們打交道。相反,他有意把他的空餘時間花在讀書和思考上,而不是「波旁」威士忌、撲克或閒談上。兒子和父親一樣不善閒聊。儘管道格拉斯·麥克阿瑟有著藝術家的氣質和學者的能力,在學識方面他的背景知識也很廣,但在其他方面卻知之甚少。他對藝術、文學、科學、技術、經濟或哲學既不熱愛也不感興趣。他對書籍的興趣也僅限於對他前途有幫助的非故事性著作。他是個軍事功利主義者。他喜歡騎馬,並且是網球好手,但這些活動都是功利性的:它們幫助他保持健康。他唯一熱衷的是橄欖球。 麥克阿瑟作為學員進入西點軍校時對這項運動極為熱衷,但他個子太小,進不了大學隊。當他作為校長重返軍校時,他帶著同樣的熱情以及對橄欖球為什麼重要的深刻見解:他發現了第一原理,發現了其背後的真實。一次他向加諾表露了他為什麼認為橄欖球對學員教育至關重要。 「看那邊,」他用他那悅耳的、舞臺演員般的聲音說道,「我堅信參加有組織體育運動的人能成為最好的士兵。他們是我最可靠、最能吃苦、最勇敢的軍官。與其他人在遊戲規則下進行體力競爭的人最容易接受並遵守紀律。他們是出色的人……因此,我建議學院把運動員,那些參與身體接觸運動,尤其是橄欖球運動的人。」 1920年秋季的一天,麥克阿瑟正在觀看橄欖球隊練習,他走向教練查爾斯·戴利,說他有一個傳球的方法。隊員們圍過來,麥克阿瑟叫他們象平常一樣站位,只不過他站在右後衛的位置。他沿球場向前走了5大步,左轉又走了15步,停下來用右腳後跟在草地上劃了個十字。「傳球應該到這個位置。」 隊員們面面相覷,向教練戴利投去絕望的目光,瞪著草地上的十字,不敢相信自己。校長簡直在胡說八道。任何對橄欖球略知一二的人都明白,球應該扔給跑動的人,而不是某個愚蠢的地方。確實,當時人們都是這樣認為的。當然,半個世紀以後,球常常是傳向某一個方位,而不是哪個人。 1922年春天的一個晚上,棒球隊意外地擊敗了一支海軍強隊,學員們穿著睡衣午夜在「大平原」操場上遊行。大約六七個人在擊鼓。學員們吼著西點軍校的戰鬥歌曲,高呼他們的班級口號,在大平原操場邊點了一堆巨大篝火。值得注意的是戰術教官們都不在場。 第二天早上,一臉嚴肅的麥克阿瑟把學員指揮官羅伯特·丹福德召到辦公室。「哈,昨晚真是一場熱鬧的聚會。」麥克阿瑟說道。 丹福德只敢表示同意:「是的,長官。非常熱鬧。」麥克阿瑟想了一會兒。「你扒了多少人的皮?」意思是懲罰了多少人? 丹福德再也忍不住了。「一個他媽的也沒有!」他大聲說道,準備挨一頓臭駡。 麥克阿瑟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好!」他叫道。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你知道嗎,指揮官,」麥克阿瑟說,「我差點兒忍不住出去和他們一起折騰。」 「我也是。」丹福德說。 麥克阿瑟任校長期間橄欖球隊只是個二流隊水平。和優秀隊的經紀人一樣,他明白怎樣才能提高球隊水平:找名新教練。他想解雇戴利,但他必須能找到一個更好的人來替代他。他心裡想著一位年輕教練,正受雇於諾特·戴姆隊,名叫克努特·羅克尼。讓麥克阿瑟失望的是,羅克尼選擇了留在諾特·戴姆隊,希望能把那支平庸的學校橄欖球隊帶出個名堂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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