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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12時15分,從瑟堡城中開出兩輛小車,瑟堡市長和警察局長面見隆美爾,要求他保證不再攻擊城市和無辜平民,並表示願意勸說守軍最高指揮官放下武器投降。隆美爾給了他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13時15分到了,守軍仍然沒有回音。隆美爾下令恢復攻擊。德軍的炮火準確地瞄準中央要塞和海軍碼頭射擊,坦克和步兵從多個方向突入了市區,邊肅清殘敵,邊向碼頭方向擠壓。14點,已被炸得面目全非的中央要塞被迫懸起了白旗。

  17點,正式受降儀式在瑟堡海軍基地司令部舉行。裝甲師全體軍官列隊站在廣場上,對面是瑟堡的所有英法守軍。隆美爾在副官陪同下步入廣場。他突然發現,法軍最高指揮官瑟堡要塞司令和艦隊司令都不在場,於是馬上下令去尋找。德軍在一幢別墅裡發現了他們,並把他們帶到了隆美爾面前。法國北方艦隊司令阿布萊爾海軍上將回答說,投降並未征得他的同意。然而,一切已經晚矣!戰鬥結束了,隆美爾征服了瑟堡。這也是他在法國戰場上所經歷的最後一場比較大的戰鬥。

  隆美爾的「閃電戰」取得了巨大勝利。他的「魔鬼之師」從比利時長驅直入法國西海岸,以損失42輛坦克、官兵陣亡682人、傷1646人的代價,俘獲97468名英法比軍俘虜,繳獲大炮277門,高射炮64門,坦克和裝甲車458輛,汽車近5000輛。

  面對如此輝煌的戰果,霍特軍長在一次晚宴上當眾讚揚了隆美爾。但許多德軍將領顯然對隆美爾贏得的榮譽感到嫉妒。霍特私下也表達了保留意見,他在一份機密報告中告誡說,這位將軍太容易憑一時衝動行事,要是隆美爾能獲得「更多的經驗和更多的戰術判斷能力」,或許是一名軍長的合適人選。他同時指責隆美爾對別人在他所贏得的勝利裡作出的貢獻表現得過於心胸狹窄。

  集團軍司令克魯格上將也有共鳴。當隆美爾邀請克魯格為自己寫的有關法蘭西戰役的手稿撰寫序言時,克魯格委婉地指出:書中有許多圖表和資料被篡改為是第7裝甲師的功績;而空軍的作用是絕對不能忽視的;隆美爾左翼第32步兵師實際進展速度要比書上提到的快得多;他也不同意隆美爾在書中對自己的右翼友軍哈特利伯中將指揮的第5裝甲師所表露的冷嘲熱諷。

  哈特利伯則正式向柏林告發了隆美爾。他指出,他的裝甲師行動遲緩是因為隆美爾借用他的裝備在馬斯河上架橋不歸還。施特萊徹也深有感觸:「隆美爾還抓住這個機會偷用我的重型坦克,以便讓他的師得以向前推進。這樣做的結果使我們的步兵遭到了重大傷亡。」他曾與隆美爾發生過激烈的爭吵,但隆美爾在給人事部長鮑德溫·凱特爾的信中卻道貌岸然地宣稱:「我並不認為有什麼粗暴的地方。」

  另外,隆美爾偏袒納粹要員的行為也成為同事們議論的話題。在向聖瓦勒雷發起最後衝擊的時候,隆美爾讓漢克中尉指揮一個坦克連,儘管漢克本人也認為自己不能勝任而加以反對,但他仍然堅持這樣做。不久,一枚炮彈的碎片打進漢克的坦克炮塔裡,漢克驚慌失措,下令暫時停止前進,擋住了全團的前進路線。團長盧森堡上校只好派自己的副官前去叫漢克讓開道路。

  隆美爾卻建議授予漢克「騎士十字勳章」。他繞過正常渠道,由特別信使直接把推薦信送給了希特勒。大夥都認為,這是隆美爾心術不正的極為明顯的標誌。就在這時,漢克冒犯了隆美爾,他無意間提及自己身為宣傳部高級要員,權勢要比隆美爾少將的管轄權大得多。隆美爾聞聽後氣急敗壞,立即又派一名副官到元首大本營索回了自己剛送上去的推薦信。「這種做法成了全師官兵的話柄,它使全體將士心目中那個勇敢無畏、才華橫溢的領袖偶像頓時變得黯然失色。」

  朋友們都由衷地欽佩隆美爾,「他的魔語是速度;英勇無畏是他的資本」。戈培爾手下那幫納粹宣傳家們更是欣喜若狂,隆美爾在1940年夏天的功績好比是一件極好的禮品,他們恨不得將所有讚美之辭都堆到他身上。對他們來說,隆美爾就像是《啟示錄》中的一名騎士,他的裝甲師「就像一支魔鬼的艦隊」。

  法蘭西戰役結束了,德國部隊佔領了法國。不久,戈培爾邀請隆美爾協助拍攝關於法蘭西戰役的大型影片《西線的勝利》。他把整個8月都用於佈置「魔鬼之師」搶渡索姆河的場景,並親自擔任導演,訓練士兵們的表演技巧。然而,這場戰役的場景實在大得驚人,以致許多人在拍攝過程中喪失了生命。

  為增強效果,他從戰俘營裡挑選出一批法軍黑人士兵,扮演從村莊裡走出來投降的情景。他告訴他們,臉上要帶著恐懼的表情,舉著雙手走出來迎向坦克。可他們表演得太過分了,翻著白眼,發出驚恐的尖叫聲。隆美爾只好卡斷鏡頭,通過翻譯耐心地向「演員」說戲,告訴他們,感情應該表現得更逼真一些。這時,他簡直比真正的電影導演還要認真。

  這一時期,他和部屬的關係十分融洽,不時關心他們的妻子和家庭,關心他們的假期和功勳。納粹報刊也加緊宣傳他的戰功。年輕軍官中崇拜隆美爾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從四面八方跑來看望隆美爾。但這一切也給他在德國最高統帥部裡樹立了更多的仇敵。他的朋友海斯這時已受命主管軍隊報紙,他私下去信提醒注意這種正在增長的敵意。但隆美爾並不以為然。空暇之餘,隆美爾不是和親德派法國地主一塊打獵,就是躲在指揮所裡撰寫自己的戰役史。

  1940年夏天,隆美爾一直在為入侵英國而緊張地訓練他的裝甲師。他仍舊渴望新的榮譽,在這一點上,他似乎永遠感覺不到滿足。7月19日,希特勒在國會大廈發表演說時威脅說,如果溫斯頓·丘吉爾不停止對柏林的夜間空襲,他就要「摧毀」英國的全部城市。許多高級將領都參加了會議,但師長一級卻誰也不知道。

  8月,隆美爾的兩位朋友弗雷德西裡·保盧斯和卡爾克裡·艾培爾晉升中將,這使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但令他最痛苦的是,這兩位都是在最高統帥部任職。「看來我們這些作戰的軍人照例只能當炮灰」,他在一封信中抱怨道,「只要這個派系把持著高位,情況就不可能有什麼改變」。

  時過不久,隆美爾突然接到電報,命令他於9月9日前趕往總理府,這令他心情萬分激動。隆美爾非常自信,他自認為自己在戰鬥中的英勇表現,希特勒一定會授予他「橡樹葉勳 章」,他還為佩帶這枚勳章預先買了一根緩帶。然而,希特勒只打算和他的將軍作一次禮節性的會見。為此,他曾沮喪地寫信告訴露西:「我不計較這些。」不過,他又享受了一次非常待遇:坐在希特勒的左邊共進午宴,站在希特勒的右邊列席軍事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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