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肯尼迪傳 | 上頁 下頁


  在外交政策方面,除了短暫的時期傑克表露過像1945年那種烏托邦式的不確定態度外,約翰·肯尼迪總是緊隨他的父親、他的教會以及當時的時代。當時的國際形勢是緊張的,兩大陣營基本已經形成,冷戰的局面使共產主義和資本主義難以在同一塊天空下和平共處。蘇聯對美國的威脅相當大,富蘭克林·D·羅斯福已在雅爾塔會議上把東歐給了共產黨。二戰後,白宮和國務院已經失去了中國。在這樣的背景下,約翰·肯尼迪在1950年哈佛大學舉行的一次非正式討論會上宣稱他對約瑟夫·R·麥卡錫有好感(麥卡錫瘋狂反共,使美國陷入白色恐怖,後引起美國公眾洶湧的反麥卡錫主義浪潮,對年輕的理查德·尼克松戰勝自由派的加利福尼亞參議員海倫·加哈根·道格拉斯表示高興,並且宣佈他希望擺脫外國人的纏磨。於是自由派人士不信任這位年輕的眾議員,在他們看來,這位眾議員酷似他直言不諱的父親。

  約翰·肯尼迪與他的父親的不同之處在於他的民主黨冷戰政策日益增加了國際主義色彩。1948年,他投票贊成加強空軍力量而不是減稅,這種事情他的父親是不會幹的。實際上,他贊同杜魯門主義,贊同整個馬歇爾計劃和歐洲復興計劃,雖然他對朝鮮戰爭保持某些保留態度,也贊同民主黨政府在歐洲和亞洲採取的幾乎全部的對外政策行動。

  在國內問題上,約翰·肯尼迪對各個方面都有自己的看法。他嘲笑自由派的空想社會改良家,反對給醫院建設提供資金,反對給農村合作社以聯邦資助,反對給納瓦霍和霍皮族印第安人以援助,反對在沒有公共圖書館的地區提供金錢去建造,反對禁止雇用歧視的法案。此外,他也贊成擴大社會保障福利,制定最低工資法,以及制定給予窮人醫療照顧的折衷法律。他的主要興趣在於改善住房條件,特別是改善回國的退伍軍人的住房條件,凡是有利於他的選民的任何法案,他幾乎都投票贊成。在勞工和教育委員會上,他採取中間道路,反對反勞工的塔夫脫—哈特萊法案,但對勞工領袖表示不滿。在他看來,許多勞工領袖都是腐敗的敲詐勒索者。他的意識形態,像國家的意識形態一樣,顯得模糊不清,但在對待國內的共產主義問題上則是例外。

  在勞工和教育委員會上,約翰·肯尼迪對國內共產主義問題格外關注。他揭露了聯合汽車工人工會的共產黨員哈羅斯·克裡斯托弗爾犯了偽證罪。對此肯尼迪怒不可遏,或許像一個退伍軍人那樣憤怒,因為克裡斯托弗爾的工會發動罷工來干預1941年為重整軍備所作的努力。在眾議院反對共產黨的鬥爭中,肯尼迪打頭炮,不斷對其進行猛烈的攻擊。

  年輕的、當選為議員的約翰·肯尼迪來到華盛頓的時候,當即建立了肯尼迪家族在首都的司令部。和大部分29歲的美國人切斷家庭關係另起爐灶的做法相反,他在喬治城租用的三層住宅實質上是他父親住宅海思尼斯港別墅的延長而已。

  而從這一點看,約翰·肯尼迪也許算不上美國新的一代人的領袖和代表。我們也許要從肯尼迪家族來理解其中的奧秘。

  為了使家族的政治事業更加興旺,約瑟夫·肯尼迪認識了約翰·雷諾茲,布朗克斯一位強有力的愛爾蘭房地產商人,他為天主教堂,特別是紐約總主教管區經營房地產賺了大錢。老約瑟夫與雷諾茲一拍即合,他們決定積極從事曼哈頓的房地產買賣,不久,新的財源滾滾而來。在1942年至1960年間,僅房地產一項,肯尼迪的收入就超過1億美元。

  約瑟夫在40年代房地產上大獲勝利以後,在1949年又為七個活著的子女建立了另一項信託基金,實際上他只是以子女的名義購進許多房地產和石油財產,然後把這些財產併入早已建立的基金。

  肯尼迪家族的財產數目及來源對於美國社會是一個謎。約瑟夫·肯尼迪一生經營過股票、電影業、酒店業、房地產業和石油業。他是最後投身冒險的石油業的,他加入了在得克薩斯州和俄克拉荷馬州尋找石油的辛迪加。出油率大約為百分之五十。他也支持得克薩斯州小型掘井公司,從石油業中撈到不少好處。

  集中多種報道和數據,比較準確地估計肯尼迪家族的財產數目,約為3億美元。其中為子女設立的基金為7500萬美元;小約瑟夫·肯尼迪基金7500萬美元;各項房地產7500萬美元,各種股份為7500萬美元。

  這正是約瑟夫·肯尼迪的奮鬥目標,使子女在經濟上有了保障之後,因此在政治上得到好處。他自己並不需要多少奢侈品。他和羅斯夫人沒有住在特別奢侈的住宅裡,他沒有搜集昂貴的藝術品和賽馬票,他也沒有購買許多羅爾斯·羅伊斯汽車。約瑟夫·肯尼迪的奮鬥得來的錢主要用於他的家庭,特別是他的兒子們和他們的事業。

  瞭解了老約瑟夫在這個家族的地位和作用,我們就能夠理解約翰·肯尼迪無法切斷家庭關係的原因了。喬治城的住宅裡除了年輕的國會議員約翰·肯尼迪外,還住著他的妹妹尤尼斯。付房租、公用事業費和薪水的是父親的紐約帕克代理公司保羅·墨菲。不久,這個住宅就成了華盛頓的肯尼迪家族聚集地。老約瑟夫和羅斯是這裡的常宿客。退回去一個時代,肯尼迪這種廝守的家族氣氛是溫馨的,但在20世紀的美國,肯尼迪家族是不合時宜的,他們身上沒有「典型的美國人」的味道。

  約翰·肯尼迪議員一到華盛頓在第八十屆國會就職,馬上有點神經質地宣佈,他對他的党的國會領袖和他的父親保持獨立性,這從一方面也表明了他的政治野心,因為他不會因為黨派和他的作過前大使的父親而影響他的政治前途。

  約翰·肯尼迪進入國會的第一年,朋友們把他說成是一個焦急而厭煩的年輕人。他來去匆匆,開會和約會經常遲到。衣服、紙張和鈔票亂扔,需要他的僕人和秘書跟在後面收拾。他的秘書瑪麗·戴維斯說他像一個懶散粗俗的新英格蘭人,不合體的衣服掛在瘦弱不堪的身體上。

  約翰·肯尼迪對金錢漠不關心,他幾乎從來不帶錢。當他的秘書或朋友替他付車費和飯費時,他往往忘記還錢。他常常從朋友處借小錢而不還,每當在飯店或夜總會應該結帳卻因為沒有錢而不得不請他的女友付費時,他們往往大驚失色。他的大筆開支經常是他的下級和他父親的下級支付的,所以他自己很少開大宗的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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