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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參議員回到旅館自己的房間裡,同傑奎琳和家庭成員團聚在一起他很平靜,既不象鮑勃那樣發怒,也不象本·史密斯那樣叫喊。但是他的失望情緒甚至在去歐洲之前已經不存在了——在那天晚間他同家人和朋友們舉行的一次喧嘩和說笑話的晚餐會上,他的沮喪情緒已煙消雲散了。

  ◎第四章 總統職位的逐鹿者

  約翰·F·肯尼迪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合眾國的總統。

  這個願望並非他在某一特定時刻突然動念的。它並非一樁壓倒一切其他興趣而使他著迷的事。它既不是從哥哥那兒繼承過來的,也不是由父親強加給他,或他在病中所激起的想法。他對參議員的生涯並非不滿意,也不是為了權力而醉心於權力。更不是為了自己而需要什麼榮譽。要是他始終得不到那個職位,他也不會感到上當受騙和灰心喪氣;而且在1956年那些使他有贏得這個職位的可能性的事情發生以前,他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提上他的時間表或就此制訂計劃。他競選這個職位並不是由於認為自己是在體現祖國的命運,也不是因為他對於未來有著某種宏偉的計劃。

  1956年年初,約翰·肯尼迪對這個職位還沒有明確的意圖時,他曾對一個新聞記者說,「我料想凡是搞政治的人都想當總統。」他想當總統無非就是這個因素——還因為,正如他在1960年經常說的,「這個職位是行動的中心,是美國制度的主要動力和力量源泉」——也因為,正如他在1962年所說的,「你至少有機會對好些問題能有所作為……對這些問題,我作為一個父親或者一個公民,(反正)都會十分關心的……而且,如果你的所作所為是有益而成功的話,那末……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大的快事。」

  作為一個民主黨黨員,肯尼迪認為再讓共和黨執政四年將是災難性的。作為一個公民,他為自己國家在六十年代的趨向感到擔心。作為一個政治家和公僕,他象許多人那樣,渴望登上他這一職業的頂點。作為國會兩院的成員,他日益認識到,兩院所掌握的改進我們國家和社會的權力是多麼有限。他在競選運動中時常講的一句話最能扼要地說明他謀求總統職位的理由了:「因為我想把事情辦好。」

  他父親告誡他說,總統職位之艱難繁忙,可能使它成為「世界上最壞的工作」。他回答說,這些問題總還是得由人來解決的。他知道這個職位的職責往往遭到苛求,並必須獨力承擔。可是,他對於自己,對於自己的判斷力和勇氣,對公共事務的學識,對於自己在參眾兩院的多年經驗,在世界各地旅行的經歷,以及在他同美國和許多其他國家政府首腦的交談中,都體現了自信心。在1960年的民主黨代表大會之前,他曾以通常的坦率精神對訪問他的一個記者說:「擔子是沉重的……〔然而〕這個職位總要有人去幹的。我是考慮去擔任這個職務的四,五名候選人之一。我認為我能勝任這個職務,我是以這樣的認識來爭取它的。」

  私下裡,他甚至可以說得更直率些,他列舉出那些在他的同時代曾經擔任過或謀求過這個職位的人或者這時正在謀求這個職位的那四、五個人的姓名——這些人的才幹充其量也並不勝過他。至於在其他可能競選的人中,他認為約翰遜最有才幹,而賽明頓則是各派最可能一致接受的人選。他對他們兩個都有好感,都很尊重。對史蒂文森和漢弗萊也是如此。不過曾經兩度擔任党的旗手的史蒂文森卻直截了當地說,他不想再競選了。而且肯尼迪還客觀地認為他自己獲得提名、當選並領導這個國家渡過一個危險時期的能力是超過所有這四個人的。

  在這位參議員看來,共和黨的候選人也不是不能擊敗的。他於1957年寫道,理查德·尼克松將是一位「頑強、老練、精明的對手……想打敗尼克松先生,要採取比謾駡性的聲明——就是他在乘車參加1961年總統就職遊行時可以看到的那類聲明——更進一步的手段。」但是他覺得尼克松志大才疏,其演說風度和過去的歷史都不足以在選民中激發起信心來。

  這一切不是自視過高而是客觀現實。他對自己的不利條件如同對自己的有利條件一樣地客觀。往往,使記者們難以相信並使擁護者感到驚愕的是,他會當眾客觀地列舉出那些不利條件來。他知道從來沒有一個天主教徒曾經當選為美國總統,因為在美國的教徒中基督教新教徒佔有二比一以上的多數;從來沒有一個四十三歲的人曾經當選為總統儷且特別為了這些原因,他的黨不大可能會選中他。另一方面,他知道,他的宗教信仰和年輕的外表雖然為某些人所不信任,卻也使他同大多數政客有所區別,並有助於吸引一批堅定的擁護者。

  假如他能獲得保證說,他可以在選定的將來任何一年裡被提名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那末他也許不會選中1960年競選總統。再等八年或十二年年齡上的障礙就會消除,宗教上的障礙也會有所緩和,並且可能使共和黨人有所削弱。但是他沒有獲得這種保證,因而在這方面沒有選擇的餘地。當時的形勢、事態和他自身的競爭本能促使他在1960年參加逐鹿。而且他一旦下定了決心,便感到要就在1960年,否則就永不再參加競選。許多人——專欄作家、競爭對手、朋友和素不相識的人——都勸他等一等,暫靠邊,安居第二位。1960年年初的一天,當他在威斯康星州歐克萊爾市的街上進行競選活動時,同他握手的一個老婦人說:「現在還沒到時候,小夥子,現在還太早,還太早。」他和顏悅色、幾乎是逗趣地回答道:「不,大娘,是時候啦。現在正是時候。」於是她含笑地離開了他,說了一句「願上帝保佑你」。

  前幾年,我腦子裡經常在想,將來有一天肯尼迪可能會成為總統候選人,但是他自己卻從未談論過這件事。1954年當我在參議院會議室裡提醒他說,他支持一項次要的經濟動議「可能會在今後的一場全國競選活動中顯得很不好」時,他斷然地回答道:「我不能一開始就把我的生活建立在那上面,否則我當了總統也當不好,這對我自己也沒有好處。」兩年之後,當他在棕櫚灘臥病時,他那位煩愁的夫人問我,他會不會有一天進入白宮。我在他的辦事處裡僅僅工作了一個月以後曾對伊夫林·林肯說過:他總有一天應當成為,也可以成為總統的,不過他更可能會先成為副總統。這時,我就把這句話告訴了她。

  1956年發生的事件並沒有使參議員染上「總統熱」,而改變其全部抱負和習性。然而這些事件的確使他幾乎立即變成了他的党的全國領袖,以致當選總統對他說來不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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