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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美國內戰,或稱南北戰爭,就這樣開始了。與往日的一切戰爭一樣,總是伴隨著飄揚的旌旗、激昂的群眾和高亢的戰歌。參戰的任何一方都深信自己必勝,並且毫不懷疑自己站在正義和公理的一邊。

  南方和北方在許多方面有所不同。在合眾國一側,也就是北方,有22個州;而在同盟一方,即南方,有11個脫離州。其中,在林肯宣誓就職時,只有7個州已宣佈脫離。到林肯發佈招募軍隊保衛聯邦時,另外有4個州宣佈脫離。北方22個州共有人口2000萬,而南方11個州,包括黑人奴隸在內,才600萬人。

  在工業、資源和人力上,北方與南方相比佔有絕對優勢,但其士氣和將領卻不如南方。南方是造就軍人的地方。他們會打搶,會騎馬。他們來自鄉村,大都是獵手和農場主,而不像北方人那樣多數是居住在城鎮的技師或工人。在士氣方面,南方也高昂得多。

  對他們來講,打仗的目的非常明確。他們認為,每個州都有脫離聯邦的自由,聯邦政府無權加以干涉。南方認為北方是侵略者,他們不過是拿起武器擺脫北方的統治,捍衛他們的自由和獨立,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方式。

  與其相對,北方打仗的目的卻不是那麼容易理解,也難以說明白。觀點和理想總不如感覺和感情那樣顯而易見。北方加入這場戰爭,與其說是為了廢除農奴制,不如說是為了阻止自由政府內一部分人隨意脫離領導。

  自從薩姆特堡的槍聲響過之後,部隊就開始往華盛頓調集。同盟方在弗吉尼亞的亞歷山大駐有1500人的部隊,距華盛頓僅有幾英里之遙。這使得華盛頓的人感到非常不安。在馬裡蘭州,脫離分子破壞鐵路、切斷通信線路,把首都與外界隔絕起來。按道理講,馬薩諸塞州、羅德愛蘭州和紐約的部隊應該到華盛頓了,但是,一天天過去了,卻不見蹤影。林肯絕望地叫起來:「怎麼搞的,他們還沒來?幹嗎還不來?」

  在距華盛頓不到40英里,馬裡蘭州的巴爾的摩,脫離分子襲擊開往華盛的部隊。他們拒絕聯邦部隊從他們的城市經過。對此,林肯大為惱火,他憤怒地說:「先生們,你們百般來向我要和平,卻絲毫不去指責向我們發動戰爭的人。你們懼怕流血,卻對在弗吉尼亞和其它地方籌劃佔領這座城市的人袖手不管。叛軍攻打薩姆特堡,你們卻襲擊前來保衛政府、保衛首都人身和財產的部隊,竟然想要我毀掉諾言把政府恭手交給對方。這絲毫看不出任何華盛頓精神、傑克遜精神,也談不上半點勇氣和榮譽感。我無意去侵略南方,但必須有部隊來保衛華盛頓的安全。我們的軍人不是小鳥,他們沒有翅膀,不能從天上飛,除了從陸地上過去外別無他路,而且他們非得過去不可。」

  7月4日國會開會。總統在致國會的諮文中概述了薩姆特堡壘事件的前後經過,從堡壘怎樣受到炮擊講到它「甚至沒等給養送到」就陷落了。諮文有力地強調了這些問題:「在一切共和國中,難道會有一種先天性的弱點嗎?難道一個政府要麼必須強大到限制自己人民的權利,要麼就弱小到不能維持自己的生存嗎?」除了使「政府全力作戰」之外,別無他路可走。林肯的諮文建議「為了使這場戰爭速戰速決,你們應提供法律手段,至少應批准招募40萬人和撥款4億美元」。這時,雷鳴般的掌聲淹沒了國會大廳。

  總統接著又問,南部的行為究竟應當稱為「脫離」,還是應當稱為「叛亂」?他說,這一行為的煽動者們是懂得這二者的區別的。「他們知道,如果他們直接對抗人民強烈而高尚的感情,便寸步難行。因此,他們一開始就陰險地蠱惑公眾的心靈。他們杜撰了一種巧妙的詭辯聲稱聯邦的任何州都可以按照國家憲法的規定,合法地並和平地退出聯邦,不需要聯邦和其他任何州的同意。他們還說,這種脫離的權利是為正義的事業才行使的,而這種事業是正否義,只有他們自己才能判定,這種脆弱的遁詞未免太不高明了,簡直不值一駁。

  30多年來,他們就一直這樣把叛亂裹上糖衣,拿來毒害他們那一地區公眾的心靈;結果在他們有一天糾集了一群人上演了一場使本州脫離聯邦的荒誕無稽的鬧劇之後,才使得許多善良的人也情願拿起武器來反對政府,而在這一天前,這些善良的人本來是不會幹這種事情的。一旦他們看出這樣做是勾銷債務或達到其他自私或非正義的目的的最簡易的辦法,那麼按照他們的一貫做法,他們也一定會鬧分裂的」。

  這篇諮文是一篇為當事人所作的辯護詞,是一封給美國人民的公開信。北部報刊對它比林肯的其他任何言論表示了更大的讚賞。

  1861年7月6日,陸軍部長凱麥隆向林肯報告,志願兵已有64個團,每團900人,加上正規軍1200人,正在華盛頓周圍集結待命,北部各地招募的兵員總計已達225000人。這是世界歷史上最龐大的軍隊之一,林肯就是這支軍隊的統帥。他在致國會諮文中為這些志願兵感到無比自豪,並要全世界都知道:「現在政府手裡已經有如此龐大的一支軍隊,這是前所未有的,這支軍隊中沒有一個士兵不是自願地站到自己的崗位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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