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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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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華盛頓曾給各州州長寫信,闡述了他對美國未來的設想。他認為美國人能夠通過對人類思想的研究,瞭解人和政府的本質,創造和改革美國的政治機構。這個時候的華盛頓,對於戰後國家政治體制已經有了較為成熟的思考。他反對君主制,力主加強聯邦政府的權力;反對國王一統天下,主張13個州組成一個統一的國家。他不贊成君主專制主義,但也不是激進的民主主義者,他是一個忠實的共和主義者。 人們盼望已久的和平的消息終於來到。5月6日,華盛頓和英軍司令卡爾頓爵士,在奧林奇城舉行了一次會議,討論移交英軍在美國佔有的據點,以及把財產交給美國人的問題。 9月3日,美英兩國在巴黎簽訂了和約,英國正式承認美國獨立。確認美國的疆界北接加拿大與大湖區,南至弗羅裡達,東起大西洋沿岸,西達密西西比河,總面積達到230多萬平方公里,比獨立戰爭初期擴大了一倍半。 至此,美國人民經過八年的浴血奮戰,終於取得了劃時代的偉大勝利。 10月18日,大陸會議決定解散軍隊,所有官兵從11月3日起停止服役。華盛頓在11月2日(星期日)發佈了《向美國軍隊告別令》。 在告別令中,他語重心長地指出:「由於我國的獨立和主權已經確立,展現在眼前的廣闊無垠的幸福前景,幾乎無法用言語描述,……在我們這個條件如此優越的國度裡,無論經商或務農,只要為人勤勉,必可謀得富裕的生計。」 他對各級官兵所給予的支持表示深切的感謝,向軍隊之神祈禱。最後說:「在本司令即將退役之際,謹以此表示祝願和祝福。分別的帷幕即將拉起,他的軍事經歷的一幕將永遠結束。」 11月25日,英軍撤出紐約市,從南部上船。接著,舉行了軍事當局和行政當局的正式入城儀式。 2.聯邦制憲法 華盛頓在費城停留了幾天。他一絲不苟地同財政部審計官一道,核對他從戰爭開始一直到退役的收支帳目。這是他親手記下的,每一筆賬都記明時間和用途。賬的總額大約為14500英鎊,其中包括用於秘密情報、勞務支出和各項雜費。這是在戰爭中實際花費的款項,不是欠的薪餉。因為人們記得,華盛頓是不肯領薪餉的。相反,在這次核查帳目時,發現他自己補貼了相當多的錢。因為有時忙於軍務,忘了記下私人腰包裡墊出的錢。 幾天以後,華盛頓到大陸會議正式辭去總司令職務,他要解甲歸田當老百姓。 華盛頓到達安納波利斯以後,詢問大陸會議主席米夫林將軍,以何種方式提出辭呈為妥?書面方式還是口頭方式?最後定為口頭方式,時間為12月23日,地點在大陸會議廳。 時間到了,大陸會議廳的樓座和大部分池座坐滿了女士、公務人員和將官。作為主權代表,大陸會議成員全都戴著禮帽前排就座;旁觀的男士們兩廂站立,不戴帽子。華盛頓步入會議廳,由大陸會議秘書領著坐到專門為他設的座位上。過了一小會兒,主席對他說:「合眾國大陸會議開會,準備聆聽您的意見。」 華盛頓接著起立,用莊嚴的語氣發表了簡短的講話。他說:「我現在有幸向大陸會議致以真誠的祝賀,要求收回對我的信任,並允許我不再為國家服務。」最後他交出了他的總司令任職令,說:「現在,完成了委派給我的工作,我要退出這個大舞臺了。長期以來,我一直是按照這個莊嚴的機構的命令行事的。在向這個莊嚴的機構親切地告別的時候,我在這裡交出我的任職令,並且結束公職生活中的一切工作。」 會議主席米夫林致答辭說:「華盛頓將軍的美德決不會因軍事生涯的結束而消逝,它仍將在遙遠的未來葆其活力。」 簡短的辭職告別儀式結束後,華盛頓毫不戀棧,次日就同前來迎接他的夫人,在三位軍官的陪同下騎馬返回家鄉。 華盛頓有一個非常可貴的理想,就是把榮譽看得高於權力地位,把道德修養看得重於政治權術。在他所處的資產階級革命時代,憑藉軍權建立軍事獨裁或君主制的,前有英國的克倫威爾,後有法國的拿破崙。 有學者評說:拿破崙用刺刀從地上撿起了王冠,而華盛頓卻藏起了刺刀踢開了王冠。 回到家鄉的華盛頓,潛心田園農事,重享恬靜生活,日子過得十分愜意。他謝絕採訪,不接受對他個人歌功頌德。只有弗吉尼亞議會通過決議要為他塑造一座半身像。 在弗農山莊過著普通公民生活的華盛頓,並沒有消極遁世或沉湎於個人享樂。不在其位本可不謀其政,但是一種對國家、對人民的責任感,仍然使他不能超然物外,不能不常常觀察和思考著國家事務中出現的許多新問題。 他給曾任馬薩諸塞州議會議長的詹姆斯·華倫寫信說: 「在我看來,邦聯差不多已經有名無實了,國會已經成了一錢不值的機構,因為已經沒有多少人執行它所發佈的命令。我們組成了邦聯,建立起一個國家,卻又不敢把管理國家事務的充分權力給予這個國家的統治者,這真是一樁在性質上極其奇怪的事情。」 就在華盛頓為國家體制憂心的時候,一場震驚美國的謝斯起義爆發了。 美國獨立戰爭結束後,國內新的矛盾日益激化。廣大下層人民的生活惡劣,商品奇缺,通貨膨脹,紙幣貶值,捐稅繁多,民不聊生。許多人負債累累被關進監獄。在這批貧困者中,最困苦的莫過於復員回家的士兵們。起義的領袖叫丹尼爾·謝斯,出生于馬薩諸塞州一個農民家庭裡;獨立戰爭爆發後參加大陸軍,參加過班克山和提康德羅加戰役,因作戰勇敢被提升為上尉,曾獲得獎賞的寶劍一把。國家獨立了,軍隊解散了,謝斯回鄉每日辛勤勞作,仍然入不敷出。為了糊口養家甚至賣掉了這口寶劍。 謝斯深受統治階級橫徵暴斂之苦,目睹社會的不公。他認為美國的土地和財富都屬大家所有,不應是少數人享有的私產。他號召人民大眾重新拿起武器,為重新分配土地和取消債務而鬥爭。1786年秋天,他在馬薩諸塞州毅然揭竿而起,提出要土地和自由的口號。頓時響應者紛紛雲集而來,起義隊伍達到15000人之眾。他們搗毀法院,焚毀債務檔案和稅冊,打開監獄釋放因負債坐牢的貧苦農民。一時間,起義風暴燃遍了北方四州。 美國政界對這件事的態度各有不同。一種態度可以稱之為「有益論」。以民主主義者托馬斯·傑斐遜為突出代表,充分肯定人民的反抗精神。他在一篇文章中寫道:「起義是痛苦的,然而卻是有益的……它是公眾感情的自然流露,是同暴風雨一樣使空氣變得潔淨。」「但願每隔20年發生一次這樣的叛亂……我國有13個州,獨立11年了,才發生過一次叛亂。這等於每個州在150年內才有一次叛亂。過去有哪一個國家存在150年而沒有一次叛亂?如果統治者不偶爾被其國民的反抗精神警告的話,一個國家就不可能保持其自由了。讓他們拿起武器吧!……在一兩個世紀內喪失少數生命有什麼關係呢?自由之樹必須時常用愛國者和暴君的血來灌溉,它是自由之樹的天然肥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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