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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於是我派了一個戰車營,加上高射炮的增援,由克拉梅爾中校(Lt.-Col.Kramer)率領著,去援助海爾夫。5月15日到16日的夜間,這兩支兵力在西地阿柴茲 (Sidi Azeiz)以西會合了。從空中偵察和防守塞盧姆-拜爾迪防線的部隊所獲得的印象看來,似乎英軍把兵力集中在西地阿柴茲以南,準備在16日的上午「掃開」海爾夫的兵力,然後再向北深入,以便我們的塞盧姆-拜爾迪防線完全被截斷。

  海爾夫的兵力趁著黑夜向克拉梅爾的部隊靠攏,以使敵人沒有機會再把他們切成兩段。哪知道他們在黑夜裡互相錯過了,因此到了16日的上午,克拉梅爾單獨到達了西地阿柴茲地區。不過,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敵人此時突然向南撤退,停止了他們的攻擊。

  這是一個極好的例子,足以說明作戰雙方對於對方行動的看法是如何的不同。英軍第七裝甲旅已經推進到了西地阿柴茲,因為突然聽到德軍又已奪回卡普佐——位置在他們後方側翼上,這是隆美爾所不曾提及的——便趕緊撤回。他們覺得德軍的實力遠比他們所估計的更強大,所以英軍指揮官決定撤回全部兵力,只留下少數部隊守住哈爾法亞隘道。因為他們覺得最好還是等候大量援軍到達後再進攻。此時在丘吉爾的果敢決定之下,已經有180輛馬蒂爾達型戰車和100輛巡航式戰車,不顧軸心國海空軍的威脅,由地中海航線趕運往非洲。 [譯者注:英國通常使用繞過好望角的航線補給北非前線,這條航線相當安全,不過時間上要慢得多。]不過等到這一批援軍到達時,德國的第十五裝甲師也到齊了,結果雙方還是打了一個平手,英軍並沒有占到上風。

  在以後幾天之內,英軍又撤回到了他們的發起線,情況再度穩定下來。不過我們已經喪失了哈爾法亞隘道,現在它正由英軍堅守。

  在這個地區中,哈爾法亞和塞盧姆兩個隘道是最重要的兩個戰略要害,因為從海岸到哈巴塔之間,只有經過這兩點,才能越過那個斜坡——有600英尺以上的高度——這個斜坡從塞盧姆起向東南延伸直到埃及的境內。哈爾法亞的陣地對於一切可能的道路,都具有相等的控制力。所以在任何從埃及發動的攻勢中,佔領這些隘道對於敵人都具有極重大的價值,它們可以使他們的補給獲得一條相當安全的通路。反言之,假使敵人不守住它們,就企圖進攻拜爾迪,那麼他們的補給線將經常受到我方的威脅。

  5月17日以後,英軍開始佈置哈爾法亞的防禦工事,並且使用戰車、炮兵和戰防炮所混合組成的強大戰鬥群來防守這些地區,但我們也絕不能坐視英軍安然地佔領哈爾法亞隘道,所以我命令海爾夫的部隊向它發動攻勢。

  最親愛的露:

  一直等到今天下午,從塞盧姆和拜爾迪回來後,我才有寫信的機會。

  昨天清晨5點動身,一部分時間是消磨在沙漠中的車轍上面(那是來往車輛軋出來的路線——對車輛的損耗極大),另一部分時間在巴爾比亞大道上度過。我剛從前線視察歸來,印象很好,生力軍已經湧到。我們一行五輛車子在沙漠中過夜。我的副官在不讓我知道的情形下親自守夜。你可以知道他們對於我的保護是如何的嚴密。

  1941年5月22日

  5月26日夜間,三支攻擊部隊進入面對著哈爾法亞隘道的陣地,第二天上午開始進攻。不久英軍即被逐退,慌忙向東逃命,丟下不少戰利品。我們的損失卻極輕微。 (德軍重占隘道,對於英軍準備在6月中旬發動的攻勢,影響極大。)

  此後,我們努力增強塞盧姆-哈爾法亞-拜爾迪防線。哈爾法亞隘道的防禦工作正盡力加強,埃及的邊界上也構築了好幾個據點。當我視察拜爾迪防區的時候,曾經發現大量的物資堆在那裡——那都是過去格拉齊亞尼的軍隊丟棄的。於是我立即下令把可用的意大利大炮,都搜集起來,增強塞盧姆-哈爾法亞-西迪歐麥爾防線,我們在據點中設立了幾個臨時的工廠,修好了許多炮。可是意大利的統帥部卻完全不同意我這個辦法,加里波的將軍向我提出抗議說,這些東西都是意大利的財產,只有意大利人有權使用。當這些東西擺在那裡生銹的時候,他們卻一點都不心痛,等到我把廢物變成有用的東西之後,他們才開始講話。我當然不去理會他們。

  我們花了不少工夫,在哈爾法亞和第二〇八號高地上部署88mm炮的戰防陣地。當它們放平炮管射擊時,幾乎沒有什麼裝甲可以擋得住。我對它們有很大的信心。

  從這裡可以看出:德國的將領不但擅長運用裝甲兵力發動攻擊,也擅長於阻擋敵人的裝甲攻勢。隆美爾是第一位在現代化戰爭中將「劍」和「盾」搭配使用的將軍,他證明了這種「攻守相配」的戰法對摩托機械化戰爭的價值。因為他對守勢的佈置非常巧妙,所以對攻勢也有極大的助力——他讓敵人的「劍」在他的「盾」上面磨鈍。

  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維持前線上部隊的給養,因為巴爾比亞大道在托布魯克為英軍所切斷。所有在坎布特(Gambut)以東部隊的補給都必須繞過要塞南面,從沙漠中經過。而那條沙漠上的車路已破損不堪,令駕駛員非常頭痛。我曾經一再催促意大利當局修建一條便道,但是毫無結果。他們當然也知道道路的重要,不過卻不肯動手。

  意大利人仍然把我們的補給物資運往的黎波裡,而不是班加西。的黎波裡距離前線在1000英里以上。即使不打仗,每天也平均要運飲水、口糧等1500噸以上的物資到最前線去。由此可以想見我們的補給多麼的困難,對於這樣長的補給線更是吃不消。可是我們沒有監管地中海船運的權力,所以這種情形無法改善。

  我們最大的煩惱是戰略形勢上的困難,因為我們一方面要維持托布魯克的圍城戰,同時另一方面又要準備應付英軍從埃及所發動的攻勢。假使能將英軍逐出托布魯克,那麼情勢就要好得多了。我們希望當德軍攻下克裡特島之後,空軍就可以切斷英國人對托布魯克的海上補給線,這樣敵人就無法再守下去了。但是那些從希臘和克裡特島撤回的飛機,卻不曾派到北非來。

  我也曾要求把德國的潛艇和魚雷艇調往地中海,以打擊英國人的海運,因為意大利的海軍完全擔負不起這樣的任務。他們的潛艇——戰前的數量居世界第一位——充滿了技術上的缺點,所以在地中海的戰爭中從來沒有露過面。他們的魚雷艇因為沒有良好的基地,也發揮不了作用。

  有一天,德軍最高統帥部(OKW)的高斯將軍(Gen.Gause),帶了大批的幕僚來到非洲視察,他的目的是要研究有無使用較大兵力進攻埃及的可能。當高斯和意大利當局討論過後,認為意大利人不會同意把更多的德軍開往北非,因為他們害怕我們會喧賓奪主。

  最親愛的露:

  昨夜我收到了勃勞希契的命令,他把我狠狠修理了一頓,使我大有莫名其妙之感。我送回去的報告句句屬實,可很明顯跟他們想像的情形不大一樣。我想往後要儘量閉上嘴巴,報告愈簡單愈好。不過,昨晚我們有四分之三公升的巴伐利亞啤酒可喝,這使我們略感安慰。

  前線上的情況頗為平靜,不過誰也預料不到是否這就是新攻勢以前的現象。

  1941年5月26日

  波爾尼(von dem Borne)[譯者注:隆美爾的參謀長。]明天會把這封信帶回去,所以我希望它能及早到你手中。OKH(陸軍總司令部)對於我大開其炮——照我看是很不公平的——這似乎就是對我們過去成就的報酬。不過正和1940年的情形一樣,我不會忍著不說話,我已經寫了一封信給勃勞希契。

  情況很平靜,而且有逐漸好轉的跡象。只是熱得真難受,每天最熱的時候,最好能留在室內不要出門。

  5月29日

  昨天這裡溫度高這華氏107度。太陽照射下的戰車熱到160度,燙得令人不敢伸手去摸。

  我和OKH的爭執還在持續中。他們可以完全信任我,或者不信任我。假使不信任我,就請他們早作決定。

  6月2日

  波爾尼回來了,帶來了一些好消息。OKH的人對我大發脾氣,因為我的報告也到這了OKW(三軍統帥部)。我還沒有收到勃勞希契的回音。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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