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羅斯福 | 上頁 下頁


  富蘭克林寫道:「勞動人民一無所有,帝王們逼使他們辛苦地勞動,而給予他們的竟如此之少,真可謂傷天害理!他們瀕臨於饑餓,慘不忍睹!他們庶幾衣不蔽體,死者不計其數。」

  這個孩子不僅是一個勤奮的讀者,而且接受知識很快。薩拉記得有一次給他朗讀時,他卻趴在她的腳旁專心致志地收集郵票,她驀地合上書本嚴肅地說:「我想我根本沒有必要再給你朗讀了,反正你不在聽我念。」為了證明母親責備錯了,富蘭克林毫不遲疑地複述了母親朗讀的最後一段。當她表示吃驚時,他說:「媽,我若是不能同時做兩件事,我會為自己害羞的。」

  富蘭克林讀完供兒童閱讀的書籍後,就在斯普林伍德的藏書豐富的圖書館裡找書看。他喜歡看有關航海和海軍方面的書籍。十幾歲時他就讀名將艾爾弗雷德·塞耶·馬漢關於海軍力量的書,他也喜歡閱讀馬克吐溫、基普林和帕克曼的著作,他的求知欲望永無滿足。他埋頭閱讀有插圖的《倫敦新聞》,這些新聞向海德公園村展現了歷代王朝統治下的歐洲的各個壯麗場面。在一個大雨如注的下午,他母親發現他正靠在床上一頁頁地翻閱未經刪節的韋氏大詞典。這孩子也喜歡擺弄小機械和照相,正如一位作家所說的那樣,他的腦子就「像一個塞滿了閃閃發光、互不相干的各類知識碎片的老鴉巢。」

  富蘭克林的世界知識是從閱讀中獲得的。到14歲時,他已隨同父母8次去歐洲,多次旅居英國、法國、荷蘭、德國和意大利。隨著詹姆斯·羅斯福年老體弱,一家人就越發頻繁地去巴特瑙海姆的礦泉療養院。1891年當富蘭克林9歲時,他進了當地的學校念了六個禮拜的書,這是他在普通學校裡讀書的惟一經歷。他給一個堂兄寫信時這樣說:「我與一群米老鼠去上公立小學。我們有德語閱讀課、德語聽寫課、西格弗裡德寫的歷史,還有算術課,我只學到筆算『14×71』,我很喜歡這門課。」富蘭克林對識讀地圖和軍事地形學特別感興趣,這兩門課是最近按德皇威廉二世的命令在德國學校中設置的。德國教師評價他是一個「風姿翩翩、聰明過人的小傢伙」,是「學校裡大名鼎鼎的兒童之一」。

  富蘭克林的父親是個高級鐵路職員,擁有自己專用的車廂,因此常常帶著自己的兒子一同出差視察,遠至威斯康星州的北部,那裡有他的私人財產。

  1892年是詹姆斯官運亨通的一年,那時他被任命為紐約派駐芝加哥世界博覽會專員。他們一家人一走下專車,就有個車夫打扮的人前來迎接他們。「吉米堂兄,我是你的堂弟克林頓」,這個人說。原來他是羅斯福家族中遷往西部地區的一個支系的成員,現在他當了一家大馬車行的老闆,得到政府允許向前來參觀博覽會的官員提供運輸工具。

  富蘭克林5歲時,詹姆斯曾帶他到白宮去覲見自己的摯友克利夫蘭總統。總統為了報答詹姆斯對民主黨的支持,表示要親自委派詹姆斯任駐荷蘭的公使,但他謝絕了這項委任。令他由衷地滿意的是,克利夫蘭任命了他的曾給民主黨捐獻一大筆錢的長男羅西為美利堅派駐維也納大使館的一等秘書,後來由於再次捐獻一萬美元,他又被派往倫敦擔任同樣的官職。在少年富蘭克林的記憶中,這位領袖的面容憔悴,心情憂鬱。當詹姆斯和兒子起身告辭時,克利夫蘭按著這個孩子的頭說:「我的小朋友,我要向你表示一個十分奇怪的祝願,祝願你永遠別做美國總統。」

  薩拉·羅斯福一直把富蘭克林留在自己身邊照管,但到了1896年當他已有14歲時,她的丈夫終於說服了她,使她認識到現在應該送他上學校了。13年前當富蘭克林只有1歲時,他的雙親曾到波士頓以北大約35英里的馬薩諸塞州的格羅頓去拜訪一位老朋友詹姆斯·勞倫斯。勞倫斯告訴他們那裡正在籌建一所新學校,並且還向他們建議,等兒子夠年齡時替他報名入學。他們很欣賞正在籌建的這所學校的校長恩迪科特·皮博迪牧師的水平和他的贊助者J·皮爾龐特·摩根等人的威望,於是在學校尚未開辦以前就把富蘭克林的名字登記上了。

  1896年9月,在全家人從歐洲返回祖國後不久,薩拉和詹姆斯淒然陪送富蘭克林去格羅頓。他們在那裡呆了一個夜晚,幫他打開行李,在備用的宿舍裡把他的東西安放妥當,今後4年之內這裡將是富蘭克林的家了。他們把他託付給皮博迪牧師照管。他們回到斯普林伍德莊園後,他的媽媽記下了一則日記:「真捨不得離開我們心愛的兒子,詹姆斯和我都為這次離別感到說不出的難過。」

  「我身心都感到很好」,1896年9月18日,富蘭克林在父母把他留在學校後不幾天從格羅頓給他們寫信時這樣說。在隨後幾個禮拜中,海德公園村收到了類似的信——「我和同學相處得很好……我沒有受到警告,沒有遲到或品行不端」——但格羅頓這所學校使這個孩子引起心靈的震動。他沒有思想準備就脫離了家庭的愛撫和保護,投身到寄宿學校這種冷酷的環境中。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不再是學生羡慕的中心人物,而不過是一百名左右頑童中的一個。

  富蘭克林·羅斯福雖沒有給格羅頓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學校卻給予他長遠的影響。他在那裡度過了刻苦磨煉的四年,而且終生都與校長恩迪科特·皮博迪保持著一種真誠的交往。在哈佛求學時,他的大多數朋友都是他在格羅頓認識的年輕夥伴,他自己也定期去母校訪問。在他結婚時,皮博迪主持了儀式,在他宣誓就任總統時,校長應邀到華盛頓來主持禱告式。他的四個兒子都進了格羅頓,而且多年來都是由他來頒發辯論優勝獎。此後多年內,羅斯福的許多老同學都把他稱為「班上的叛逆」和格羅頓的理想的叛逆。但是正如他後來對皮博迪說的:「40多年前你在老教堂講道時談到,在今後生活中你不能摒棄兒時的理想。這種理想就是格羅頓的理想——我盡力不把它忘記——目前你的話還銘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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